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弥罗宫主出身深渊,拼死反扑,故有此劫。”顿了顿,青岚微露苦恼之色,“若佛陀连这一招都计算在内,可谓……可谓……”
西华元君神情凝重,燕南征业已陨落在紫微光矛下,身魂溃灭,无从幸免,深渊下传出的气息幽深晦暗,绝不相类,天机七柱被巨力撼动,渐露颓势,燕南征究竟引出了何许样深渊大物,祸乱星域?
深渊之说由来已久,虚无缥缈,多为无稽之谈,经不起深究,鱼龙胜境之中,青岚以万妖镜幻化无尽深渊,亦不过巧立名目,故弄玄虚罢了。但道行到了天帝元君这等境地,自能感应到诸天诸界之外暗藏玄虚,与道、佛、魔绝不相类,只是为界壁所阻,无法作祟。
一切都源于一个老套的故事,源于人心变迁。
不同于诸天诸界,深渊乃混乱之地,诸方势力各不相容,秩序荡然无存,血战旷日持久,生死一线,朝不保夕,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免陷入重围,力战而竭。深渊非是长久容身之地,所谓“穷则变,变则通”,燕南征奉主上之命,屠灭一洲生灵,这才得以撕裂界壁,孤身潜入星域,一来先行打探消息,埋下一根钉子做内应,二来寻求破除界壁之法,以便大军随后进袭。
及至投入天庭,执掌弥罗仙界,种种供奉胜深渊千百倍,天长日久,逍遥快活,燕南征不知不觉淡了当初的本心,将主上之命抛诸脑后。若打破界壁,大军蜂拥而入,一场混战,深渊之众如蝗虫蚕食诸天诸界,有主上在,哪里还容得下他这个弥罗宫主做主?
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物极必反,否泰变易,天机昭示道法将灭,佛法当兴,诸天诸界变乱在即,燕南征不愿与天帝天庭共存亡,决意改换门庭,投向佛陀,继续逍遥快活下去。风起于青萍之末,燕南征推波助澜,引发了天庭倾天之乱,天帝不知所踪,三十六宫七十二境十万天兵天将尽数卷入其中,拉开了乱象的序幕。
然则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燕南征万万没有料到,天帝为逆天改命,不惜向死而生,借帝子再度降临星域,重立天庭,夺去大角命星,将他囚于天机台。燕南征自忖难以幸免,绝望之下,现出本体舍命作法,撕开界壁,将深渊与星域连接在一起。
变生不测,六欲天不过是癣疥小患,深渊之下巨/物将出,单凭天机七柱无法将其镇压,帝子微一沉吟,决意静观其变。
西华元君知晓他心意,五指轻拂,法力层层荡出,天机七柱雷火缠绕,电光霍霍,岿然不动,稳如山岳。深渊之下气息数变,蓦地一条黝黑的触手窜将出来,将铜柱紧紧缠住,雷火烈烈击落,却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正主儿终于现出端倪,青岚神情为之一肃,下意识向魏十七靠近数步,稍稍定下心来。魏十七凝神望去,只见西华元君以法力催动天机七柱,雷火肆虐如潮,却不能伤其分毫,反而激起对方的怒火,绞动触手,将铜柱紧紧缠绕,发力一拔。
天机七柱镇于虚空,虽无着力处,却与天机台浑然一体,触手蛮力无穷,只能撼动铜柱,无法将其拔出。西华元君屈指轻弹,法力凝聚成锥刺,电射而出,轻而易举便没入触手,转瞬溃散于无迹。雷火法力俱无功而返,元君沉吟道:“深渊巨/物,与仙凡迥异,寻常手段难以伤及根本,五明宫主不妨以赤铜铸恨棍相试,一窥虚实。”
元君开口,魏十七自无推脱之理,他伸手一抓,将赤铜铸恨棍握于掌中,十恶凶星血光大盛,星力下垂,源源不断注入体内。
深渊之下,触手接二连三窜出,缠住天机七柱,齐齐发力,一个健硕的身躯冉冉升起,形貌与人族相仿,满头乱发,伤痕纵横交织,将五官淹没,颈粗肩阔,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后背伸出八条触手,赤裸上身,肌肉坚实如铁,恍若魔神降临,深渊气息磅礴而作,搅动满天星光,陨落如雨。
第四十九章 深渊西方之主()
天机台土石坠落,不堪重负,七根铜柱齐齐哀鸣,西华元君心念动处,瑶池天水倒卷而起,将天机台团团围住,如湖心之岛,顿时稳固如初。二处胜境相合,水火既济,上应星宿,暗合天机,蓦地里一声雷鸣,铜柱岿然不动,深渊逐寸逐分向内合拢,势头虽缓,却无可阻挡。
燕南征深渊本体丑陋不堪,淤血脓水从头淌到脚,虽说真仙不着外相,皮肉尽数虚妄,终究令人不喜,那八爪妖人却不同,身躯强健,意志沉稳,他缓缓睁开双眼,宛如明星灼灼,从帝子元君一扫而过,略作停顿,便落在魏十七身上。
铁血金龙一一现形,皮开肉绽,遍体鳞伤,紧紧缠住赤铜棍,凶戾气息冲天而起,将血光一扫而空。赤铜铸恨,六龙铸魂,得十恶星力一激,仿似恶魔从沉眠中苏醒,不伤敌,便噬己。青岚近在咫尺,俏脸大变,身不由己一退再退,万妖成灵,亦为赤铜铸恨棍煞气逼退,究竟要何许样的凶人,才能驾驭这等凶器?
那八爪妖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深渊之躯别有玄妙,寻常法宝法力难伤分毫,却为蛮力所克,体修锤炼到极致,厚积薄发,伤人于无形,最是厉害不过。不过诸天诸界真仙多为剑修器修符修,专一熬炼筋骨,走力道路数的,少之又少,是也不是,一试便知。
他抬起一条触手,指了指魏十七,涩然道:“吾乃深渊之下西方之主樊隗,汝系何人?”
有西方之主,想必亦有东方、南方、北方之主,魏十七额头青筋迸起,双臂涨大一圈,微微咧开嘴,咬牙切齿道:“天庭五明宫主,魏十七!”凶煞之气积聚到极致,如烈火熊熊而起,将身躯吞没,他头脑“嗡”的一声,厉啸声中,倏地扑上前去,操起赤铜铸恨棍当头砸去。
这一棍去势并不甚急,但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棍势才起,星光尽数湮灭,虚空绽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痕,竟与深渊有几分相仿。樊隗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微微皱起眉头,抡起触手硬接一记,“噗”一声轻响,僵持片刻,魏十七闷哼一声,噔噔噔连退十余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臂酸软无力,手一松,赤铜铸恨棍落在脚下,铁血金龙奄奄一息,身躯四分五裂,如瓷器般片片破碎,赤铜棍体裂得如冰纹,如蛛网,铜屑窸窸窣窣飘落,又如火星般忽地腾起,数起数落,恋栈不去。
樊隗深深吸了口气,缠住铜柱的七条触手微一发力,探出大半个强悍的身躯,蓄势待发,却迟迟未冲入星域。五明宫主那一棍引动凶星之威,势大力沉,换成旁人只怕难以接下,瑶池天水,天机七柱,将深渊死死镇住,他来得匆忙,孤身一人硬撼这许多真仙大能,未必能占得到便宜,好在界壁已破,异日大可卷土重来。
他眸光闪动,忽然抡起一条触手,魅影般稍纵即逝,向帝子拦腰抽去。这一击突如其来,悄无声息,似试探,似偷袭,又似强攻,帝子目不旁视,气息骤然一变,明明是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恍惚间身形拔高,冕冠,冕服,赤舄,佩绶,玉圭,面如冠玉,不怒而威。不知何故,触手去势顿缓,骤然现出形迹,如一条漆黑的大蛇,扭曲弯折,距离帝子尚有数丈,便凝滞于空中,不得寸进。
星光迷离,熠熠生辉,帝子轻吹一口气,触手波浪起伏,剧烈颤抖,形同一条抽去骨头的赖皮蛇,从头至尾寸寸垂落。樊隗微一错愕,双眸迅速黯淡下去,触手一松,身躯重又沉入深渊之下,就此销声匿迹。
魏十七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根本不曾留意种种异相,曹木棉崔华阳何曾错过,看在眼中,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强行按捺下胸中震惊。冕冠,冕服,赤舄,佩绶,玉圭,哪里是什么帝子,分明是天帝降临,分毫不差!难怪……难怪举手投足便收去阳钧炉,擒下燕南征李老君二位宫主,逼得六欲天诸位天主铩羽而归……
帝子沉吟片刻,伸手一指,天机七柱齐齐发力,深渊迅速合拢,缩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线,细若游丝,微不可辨,却无法从虚空抹去。帝子淡淡道:“西方之主业已留下一缕深渊气息,随时都可打破界壁,进犯星域。”
西华元君以妙目端详片刻,道:“以天机七柱并瑶池天水镇压即可,樊隗纵然神通广大,亦非轻易可至。”
帝子郑重其事道:“有劳元君了。”
寥寥数语,听在耳中,曹、崔二位宫主心中又是一凛,西方之主,竟要劳动西华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