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刖训馈!�
“你师尊说得对,照余唤忠的性子,这两种人,他绝不会招婿。”宋尹廷点头道:“所以,这半年多来,你一心所求,便是名扬天下……”
步安略带苦涩地笑笑,道:“不瞒老大人,晚辈本来选的是第二条道,只是阴差阳错,得了些虚名。”
宋尹廷想起坊间流传的步执道狂狼才子形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本来照着我师尊所指的路走下去,余唤忠大约也不愿招我入赘了。可惜……可惜圣上金口玉言……”步安叹道:“余唤忠毁不掉这桩婚约,便只能毁掉我这个人了。”
宋尹廷点头道:“就你这半年多来所为,给足三年时间,天晓得你要闹出多少动静。余唤忠性情隐忍,事事循规,唯恐逾矩,若有你这样一位女婿……与其等你入赘后,日日担惊受怕,还不如早些除掉你,免得惹上一身骚。所以说,不是你哪里得罪了他,是他为了躲你,才要除你而后快。”
步安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好在有御赐婚约,他不敢亲自动手,只会借刀杀人。”
宋尹廷有些好奇道:“你明知他要借刀杀人,还把脑袋送上来?”
步安匆匆看了一眼宋尹廷,心说你是在装傻,还是把我想得太笨?
“老大人,”他诚恳道:“我往前走一步,面对的是在明处的刀;往后躲一步,等着我的是在暗处的匕首。”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余唤忠借你的刀来杀我,我只能将计就计,至少你的刀是明的。假如我自作聪明,躲开了这一回,等着我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鬼。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原来你一点都不笨。”宋尹廷脸上渐渐生出笑意。
步安心说,你先前不也在余唤忠面前装成毫无心机的莽夫样嘛,你能装我就不能装了?
“蔓秋说,你们先前来时,你偷偷往路边抛掷银子……”宋尹廷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何故?”
“我从越州过来,长途跋涉,疲累不堪,银子放在身上又重又碍事,累赘得很。”步安嘿嘿笑道。
“说正经的。”宋尹廷板起脸道。
步安赶紧端正姿态,道:“来时怕这里兵荒马乱,兑换票子不便,因此带了好多银两,到了泉州城才知道,城中也有票号正常经营。”
宋尹廷心说,我信你才有鬼了,突然又问:“那你何必遮遮掩掩的?”
“因为太重太累赘,就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委实不光彩,怕被人笑话。”步安答道。
宋尹廷想起父亲写来的信中,说这书生滑不留手,此事亲眼得见,果然没错,不由得牙根恨得痒痒的。
他只见过冒领军功的,何曾见过明明做了善事,却死不认账的,心中虽然恨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又忍不住暗暗赞许。这两种感情交织成复杂的情绪,令他直欲挠头。
“老大人,”步安见他脸上神情诡异,有走火入魔的趋势,赶紧扯开话题道:“余唤忠究竟让你如何处置我?”
宋尹廷轻哼一声道:“他要你驻守汀州。”
步安轻“哦”一声,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事实上,确实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宋尹廷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淡淡道:“那你明日便发兵汀州吧。”
“好。”步安点点头。
“好?”宋尹廷气道。
步安觉得,大约是自己这样子太过潦草了,赶紧起身,可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现在的正式身份是嘉兴团练副使,跟七闽道都指挥使之间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因此自称下官,或是卑职,都不适合。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不伦不类,很不搭调的“晚辈遵命”。
宋尹廷突然想起,步安是嘉兴人,初到七闽,想必是不知道此间地理。“你可知道汀州在何处?”他提醒道。
汀州……步安在脑子里换算着,汀州大概占据了另一个世界三明市与龙岩市的交界处,距离泉州两百多公里吧。不对,这个世界海平面更高一些,泉州城更靠近内陆……
“泉州以西三百里?”他试着答道。
“整个七闽道,便以汀州匪患最盛。”宋尹廷不咸不淡地说道。
“哦……没事。”步安也不咸不淡地答。
宋尹廷有些搞不清情况了:这小书生刚才还机灵得像只猴子,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如此蠢笨了。难不成,他料定自己会替他保驾护航?岂有此理!
“你要多少人马?”宋尹廷决定试探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带了人来的,反正慢慢打过去,离逐月大会,还有日子呢。”步安答得理所当然。
原来你是要使一招“磨”字诀吗?算你机灵!宋尹廷微微一笑道:“这样也好,打到哪里算哪里吧。”
步安笑着点头。
这两人之间头一次心领神会——但是他们似乎又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第202章 一份厚礼八成新()
来泉州的船上,步安就已经通过宋蔓秋,大概了解了七闵道的匪患形势。
整个七闵道,如今有大半落在拜月教手中,泉州福州霞浦一带沿海经济发达,官治亨通,尚且无碍,越往西南去,民众信奉拜月邪教的便越多。
邪教所到之处,百姓不事农桑,官员目无朝廷,虽然没有举起反旗,实际上粮税收不上,政令发不出,分明已经脱离了大梁朝的管制统辖。
官兵屡次围剿,打进去不难,只是派去的官员不久也笃信了邪教,官兵驻扎得久了,也不例外。来回折腾了几趟,连扬汤止沸都谈不上,反而像是在为邪教添柴造火。
好在这邪教似乎并不以造反谋逆为己任,没有强烈的扩张倾向,官兵退守在沿海一带,暂时没有溃败的危险。
步安也一直纳闷,这拜月教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叫人无从下手。
此前他曾怀疑,宋尹廷故意出工不出力,是要养匪自重。到了这里亲眼瞧见,才发现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可能宋尹廷最初真有这个想法,但拜月教如此邪性,所到之处,如蝗虫瘟疫一般,他宋尹廷便是有心也无力了。
这天下午,宋尹廷与他谈了许久,简单询问了七司队伍的概况,概括了剿匪的种种难处,又让他说说,有什么打算。
步安觉得留在泉州府,离宋尹廷的大军太近,有太多的不方便。于是便问,福州漳州一带,剿匪局面如何。
宋尹廷不置可否地笑笑,起身将他带到军帐一侧,指着硕大的行军地图道:“这图上,色泽越深的地方,匪患便越重。一目了然,你看了便知。”
步安放眼看去,只见这地图上,大约相当于福建境的区域,已有大半被刷了褐色油料,西南方向,甚至包括广东北部,潮汕梅州一带,都染上了褐色。
他观摩半晌,手指泉州府武荣县以南,漳州府西北部,位于褐色与浅白色交界处的一个小点,道:“老大人没有意见的话,晚辈想去那里。”
宋尹廷定睛去看,缓缓点头,面带微笑道:“这样也好。漳州府昌泰县东西北三面环山,唯有往南通向府城漳州的道路畅通……”言下之意是说,这是一块进难攻,退易守的好地方,你小子可真会挑。
步安嘿嘿一笑,接着话题一转,诉起苦来,说自己带着这许多人,方知当家不易。
宋尹廷也立即换上一脸苦脸,说你这两百多人算什么,我大军兵马数万,单是口粮就叫人挠破头皮。
步安见他滴水不漏,知道要他主动开口提资助,是想都不要想了,只好倚小卖小,印帕车溃骸按笕耍沂窒抡庑┬值埽抛沤细皇氐暮萌兆硬还创酥朔耍⒆懿缓萌盟嵌鲎哦亲影桑俊�
“当然不能!”宋尹廷正色道:“我这就给你写一张帖子,你去找七闽道布政使蒲大人,兴许能要到些粮草。”
“蒲大人好说话吗?”步安笑嘻嘻问道。
宋尹廷摇头道:“很不好说话。”
那你还让我去找他!步安总算看出来了:宋蔓秋她爹是块滚刀肉,话说得漂亮,可就是不帮忙。
“那……”步安还留有一丝幻想,陪笑着道:“晚辈来时的船资,找谁报销?”
宋尹廷微微一愣,大概也没想到步安连这点苍蝇蚊子肉都拿出来说事,咂咂嘴道:“你是嘉兴团练,试试能不能找嘉兴府核销吧。”
说完这句,见步安脸色有些异样,宋尹廷便又笑道:“有件事情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