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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大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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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盈盈对老先生说:“我不放心你!”

老先生说:“刘先生说了,我们全家能过此劫,再挨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张盈盈不屑地说:“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这个!小心被人知道了罪加一等!”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你怎么能体味到你老爹的心情!看着这个任性的姑娘,我竟突然有了一丝好感。

老先生说:“别胡说!”

张盈盈说:“我没胡说!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一块死!我早晚要替大姐报仇!”

老先生大怒:“滚出去!”

张盈盈哭了:“想起大姐来,我就心疼!”

老先生也滚下热泪。

我想了想,说:“报仇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能让事情更糟!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大姐死得冤,这样吧,我出个法儿,治一治那个混蛋吧。但你们千万要保密,否则我也完了!”

于是,我又重新拾起了十多年未用的“扎飞”术。我心想,二板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老子这次就要吓你个半死。我先糊了纸人,用高粱秆撑起来,接茬处插两节竹筒,竹筒上钻几个眼,夜里插到那女的坟头上,有人骑车从路边看就以为那里站了个人,再加上风一吹,竹筒呜呜作响,大家以讹传讹,就认为是有人在那里哭。这叫造势,让二板子知道这里闹鬼。

然后再让张盈盈从家里拿一双类似的绣花鞋,半夜用两根挺杆架在二板子的大门横壁上,然后用一根细线两头套上小螺丝,远远拽着那双鞋,然后敲门,等二板子走出来开门一探头,我就拉一下那根绳,绣花鞋就从天而降,落在那小子脖子上。

经过这一吓,二板子从此变消停了,这个恐怖的结在他心底打实了,他再也不丧心病狂了。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福报。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大概是张老先生看到了我内心的善良,悄悄把我叫到他家,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孩子,你是个好人。”

我心下一颤,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起起伏伏,都麻木了。

老先生又说:“我知道你服过刑。但这并不代表你是个坏人。我小丫头一向自高自大,挑三拣四,至今也没结婚,你要不嫌弃,你要不嫌弃……我打算把小女儿……”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先生,我……我啥都没有,又坐过牢,穷得叮当响,您……”1958年从大狱里出来后,我从没奢望过娶妻生子。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老先生追问。

“我……”这事太突然了,我支吾着,“您女儿什么意思?”

“我没意见!”张盈盈从里屋撩开帘子走出来,“你替我们全家出了口气……”

我赶忙说:“别!那都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事,那就没必要了。况且,我们差着十多岁……”

“嘿?你还挑剔上了!”张盈盈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心想:“你们对我了解得太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张盈盈说:“你不怕别人说你嫁了个犯人?”

“狗屁!”张盈盈愤愤地说,“随便说!”

我知道她早已厌倦了世俗的流言蜚语,家庭的剧变对她影响很大。

张老先生在一旁说:“这事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全家划清界限,省得你们受牵连!”

“文革”期间亲爹和亲儿子“划界限”是很常见的事,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保全,别无选择。

人们常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大喜之一,结婚那天,我哭了,作为一个男人,漂泊半生算是有个着落了。

夜里,我抱着盈盈,问她究竟看上我什么了,她笑着说:“胆子。”我心想:做阿宝的,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胆。

半年后,盈盈的肚子大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顾,第二年盈盈竟生了对双胞胎,一男一女,人们都说祖上三代积德才能成就一对双胞胎,我估计是我爸、我爷爷和我老爷爷的阴德,反正我是无德。

孩子的出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感觉自己活得越来越像个人,有时在梦里都笑醒,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当他们喊出第一声“爸爸”时,我失声痛哭起来,我把盈盈和孩子一同搂在怀里,生怕这是一场梦。

1976年,“文革”结束了,云开雾散,我的老丈人平反了,我的大姨子也含笑九泉了。

那一年大年夜,我们全家老小团聚在餐桌周围哭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久,老丈人说:“人哪,这一辈子,不图富贵,平安就行,平安才是福啊。”

第一章 始于唐朝显庆年间的诱鱼大法 揭穿街头骗局

80年代的时候,中华大地一片生机。我们那个镇变成了地级市,老丈人光荣退休了,二姨子当了当地的文化局长,我爱人进修了几年学业,然后在教委工作。而我,正式拿起了周易,老丈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国学前辈,让我跟着他学习。妻子说:“你既然这么爱这个东西,就塌心学吧。”

妻子明白我的心,她知道我忘不了过去,这些年来,每次我从梦中惊醒,她都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

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以前打着算命的旗号骗人,现在我想坐下来研究周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易理真的能够改变人生,我愿意终生用它造福于民。

有天下午,我独自在书市溜达,想寻摸几本周易方面的书,正翻阅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五爷!”

我的心咯噔一下,几十年了,没人再喊过我一声“五爷”,我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站在我面前。

“你是?”我愣愣地问。

“五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贼猫啊!”

“贼猫?”我大脑急速运转,一拍脑袋,噢,想起来了,是曾经堂口的弟兄!他是二坝头手下的小脚,因为灵活,上树爬房的活儿都是他干,所以大家都叫他贼猫。

我捶了他一拳,笑着说:“小子,长这么大了!多少年不见了,都变样了!”

他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那可不,当初在堂口那会儿才十几岁。”

我百感交集:“是啊,一晃几十年了,这些年都怎么过的?现在干吗呢?”

贼猫红着脸说:“祖爷死后,你们这些坝头都进去了,我劳改了一阵就放了,随后就回乡下跟我爹种地了。你呢,五爷,现在干什么?”

我叹口气,说:“我呀,我潜心研究周易了。听好了,是周易,不是骗术。”

贼猫笑着说:“都一样,都一样。”

我脸一沉:“什么都一样啊!不一样!”

贼猫赶忙说:“不一样,不一样,您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我说:“你现在干吗呢?”

贼猫诡笑:“五爷,我现在可发了。”

“发了?”我不解。

贼猫说:“你知道咱们岳家岭上有个道观吧,‘文革’期间大门都给砸了,现在重修了,我在里面当道长,比跟祖爷那会儿来钱快多了!”

我惊讶地问:“你出家了?”

贼猫说:“没!就是在那儿上班,白天道袍一穿就是道士,晚上回家照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化化装呗。求香算命的真不少,连千带打,全搞定。”

我明白了:“还在骗啊?”

贼猫说:“那我能干什么?还有一个哥们儿,也是同行,这个道观就是我俩说了算。有一次一个大老板来算命,我们一次就圈了他2000块钱,那傻狍子还一个劲地说谢谢道长。还有一次,一个女的来求签,说她经常做噩梦,我就趁机扎了她一次,她哪懂扎飞啊,被我弄得神魂颠倒。我说她家里不干净,有东西作怪,一来二往,最后跟我上床了,事后她还说借用法师之力,果真不再做噩梦了。”

我沉默了,心想:这个小子没救了。

我记起那个国学前辈说过:“伽蓝内行淫,必坠无间地狱。”贼猫以出家人的身份骗财骗色,不会有好下场。

贼猫见我不说话,眼睛一转说:“怎么样,五爷,心动了吧?您也可以加入,您来坐庄,我还听您的,时代变了,辈分不能变。”

我笑了:“我退出江湖了。”

贼猫说:“也罢,五爷您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小的,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我说:“好的,希望兄弟们一切都好。”我知道他不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他还没有醒悟。

果然第二年,报纸上就登出一则消息,说的就是那个道观发生了一件刑事案件。两个伪道长因为分赃不均,一个把另一个杀死了,并且分尸,把头颅扔进了厕所。当时是夏天,粪坑里都是蛆,等到警察发现时,脑袋上的肉都被蛆啃光了,只剩下一具白花花的骷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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