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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柔看着稀奇,悄声问道:“怎么弄这么两个东西在这儿扑腾?”
刘桃儿笑道:“老爷说吴家是官宦人家,要遵什么旧礼,说是古书上写着过去娶亲都要拿一对活雁作礼,叫什么‘奠雁’?”
闵柔恍然大悟,点头道:“果然是大户人家有讲究。”
迎进厅来,黄杏娘早已经封了大红包,塞进吴慎明袖中,跟着观棋等簇拥着忆茗出来,忆茗顶着大红盖头,只看得见自己两只凤头鞋尖,任由她们牵着塞进了轿中。
刚刚坐定,黄杏娘又塞进来一柄玉如意,一个金笔锭,傧相高唱起来:“左金右玉,必定如意。”原来是取谐音,图一个吉利。
这些跟着来的家人、吹鼓手什么的,一个个领了喜钱,四散在边上嬉笑着热闹,又说:“今儿城里结婚的真多,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啊?”
林云浦心说,果然都得到了风声,抢在前头办喜事了。
午时正,傧相高喝一声:“吉时到,起轿!”几个轿夫赶紧丢下手里的吃食,兴冲冲抬起轿子,吴慎明骑了马在前开道,众挑夫挑起嫁妆,浩浩荡荡往吴家方向去了。
林家人目送到再看不见,这次纷纷回屋,落座安席,觥筹交错间,贺喜声络绎不绝。此时周围此也响起彼伏的爆竹声,原来城中这一日娶媳嫁女的,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
忆茗在轿中颠簸许久,因盖头遮的密不透风,也不知到了何处,后来听见惊天动地一声礼炮,跟着满地铜钱乱滚的声响,轿子颤颤巍巍停住了,傧相拖着长腔唱道:“彩舆安稳护流苏,一枝花影倩人扶。请新人降舆举步,步步登云。请!”
后手的轿夫轻轻将轿子掂起,观棋与吴家的一个婆子抢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忆茗,慢慢从轿中走出。忆茗从脚缝间只看见扑面的艳红色,原来从大门到正厅,一路上都铺着红艳艳的地毡。
新郎吴慎明此时也下马到了跟前,将系着绣球花的大红带子的一头交给忆茗,自己牵了另一头,慢慢走至厅前,吴家老爷独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满面是笑。傧相见新人已双双在吴老爷跟前站定,又唱道:“佳儿佳妇双双好,堂前三拜一生福!新人叩拜高堂!”
忆茗从盖头底下看见吴慎明双膝一屈蹲了下去,不由自主也跟着跪了,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听见未来公公带着笑意道:“起来,起来,好孩子们。”
傧相又道:“夫唱妇随真和睦,今朝对拜两婵娟!夫妻交拜!”
观棋抿嘴笑着牵忆茗转过身来,与吴慎明对面而站。吴慎明当先一躬,忆茗不由自主也屈了膝,满耳朵就听见周围一片欢笑喝彩之声。
此时婆子端了茶,送在忆茗手心捧好了,傧相道:“新妇奉茶!”
忆茗由新郎官扶着,慢慢走至吴老爷跟前,弯身将茶盏举过眉毛,恭敬说道:“爹爹吃茶。”
“好,好。”吴老爷笑的合不拢嘴,接过来一口就干了。
这才听见傧相道:“礼成!送新妇入洞房!”
忆茗顿觉呼吸艰难起来,两腿如有千斤重量,只是挪不动。只是此刻当不得她半分犹豫,早有人一左一右搀着,送进了洞房。
吴慎明停留片刻,轻声道:“夫人,我到前面陪客,去去就来。”
靴声囊托,听着走远了。观棋捧着点心悄声说:“小姐吃点子垫垫吧,姑爷这一去,没有一两个时辰回不来呢。”
忆茗木然接过,吃了一口,没一点滋味,便又放下了。日光透过盖头照在眼皮上,越发闷热躁动起来。低头一看,龙凤红烛却哔驳有声,正烧的欢快,想来不是为了照明而是图个吉利。
四周围一片寂静,远远处依稀传来划拳嬉闹之声,这一天还不知剩下多久,这一夜还不知将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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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发现一个规律,收藏每天上午掉一个,下午再掉两三个,到夜里更新完第二天一早,晕,又成原来的数了!这也忒搞笑了吧,害得我一下午都在寻思,嗯,看明天是不是仍然保持这个规律,嘿嘿
合卺Ⅱ
忆茗走后,林家的喜宴也拉开了帷幕。
林云浦陪着叶水心、冯梦龙等人坐了主席,欢欢喜喜吃酒,又道:“养女儿真是白操了半辈子心,你看我忙忙碌碌大半生,倒替别人养了好媳妇!叶兄,这点还是你好,将来只管往家里接人。”
叶水心呵呵笑起来:“这话怎么说!又不是嫁到山长水阔的地方,瞧把你惆怅的。”
冯梦龙道:“其实男子女儿都一样,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都舍不得的。林公说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其实不然,女儿嫁了人,一年半载总要回娘家看看,若像林公这样住的近的,娘家人经常走动也十分方便,可若是生了男儿,万一像我这样萍踪浪迹的,父母要想见上一面,那才叫难呢!”
林云浦道:“冯先生这话也有道理,不知你膝下可有儿女?出来远游,家里想是十分挂念吧?”
“我成亲虽有五六年,不过一直没有儿女,想是时运不济吧。”冯梦龙摇头道,“说到家里,我正欲在这一半月间回家走动一趟,今日就先跟二位打个招呼吧。”
“你要走?”林云浦心中一动,“如今正好书也出来了,不然带一些过去与那边的书肆联络联络?我与长洲文昌书肆、广济书肆的掌柜都有书信来往,早说要合作,先生可否替我拜访一下?”
冯梦龙笑道:“这个不劳林公多虑,若茗姑娘已经嘱托过我了。不过我倒有一个不情之请,要求林公和叶公。”
“哦?求我们?”叶水心听到还跟自己有关系,笑呵呵地转过头来。
端卿坐在下首,暗叫一声:糟糕,他还真要开口说了?
天锡乐滋滋的,心说:“冯兄真是性急,当着这么多人就说,也好,我们还可以帮帮腔。”
这里冯梦龙笑道:“是这样的,我回家可能耽搁的时间也比较长,两位东翁是知道的,长洲乃至无锡一带,书肆极多,咱们这书若是在那边打开了销路,必然是如火如荼。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单靠我去联络效果大约不如人意,不如若茗姑娘和端卿也去走一趟,一来照顾了生意,二来也给兄弟我一个做东的机会,三来天锡兄弟还可以带他们到无锡瞧瞧看看,联络那边的书肆,于咱们的买卖大有益处。两位东翁意下如何呢?”
叶水心和林云浦均感意外。林云浦脱口道:“端儿没问题,茗儿就算了吧,女儿家出去多有不便。”
天锡忍不住插嘴道:“伯父大可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必定把林姑娘照顾的周周全全,半点委屈也不会受的。”
叶水心也说:“不妥,若茗是个女孩儿,抛头露面的总是不大方便,端儿去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冯梦龙分辩道,“将来林家这一堆事,不能指着端卿来办吧?要我说既然林姑娘现在在其位,不如趁早谋其政,多与外界联络联络,开阔眼界,也结交些朋友,对林家的生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
林云浦笑着摇头,心说你只是不知道罢了,端儿怎么指望不上?他是我林家的好女婿,不指望他指望谁?
叶水心道:“话虽如此说,女儿家没出过门,诸事都不理会,也给各位添麻烦,这次就算了吧,以后再说。”
“以后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呢?”冯梦龙哪是轻言放弃的人,不屈不挠,“这次我、天锡、端卿一起走,小厮书童三四个,再加上若茗小姐的丫鬟,十来个人说说笑笑岂不是好?再说走水路不过三五天就到了,在我家住一阵子,然后到了无锡又有天锡照顾,诸事都是极妥当的,两位东翁尽管放心好了。”
叶水心闻言微笑不语,林云浦道:“家里也离不开她,再说吧。”
天锡见风向不好,努努嘴一推端卿,孰料端卿就如没事人一般动也不动,天锡只得自己开口道:“不光冯先生诚心诚意邀请林姑娘,便是在下也是盼了多时,巴不得有机会在家款待叶兄和林姑娘呢。两位世伯请一百个放心吧,一点委屈也不会让她们受,到了无锡若需要联络书肆商贩什么的,在下也无不尽力的。”
说着拿胳膊碰了碰端卿,“叶兄,你说话呀,那天你不是也极口赞成林姑娘去的么?”
端卿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支吾道:“还是听叔父的意思吧。”
林云浦信以为真,只道端卿也赞同若茗出门,皱着眉头道:“你果然想要她一起出去?我倒是有些担心路上不太平。”又向叶水心问道,“你说呢?”
叶水心未及回答,天锡又抢着说道:“这点绝对没问题的,我们坐官船,行李不多带,又不赶夜路,又不走偏僻水道,包管一路平安,只管放心欣赏景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