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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刻也不会太多次,用黄杨木雕版就行。至少能经得住两三次翻刻,价钱也比梨木便宜。图也不用太多,隔一二十页一幅图,扉页里头可以多衬几张图,反正那些酸秀才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花哨东西,有几张换换胃口就足够了。”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这书还差一大半没写出来,等完本了我就拿给你琢磨琢磨。”
李良柯笑道:“照这么看来只要书能买出去。做绣像就是件锦上添花的事。我还有个主意。现下时行的四大奇书,像《水浒》、《三国》之类地。又不用给作者付钱,到处又都容易找到底本,咱们虽然不赶这趟热闹,但也可以做些绣像本、套染本,市面上稀罕,卖地肯定不错。再者《西游》如今也开了禁了,趁着这股子劲儿弄几个好本子,必定有许多富余,虽不敢说像冯先生的《三言》那样好卖,赚足一半地利润应该也是能保证的,小姐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若茗越来越觉得纳闷,一日之内,李良柯居然提出了这么多不错地建议,什么时候他如此用心了?点头道:“是个好主意,爹爹也想过这条路子,只不过咱们家一向活多,尤其是你们绣像部,一个月中有十来天要加班,我怕人手不够,只好看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李良柯笑眯眯道:“小姐这么机灵的人,怎么想不透吗?人手都是小事,大不了临时加雇几个,等买了书赚了钱,多雇这些人花的银子不就有着落了吗?就好像做了笔无本买卖,稳赚不赔,却不是好?”
“那依你之见呢?”
“要我说就及早动手,赶着捡这些好卖的书刻一批,一月二月正是淡季,雇人也便宜,一月开工的话,七八月间咱们就有一大批可以卖地书籍了,再加上冯先生的两本书,正好大张旗鼓宣扬一番,有《喻世明言》这两本在前头,剩下的几本书连带着肯定卖的不错,那时候再拿盈余从这些临时雇的人中捡好的留下一批长期使用。”
若茗此时方才模模糊糊明白了一点,原来卖书、利润什么的都不是重点,李良柯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扩大绣像部的规模,多加些人手!她笑了笑,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照你说的办法,至少得多雇五六个人吧?”
“五六个人也就是紧巴紧刚好够用,我算了一下,要想这事做得稳妥至少要**个人。”
“既然一月二月是淡季,不如先从套色部抽几个人过去帮忙,等我慢慢找到合适地人手再雇下来也行吧?”
李良柯像是早有准备,胸有成竹道:“虽然一二月套色部可能有多余地人手,但是之后几个月可就要闹饥荒了,况且套色部也有自己的主事,我使起来恐怕没那么方便吧?其实好多书房套色和绣像根本就不分家,像咱们这样地是极少数。”
若茗不动声色道:“反正现在套色部人也远比你们少…………实在不行就先合在一起,由你统一调度,诸事倒都便宜些。”
李良柯迟疑道:“我不敢这么想,要是归到我这里,那梁云林和张易他们怎么办?梁师傅还好,少年人嘛,我说他两句也不怎的,可是张易和刘铭都是老人,我也不好多说,毕竟绣像跟套色还是有些差别的……啊,还是请东家和小姐拿主意吧,肯定是稳妥的。”
若茗原以为他听见这个主意会喜出望外,将心里的打算都说出来,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倒让她心里疑惑不定,难道自己看错了,李良柯这次是真真切切为书坊打算?
李良柯见她沉吟不语,忙又道:“我只是一说,小姐不用为难,还是请东家拿主意吧。”
“你的主意很好,只是现在人手这点还有些难办,我回去跟爹爹商量一下,尽快给你回复。”
“极好,极好。”
“书坊里的事你还照旧先管着,等爹爹能抽出身来你再交卸吧。”
李良柯愁眉苦脸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真是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办错事给东家添麻烦啊!”
若茗到家寻了林云浦将李良柯一番话说了一遍,林云浦笑道:“依你看怎样?”
“主意倒是不错,的确可以从绣像上下功夫,做《西游记》的想法也行得通,只是我摸不透李良柯的算盘。”
“哦,你看不出来吗?”
“我起初以为他是想借机扩张绣像部,多揽些权,但是他又总是谦让推脱,弄的我嘀咕起来,或许是我看错了?”
林云浦哈哈一笑:“你到底还是嫩些。李良柯这人我清楚,这招叫以退为进,这么好的主意,他猜到咱们肯定会采纳,既然采纳,少不得要多招人,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犯得着使劲往自己身上揽,惹咱们起疑心吗?”
若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到底招不招人?招的人都归他管吗?要不要从梁云林那里借些人手给他使?”
“招,当然要招人,不过咱们不招长工,先雇些临时干活的顶着,等书出来了看利润再决定要不要招长工。”
“如果要招长工,那不正中李良柯下怀?”
“到时候可以把王大器或者周元提拔起来分管些事,不让他一个人做大就行。现在你也有时间了,多往书坊里走走,我听说李良柯最近性情大变,处处与人为善,连咱们进油墨纸张的铺子,还有从咱们这儿进书的铺子他都一一拜访过了,跟人混的不错,看不出,这老小子还挺有心的。”
若茗一惊:“爹爹从哪儿听说的?”
林云浦诡秘一笑:“别看我人不在那里,有什么事休想瞒过我的耳目。李良柯这次费了不少功夫啊,你要留神。”
“爹爹为何不警示他一下?”
林云浦笑道:“理他作甚么?让他折腾去吧,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能在书坊里混出头就尽力往上爬,实在不行就拉出他那帮人自立门户,所以才赶着巴结咱们的生意人。嘿嘿,算盘打得好,不过也要看对手是谁。”
“爹爹既然知道他跟咱们不一心,干吗还要用他?”
“咱们这时候正用得着他,何必跟他翻脸?”林云浦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茗儿,你要记住,生意场上不要理论什么人心好坏,就算他心里想着要坑你,只要你能降伏得住他,只要他还能用,还有用,就不必吵嚷出来,尽管用他好了,只是,你要时时留神,时时高他一筹,让他永远在你手底下老老实实卖力气。”
五十二 凌茗Ⅰ
到腊月初忆茗已经焕然一新,非但气色如旧,就连脸庞比先前在家时丰润许多。林家上下至此才松一口气,若茗重又开始坐镇书坊,林云浦也得了不少空闲,时常四处走动散闷。
这日他踱至叶家,进门一问才知叶水心正在教琴默弹琵琶,不由得喜上眉梢。要知道他时常逛来到叶家,却基本上见不到琴默,如今正好借口找叶水心撞将进去,岂不是大妙?
他问清了所在,快步走去,果然听见叶水心的声音道:“二弦上还要再下些功夫,这把琵琶柄宽,你还要多练习,让手指更灵活些。”
林云浦装作偶然撞进来的样子,一掀帘子进去,兴冲冲道:“原来你躲在这里清闲,我找你老半天了。”
余光里瞥见琴默站起就要走开,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忽听叶水心道:“琴儿,你别再躲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你林伯伯又不是外人,他问什么你知道的告诉他不就行了?”
原来叶水心早就被他们这捉迷藏似的闹法弄的没脾气了,见他们总是一个躲一个追,索性戳破这层窗户纸,把话明白说出。
林云浦见他发话,心下大大宽慰,果然见琴默站住脚步,冷冷道:“不知道林老爷要问什么?”
“我想问问凌茗的下落,还有,她是不是你母亲?”“我早说过,凌茗死了已经快十年了,她也并不是我母亲。我跟她毫无关系。”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事?又为什么长的跟她那么相似?”
“这个我也早说过。天底下相貌相仿地人那么多,或许是偶然。”
林云浦的耐心很快就被这毫无结果的问答耗尽,正在郁闷焦躁之时,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问道:“凌有为是你什么人?”
琴默吃了一惊。缄口不语。坐在一旁的杨五小心翼翼开口道:“琴儿。这你可不能不认。“
叶水心也瞧出门道,在旁好言相劝:“琴儿。既然今天要把话都说明白,你就照实说了吧。你林伯伯为这事一直悬着心呢。”
林云浦又问了一句:“请问凌姑娘,凌有为是你什么人?”
琴默避无可避,终于吐出两个字:“先父。”
“怎么连他也过世了?”林云浦惊诧之余,想起少年时种种过往,唯觉物是人非。诸事可怜,叹道,“他跟我同岁,今年才五十,怎么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