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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毕竟是坐在苏白肩头,与那双眼总算是能装个稳当,还真有点也同样被这阴森的眼盯死的味道,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道长的心木还没养好吗?堕魔要上了!”
话音都还没落稳,只见四周被压抑的暗云忽然爆发,在那幽红的巨眼领导下,像是洪水泄闸,朝着同一个目标汹涌而来。
寒气如啸!
便是这时,眼见就要被这狂澜淹没,倏地,那心木瞬展光华,如翠湖色,形成一道道光幕,像是水面激荡起涟漪一般,一圈圈向外绽开,刮过黑气,便是惊嚎起伏的鬼音。
竟也杀敌无数!
不过小会,便烧灭了四周暗涌,唯独留下一个虚如泡沫的形影,一双血红的眼,那巨大的身形终于随着光波显露出来,逐渐凝黑成体。
而那光波却被这巨大身形挡了一挡,停在那里打波纹,却不得前进半分,似乎是威力不够,挥赶不走这庞然大物一般。
“道长,血不够啊,还不足以触发全威。”
她也清楚不够,手心的心木似乎也向他传达着“喂饱我”的信息,那血此时还在不断下跌渗透着手中心木,苏白只觉一阵晕眩,强撑住站姿,不断与自己的极限抗争着。
忽而,那心木好似吃饱喝足了,通体暗红竟化为了翠湖色泽的通透玉体,明明是木,却像水晶般透彻,而其威,终于显现!
挡住波纹的巨头同时发出一声齿锯的高音,无非还是念着苏尚清那三个字。顿见波纹一阵摇晃,强波终于触及,推动着前浪,将那巨物弹飞出去!
这光圈与苏白为中心,直直荡出谷底几十米开外!
一并,将那血红之眼驱逐了出去,无法再靠近这个区域半步。
这就是心木?
继承了树灵王的守护之力,心之木。
回过头来,她只看见银龙不知何时已离了空门,还特意化回原形大小。就一直在站她身后,身负不少伤,显得有些狼狈。想是在她初初堕入暗黑时。银龙便冲了出阵,打算救她,却被困在不熟悉的阵位上,才弄得这般狼狈罢。
苏白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早已虚得连声都发不出。紧接着,等待她的,便是两眼一黑的昏死过去。
…
雨,她印象中似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雨,这样的夜。
冲刷着一地的泥浆与鲜血,阵阵雷鸣将黑暗一次次点亮。
也才让她瞧清。地上,这遍地荒郊的稀泥里,躺着太多人的尸体。
雷鸣像是将人的心当做纸张一行行的撕裂。闪动着的光线冰冷的印照着地上一具具残躯,而她面前,不,应该说在她怀里。
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一个早已失去体温。冰凉透了的人。
不知为何,她不敢去看这个人的脸。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肆意的搜刮着,只消看一看这个人的脸,她便会崩溃,心底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闪电的颜色是她头一回觉得可以如此冰冷,冰凉的印照着她怀中那血染的白衣,她不敢去看那张脸,因为她清楚,这衣服的式样,是紫阳门弟子衣。
只是,她为何会知道这是紫阳门的门派衣,明明记忆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盯着脚下侵开那一滩骇人的斑驳,像一面红色的镜子,印照着她发白的发丝,明明她还年轻,却苍苍白发。
这是哪里?
是梦吗?
不对。
她之前还在无名谷,是的,她之前还在无名谷。
可一时间,她却又想不起,无名谷是什么样了,脑海又回归到一片空白的空无去了。
仿佛,无名谷也只是个梦。
“师傅,弟子杗罡来晚了…”
这声音?
可是动不了,她动不了,好似自己变成了化石,连抬一抬眼都似乎变得无比艰难。
“师…傅,你的发全白了…”那声音忽而一顿,良久,才怔怔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喉咙动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另一个人操控着,动了动,耳边听到了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像极了是嘶喊了一整天,残破的沙哑:
“天下苍生…是谁的天下苍生?是尔等修行之人必要捍卫的正道。为师做的好…做的好…哈哈哈……”
雷鸣再一次狂啸而过,雨滂沱得叫人难以睁开眼,但她知道,自己哭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痛彻心扉,可她心底似乎在说服自己,她没有哭,也不可能哭。
忽然雷啸连起,那气势似如撼山拔地,威不可挡,顷刻间连布的雷电织做密网交替不断,似乎是在酝酿着足以灭世般的光能。
“师傅…这是神罚?”
神罚是什么,苏白越发糊涂了,可是自己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似乎她不过是个丢失了记忆的游魂,附体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感同身受着宿主的情感,却分享不到丁点记忆,但心底却好像对这些,都认识的。
她听见自己说:“九届天的神罚是冲为师来的,杗罡,你回去。别学你小师弟,枉送了一条命,不值得。回去好好渡劫,飞升仙界,做个上仙,给师门争个脸,也给鬼谷的后辈们做个榜样。”
“魔头为祸人间,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师傅你替天行道,怎会应了神罚!”
“因为为师弑杀了一个神明,区区凡人,却胆敢弑神…哈哈…哈哈哈哈…”又笑了。
这不听使唤的躯壳又笑了,每笑出一个音节,就好似是在碾碎一块骨头,任由那戳扎的碎刺一寸寸贯穿上肉里、神经。
紧接着,她又听见自己说,可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诛心、炙魂:“他活着,我为他卫道。此生我不负天下人,也不负他心中正道,但最终我却负了一个人,那便是我自己。因为我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苍生,从来不是…”
苏白只觉得心口痛得窒息,那种悲凉就像是蚀骨的强酸,那是她从未尝试过的痛楚,远比皮肉上的折磨还要难以忍受,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137】谁的记忆?()
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到底为了什么!
仿佛是崩溃的边缘,她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想要去看怀中冰凉的尸身到底是谁,可她不是自己,也不能自己。
“师傅我不走!”
这声音不知因何缘故,越见越远,仿佛是被疾速拖拽出去一般,只能听清第一句,后头便隐约转而无声了。
抬眼了。
这双眼终于抬起来了,她听见她说:“呐,你说,若我是苏尚清的轮回转世好,还是前生你未曾对她誓下永不变心的诅咒好?”
看到了!
双眸触上那苍白的脸这一瞬,她想起一个名字,“紫翊宸”,瞬觉脑海轰然炸响,终于脱离了这不属于自己的**禁锢,也挣脱了那叫她生不如死的心痛。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瞬叫她想起来了,她是苏白,身负重伤昏厥在银龙面前,然后便坠入黑暗最深处的这个梦境里!
“可惜好与不好,都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至少,陪你魂飞魄散之人,是我苏白。”
苏白!
她自称苏白!
天空中的雷云仿佛早已酝酿了许久的能量,就在女子这句话说完的瞬间,一道强劲刺眼的极光雷柱自天打下,将她整个身躯都笼罩在了强光之下!
强光就像是天柱,将四方照个通明夺目。
她听见隐约似乎有人正嘶声力竭的喊着“师傅”,交织在这片雷鸣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将她向上弹起,那一瞬强光的消失,那女子已魂飞魄散……
…
就像是在看模拟的电影,一切是那么的似如真实。
似乎在半空中俯视下方瞧见了万剑宗宗门。
她的身体正缓缓的下落,越靠近地面。她越确定,自己是来到了阑夫山,且还是自己处处穿越的地方,就在阑夫绝顶之巅一旁的小矮山,那个半腰斜坡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站得高,所以更能看得远,她隐约瞧见了自山坡那个斜道上生着闷气一路狠剁地上石子的少女,她记得这个人,毕竟自己曾险些惨死在这个少女的手里,她还记得少女名也是三乾门的弟子。
这条山道往来的人此时比较少。或许是因为山顶精彩的比试已经开响,闲散的行人更像是落单的小修士们。
那少女走了几步,瞧着迎面说说笑笑走来一男一女。那亲昵模样似乎是一对双修璧人,少女显得更不高兴了,脚步当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