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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庞其实一点也不胖,是个五短身材,脸庞黝黑的小老头,因为名字谐音才叫了胖爷,早年间据说也是青莲观的道士,有一手器玄本事,做些模样唬人,时灵时不灵的灵器卖给不懂行的百姓或者过路的半吊子修行者,靠这个发了家。
胖爷丝毫没有身为修行者的觉悟,又贪又扣门,是个大奸商,给步安的月钱才五百文,还说是看在了邓小闲的面子上。步安蹭鬼心切,才没跟他计较。
隆兴二年的四月二十,是九夕邪月的最后一个阳夜,也正好是“逢十浣沐”的休息日,步安和素素两人忙了一整天,把租住的屋子彻底收拾了一遍。素素虽然胆子小,力气却大得出奇,是个做家务的好帮手。
傍晚时分,邓小闲提着半坛黄酒,一只烧鸡,施施然过来串门,步安让素素去买了一些素食,三人边喝边聊,聊起了天下的修行江湖。
邓小闲说,儒家入世,志在朝廷官场;佛门避世,夜夜青灯古佛;墨家善战,都在边关为将;纵横家最懂经营,是世上一等一的豪商……而道门正宗昆仑虚已经数百年不问世事,世间的道修群龙无首,都自谋生路、各凭本事,所以混在越州修行圈里的,有一大半都是道门的修行者。
谈到道门的修行法,他对儒门英灵之说很不认同,觉得那套说法太笼统太含糊。
这风流道士喝得已有三分醉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世人都有三魂七魄,魂浊而魄清。怨死则魄散,好死则魂消。三魂入地化鬼,七魄上天化灵。”
步安心想,你这道门的说法也没多少创见,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邓小闲和他混得熟了,便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何放着修行圣地天姥灵山不呆着,偏偏要来这越州城,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捉鬼营生呢?”
素素在旁接嘴道:“公子正是要离经叛道。”
邓小闲听得莫名奇妙,皱眉盯着步安看。
步安摆摆手,含糊其辞道:“都是修行,在哪儿都是修行……”又赶紧扯开话题,问起邓小闲的家事。
原来,这风流道士本是越州城中大户人家的公子,从小就是个怪人,出生时便不哭反笑,六岁那年祖母过世,一家人恸哭流涕,他居然大笑不止,活活气死了他爹。后来,他娘变卖家产,改嫁他乡,临行前把他留在了青莲观的门前。他被道观收留,才做了个道士。
这故事是个大大的悲剧,步安听得不住摇头,邓小闲自己却根本无所谓,舔着筷子头道:“我娘临走前,说我是天煞孤星,谁跟我亲近都要被我克死的。”顿了顿又笑吟吟地看着步安道:“你怕不怕?”
步安脑子里浮起一个画面。即将远行的妇人将懵懵懂懂的儿子抱到清晨无人的道观门口,板着脸跟他说:“别再跟着我了!你就是个祸害,全家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可她一转过身去,眼里就止不住流下泪来。
他猛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想象力实在过于丰富,轻哼一声道:“你别被我克死就不错了。”
邓小闲听得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步安喝了一口酒,嚼着咸花生,随口道:“你不恨她?”
“你是说我娘?”邓小闲一边笑,一边无所谓地摇摇头道:“有什么好恨的?你今天要是不问,我都想不起这个人来了。”
步安见他笑得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心想这人心可真大。
随后说起道门六玄,邓小闲也没个正经,只说咒玄就是骂人,比谁骂得凶、骂得狠、骂得酣畅痛快。
半坛子黄酒大半都进了这道士的肚子,他提着空坛子离开时,已经走得跌跌撞撞,却不许别人去扶。
步安看着他走进黑夜里,不禁有些唏嘘。
这一晚的越州仍旧热闹非凡,第二天晚上邪月从东山升起,整个城市就像入冬休眠一样,完全变了个模样,家家门户紧闭,街上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初夏的风,卷着尘土、草茎和花瓣,飘过古老的石街。
而鬼捕三司的生意也忙了起来,步安终于可以投入到激动人心的“蹭鬼”事业中去。
第二十七章 鬼捕三司入新丁()
隆兴二年四月二十一,步安第一次以打杂的身份,参与鬼捕行动。
这天午时一过,鬼捕三司的大半人马就往这回的东家家里去,一伙人衣着各式各样,除了邓小闲以外,人人都背着大得出奇的包裹,很有点职业捉鬼队的范儿。因为素素一见到鬼就会吓得魂不附体,步安不敢带她来捉鬼,新置不久的琵琶琴也嫌碍事没有背着。
到了地方,东家已经候在门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富贵,似乎是个很有钱的商人,就是一副苦色,撞了鬼的倒霉样已经写在了脸上。
等进了屋子,这人就开始诉说闹鬼的详情。
事实上,出来之前,公孙庞就已经交代过这些——他接到这桩生意时,就已经问清楚闹鬼的情况——但为了显得十足重视,显得这银子不是随随便便挣到的,大伙儿还是郑而重之地坐在堂上,听着东家翻来覆去地把夜里怎么听到的动静,怎么看见的穿红衣的吊死鬼,那吊死鬼舌头吐得有多长,吞吃了家里几个下人,统统说了一遍。
接着便是看风水。
鬼捕队伍里头一个四十多岁,身上衣衫油腻得连苍蝇都站不住的胖子,端着一个黄铜罗盘,从这间屋走到那间屋,又从那间屋走回这间屋,问了一句:“这宅子没人住啊?”
东家男人赶紧道:“哪里还敢住人,自从闹鬼那天,就全搬出去了!”
胖子点点头道:“我说怎么没点人气呢。”接着嘴里嘀嘀咕咕,脚下慢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在一处天井口上站住,踩了踩地上的青石板道:“这宅子的聚阴处在这儿!”
步安赶紧跑过去,在他脚下摆了一个刻有“阴”字的桃木桩子,心道: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这宅子没人住,用你绕半天看出来没有人气?要是全凭一张嘴来说,我也能挣这份银子。
他从见到那胖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说不定是个厨子,被公孙庞拉来充场面的。
胖子又花了些时间,定了生门死门,五行之丘,乘气之穴,步安便照着桃木桩上的图案,一一对应地摆放了上去。至此,胖子的活儿算是干完,跑一边儿喝茶去了。
然后是个一身道袍道冠的中年道姑,拿了叠黄裱纸,用朱砂画符,端端正正地贴到那些木桩上。
道姑完事儿后,轮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姑娘,像搞土地测绘似的,手持一个木匠用的弹线盒子,在地上画出好多石灰线,整体似乎是个八卦阵,细处又像星辰图。画完了这些线,她又从随身的大包裹里头取出一摞黄色小旗,照着线图一面面插过去。
步安看得稀奇,轻声问邓小闲:“这些旗子真管用?”邓小闲摇摇头道:“旗子是噱头,旗杆才是灵器。”
插旗的姑娘大概听到了步安的疑问,忙完这些往回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头有些鄙夷。步安心想,工科妹子就是怪,随便问问又没碍着你,何必朝我瞪眼。
看过了风水,贴过了符,摆过了阵,公孙庞起身拍拍手道:“好了,万事俱备,只等入夜了。”
宅子里没住着人,也就没有厨子做饭,东家让随行的下人出去买了点酒菜,勉强招待众人。等摆开了酒席,公孙庞和东家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别人都默不做声,只有那个看风水的胖子每尝一个菜都要点评一番。
步安心道:这家伙难道不怕别人看出来自己是个厨子?
他敲了敲坐在同一条长凳上的邓小闲,朝他使了个眼神,见后者一脸茫然,才凑过去道:“那胖子其实是个厨子吧?”
邓小闲“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酒菜喷得满桌子都是,仍自大笑不止。
大家手忙脚乱地收拾,公孙庞刚要呵斥,大概想起邓小闲和越州同知莫须有的那层关系,终于还是硬憋了回去,嘟囔了一句:“啥事情这么好笑。”就跟东家男人接着聊。这东家是经营药材生意的,大约是在抱怨邪月临世,买卖不好做了。
步安瞥了一眼邓小闲,心想这家伙笑点这么低,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可别糟蹋了一桌子菜。正这么想着,就瞧见刚刚那个插旗的姑娘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