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轻也很慢,却富有节奏。
宋尹廷知道,这是爹爹想事情时的习惯。
“会是什么?”宋国公看看宋尹廷,又看看宋尹楷。
这两兄弟中,宋尹楷性情阴郁,很少说话,但是善于谋略;宋尹廷性格爽朗,极善交际,却失之周全。
“伪造的书信或是玉玺”宋尹楷微微皱眉道:“或是先祖与申屠氏的秘函。”
“装这些东西,不需要寒冰船。”宋国公摇摇头道。
“难道是尸体?”宋尹廷道:“那两个宫女的尸体?可单凭两具女尸,要动我宋氏根基,似乎不可能吧?”
宋国公看了宋尹楷一眼,后者脸上闪过一丝疑虑,沉吟问道:“世畋有没有去过漳州?”
“去过,跟着步公子去的漳州府昌泰县,不久便回来了。”宋尹廷答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在漳州杀了人?”
“杀人倒是小事。”宋尹楷摇头道。
“那哥哥还担心什么?难道那两个宫女,是世畋所杀?”宋尹廷说到这里,也摇了摇头:“不可能,时间对不上。”
宋尹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反倒看向其父。
宋国公把手从桌案上收了回来,轻捻髯须道“此事总要让尹廷知道的,你来说吧。”
宋尹廷听得一脸震惊,似乎没想到父亲和哥哥居然背地里还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公孙剑谱,”宋尹楷顿了顿道:“没有失传。”
宋尹廷一脸震惊:“没有失传?”
宋国公淡淡道:“家传剑谱从来不曾失传,只是没有人能修习罢了,先父曾苦练十年,不得其法,我与尹楷也是一样可世畋却在七岁那年,便突破了第一层。”
宋尹廷震惊之极,恍然道:“难怪世畋总是怀才不遇的样子。”
“他心里也苦。”宋尹楷轻声叹道:“这些年家里压着他,不许他在外人面前使剑,积郁久了,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尹廷所说,时间对不上,那两位宫女,必然不是世畋杀的。我倒是担心,他情急之中,使出了剑招,被人识破了,拿来在那两个宫女身上动了手脚。”宋国公沉声道。
“圣上若是知道,我们宋家还藏着公孙剑谱,只怕”宋尹楷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么说,那寒冰船上,装的是尸体,是被公孙剑法杀死的尸体。如果是那两名宫女的尸体,便能直接运入宫里了。”宋尹廷只觉得背上已经泛起了一层冷汗。
“该早些告诉你的。”宋国公苦笑道:“你也不至于一筹莫展。”
“兹事体大,爹爹不说自有道理。好在还有补救的法子,这一回开元寺的恩情,却是太大太大了。”宋尹廷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乐意,但是话不能直说。
“通天罗汉”宋国公笑笑道:“老而成精了。”
“爹爹何出此言?”宋尹廷疑惑道。
“他压注在我宋家了。往后只要我们宋家还有人在七闽道任职,开元寺就必然香火不断。”宋尹楷替父答道。
宋尹廷听得有些不乐意,蹙眉道:“可蔓秋得到的那一纸警示,毕竟是普慈方丈拿命换来的。”
“我这两天问过舍难大师,他说普慈方丈,已经九十有四了。”宋国公笑笑道:“为何二十年前,先帝亲临泉州,他都语焉不详?而二十年年后,他却甘愿用尽灵力,将神通施展到了极致,以至于命灵受损,当场圆寂?”
“孩儿不同意爹爹的说法。”宋尹廷兀自摇头道:“无论他出自什么原因,若没有普慈方丈示警,我宋家便大难临头了,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宋国公摆摆手道:“这份大恩,自然要报,今后有宋一族,便要世世代代牢记泉州开元寺的恩情。但是做人不能糊涂,要动脑子。普慈方丈这么做,明知我们能猜到因果,却又明知我们即使猜到,也必定要报恩,这便是大智慧,你要学着。”
宋尹廷闻言郑重点头,觉着父亲的话确实藏着深意,半晌才喃喃道:“那船不知何时能寻到。”
“爹爹已经托人,在汴梁附近,将入京的水域都拦住了。即便不是那两个宫女也无妨。”宋尹楷道:“我倒是担心,知道这个秘密的,会不会不是张承韬,而是另有其人。”
“果真如此,便是心腹之患了。”宋国公摇摇头:“只等找到张承韬,想法子让他开口。”
“已经派人去寻了,暂时还没找着这老狐狸。”宋尹廷摇头道:“漳州玄骑进山那夜之后,便再没人见过他。”
“步公子怎么样?”宋国公忽然扯开了话题。
“果然了得,年轻一代中,不曾见过他这样的人物。”宋尹廷坦诚道:“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所以我让你去学通天罗汉的大智慧。何时你也让步公子明知你有所图,却不得不起了此恩必报的念头,便得偿所愿了。”宋国公道。
“孩儿明白了。”宋尹廷若有所思,半晌才笑道:“先前还不觉得,这一回出事,才发现世畋与蔓秋都长进了不少。蔓秋问计开元寺,多少还有些运气,而张承韬暗度陈仓之计,却是世畋最早识破的。”
他说蔓秋是运气,显然是当着兄长的自谦之辞。因为真要论功劳,这回宋蔓秋能占九成,宋世畋却未必占得了一成。
“他能长进,便是家门之幸。”宋尹楷有些感慨,显然这些年,为这个宝贝儿子,操了不少的心,此时便觉得这一切都没白费。
“我倒有一句话,你们听了兴许刺耳。”宋国公微微一笑:“他们俩,一个突然变得神机妙算,一个会想到跑去开元寺求救,都太巧了,背后兴许都是另一个人的指点。”
“这却是爹爹小看了自家子嗣了。”宋尹廷慨然笑道:“我早刻意问过,蔓秋与世畋都说,此事与步公子无关。想来以世畋的傲骨,蔓秋的心性,都不会框我的。”
宋国公起身笑笑:“如此自然最好,只是别高兴得太早。有道是三岁看到老,这两个孩子我都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他们什么样,我兴许比你们俩还要清楚。”
第293章 定闽军气候初成()
隆兴二年的闰十二月,只有二十三天。
因此闰十二月二十,剑州府三冈县里,便已经有了浓重的过年气息。
已经沉寂萧条了大半年的东市,几乎人头攒动,卖年货的吆喝声、孩童奔跑玩耍的嬉笑声、市井气十足的斗嘴声、铁勺翻炒花生瓜子的哗哗声响成一片。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围在一张告示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有过路的不识字,踮着脚看了一眼,急着问:“这上头写的什么呀?”
“说是又要招募兵勇了!”
“贺大富这是搞什么名堂!他那五百个兵,不是早就招满了吗?!”
“就是!不怕七司老爷们回来,治他冗兵的罪吗?!”
“瞎说什么呢!不是贺大富招守城的兵,是定闽军又要募兵!”
“这是终于要打剑州城了吧?!”
“还要募兵?!县里那还有这么多青壮啊?!我家已经送了小二去当差,要把老大也送去,我们老两口也别活了!”
“想什么呢!县里这么多木头都闲着,当兵吃饷的美事,你便是挤破了脑袋,也轮不上咯!”
“你说谁是木头呢?!出来!刚才是哪个说的?!”这回赤红着脸盯着人群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精瘦汉子,一个月前,还是三冈县里的众多木头之一,眼下却已经生龙活虎。
刚才说了“木头”的那位,顿时不敢吱声。便有人出来当和事佬,将那位被激怒了的汉子劝了回去。
差不多的场景,在三冈县的许多条大街上,陆续上演着。远在宁阳、永定两县的百姓,也都看到的同样的告示。
过了午时,不少百姓照着告示上说的,聚集到了县衙前,单单三冈县,便聚了两千多人。
纵然没有朝廷任命,却早已将自己视作了三冈县丞不二人选的贺大富,仍带着人马,不断地从四处收拢百姓,将他们都赶到了县衙前。
人越聚越多,眼看着已经摩肩接踵了。
一座临时搭成的高台上,洛轻亭估摸着底下快站了三千来号人了,便不再等,清了清喉咙,朗声道:
“父老乡亲们!都静一静!听我说!”
底下不少人认得这位七司的洛姑娘,知道她是步爷跟前的红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坊间有传言说,七司步爷往后是要做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