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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给我寄来了你的肖像,那活脱脱就是她凤凰涅檠,死而复生。我想,这次不能再
错过了,否则就真的什么都迟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惨白。躺在一边的墨吉司查嘴里发出了几声
咕噜声,人还是像具死尸般一动不动。
“不过还是迟了。”怀里的人说完这句话开始笑起来,浅浅的笑浮在他脸上,好像
戴着面具一样,“今天能够死在你手里,我想你应该会永远记得我吧,不管怎么样。”
我知道他是对的,他是我这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亲手杀害
的人,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今天的这一切,包括他。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听了这话,他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好,我要听的不过是这句话。”他顿了顿,又细
细地看了一遍我的眉眼,“今生不能做夫妻,我会在奈何桥边一直等着你。我们来生
做夫妻吧。”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差一点在飘到我耳朵里之前就烟消云散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推开我的手,整个人就向后重重倒下。他的背脊狠狠地砸在地
上,只听到“扑哧”一声,我知道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体内。他在闭上
眼晴前又扫了我一眼,然后便再有没有声息了。
我连喊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最后一缕生息在我的面前消
失。压抑的泪水叫嚣着要冲出眼眶,身体各处都在呼喊着疼痛,可是呈现在脸上的只
是木然和冷漠。我抬头看向上官裴,轻轻地说了一句:“他死了。”我看见上官裴的嘴
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说些什么,我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然后自己就眼前一黑,
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阵阵的冷汗将我的身子浸湿了一遍又一遍,朦胧中我感觉到有一只大手一直
不时轻轻地搭着我的额头。黑暗中阮文帝的影子像鬼魅一般地向我袭来,我无处可
躲,被鬼影逼到了角落里。阮文帝声嘶力竭地在我背后叫嚣着:“你不能留下陪我,那
就把你的孩子留下吧,把你的孩子留下吧}”我心里的~个念头就是快跑,心里害’}白
地紧,人漫无目的在黑暗中四处躲闪。我想大声叫人求助,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
发不出。我就这样在黑暗的迷宫中一路狂奔,却找不到出口。如此的噩梦重复着一遍
又一遍,像是没有尽头。
“娘娘,娘娘。”恍惚间我听到了在黑暗的尽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我
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跑去。跑了很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要用尽了,才隐约看见前方
出现了一点微亮。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涌动着好几个人影。榻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烛灯,套着遮风
罩的烛火安静地在那里燃烧着,散发出喜人的黄晕。
我听到轻微啜泣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见薛榛榛坐在榻边的小圆凳上,看着我
直抹眼泪。看见我醒来,她开心地轻呼了一声,忙止住了泪,回转身擦去了限角的泪
痕。‘‘皇上,娘娘醒了。”她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平静。
皇上?我向身边望去,坐在榻边的人正是上官裴。我转过头去时正对上了他的双
眼,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几日几夜都不曾合眼一样。我想起身,却感到浑身酸
痛,没有半丝力气。转动身体的当口,我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被他握在手中。他连忙上
来按住我的肩头:‘‘你好好躺着,别动,听话!他的口气半是威逼,半是宠溺。话只说
了一句,他的眼眶倒莫名地红了。我看见他迅速地转过身去,不让我看见他的失态。
“都昏迷了三天四夜了,这总算是醒了。我得赶紧告诉大将军去。”不用看,我就
知道那是佟副将的声音,他的平南口音很有自己的特色。
“我都睡了那么久了?我还好吗?”我喃喃自问,突然想起了梦里的情景,我脱口
而出,“我的孩子还好吗?”
清晰地,我感觉到上官裴握着我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我的心头顿时升起了
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他,“皇上,妾身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看向我,欲言又止:“皇
后。”他只说出了这么一句,便说不下去了,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人。
“娘娘,您年纪还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开口的是宸夫人卡娜儿加。她一身浅绿
色的衣裙配着银狐的大氅,站在门口的地方望着这里,一派风姿绰约。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大截。我仍旧盯着上官裴:“皇上,臣妾的孩子
呢?孩子呢?”他的眼眶又红了,另一只手也围了上来,拢住了我的手。我轻轻地转了
下身子,下半身酸麻地几乎没有知觉。我用另一只手探向自己的肚子,肚子已经平瘪
了卞去,先前的隆起不见了踪影。我强用力挣扎着要坐起,才刚起身一半,人已经没
有了力气。眼看我软绵绵地就要倒下去,被身前的上官裴一把抱在怀里。
“别闹了,听话!孩子虽然没了,可你总算是没事了。我们两个年纪都还轻,将来
还会有很多皇子皇女的。”他只是紧紧地拥着我,一只手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着。
听到这话,我终于确定了心中最担心的事情。像个孩子般的,我突然就放声大哭
起来。我感觉到上官裴抱着我的胸膛在那一刻一紧,然后就更加用力地抱着我,任由
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任由泪水染湿了他的衣襟。自从阿姐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如
此痛快地号啕大哭过,这一刻过去岁月里所有的苦痛委屈都爆发了出来。上官裴的
胸膛在此刻就好比一个躲避风雨的港湾,我可以不用去考虑别人的眼光,宫廷的礼
仪,毫无顾忌地在他的身上哭出自己所有的伤痛。
这一刻我等了好久。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自己哭岔了气几乎晕厥,直到体内所有的水分好像都
已经倾泻而出,眼睛再也不能产生另一滴泪水了,我才哽咽着止住了哭。虽然哭声停
止了,但是人仍旧是一起一伏地抽着气。
上官裴仍是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这个和我曾经一起拥有过那个孩子的男人,
我想此刻他可以体会我的悲痛。
他轻轻地拥着我弯下身,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后,才抽出自己的胳膊。我
留恋着他的臂弯,抱着他脖子的手稍稍加了点力气。他感觉到了我的不舍,在我耳边
小声地说道:“朕不走,就陪在皇后身边。”我听话地点了点头,略有害羞地赶忙松了
手。上官裴体贴地替我掖好了被子,然后吩咐薛榛榛将给我;隹备好的食物端上来。
薛榛榛在我的背后垫上几个软垫,刚想要坐到榻边喂我吃粥。上官裴摆了摆手,
亲自端起碗要喂我吃。“很烫,你慢慢吃。”他的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似的温柔。
我刚吃了没几口,就看见张德全匆匆走进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上官裴见
状,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等到屋内的人都走尽了,张德全这才走进几步小声地说:“回皇上的话,北朝的
军队已经完全撤回了边界以北。其他叛军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撤军了。还有就是,阮文
帝的玉玺找着了。皇上英明,这玉玺果然被阮文帝藏在了他为先皇后所建的衣冠冢
里。”说完,张德全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摸出一方被用黄绸布帕包好的东西呈到上官
裴面前。
.上官裴接过东西,散开布帕,在烛光下凝视这象征着终极权力地位的玉玺。注视
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地说道:“也是一个痴心的人啊。不过为了你阿姐,也算不枉他
痴心一辈子。”这是许久以后我再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到阿姐,只是平淡的口气,与我
想象中的深情差了好多。我抬头想从他的神色里揣摩出他的一点心思,他却转过身
对张德全吩咐道:“收好吧。将来还有用得着它的地方。你退下吧,朕要和皇后单独待
上一会儿。”
张德全应了一声,接过玉玺向我们请了安边向帐篷外退去。他还没有走到帐帘
的地方,上官裴又叫住了他。“你去帮朕准备一下吧。朕今晚就歇在皇后这里了。”上
官裴边说边伸手将刚才的那碗粥端起,握在手里,试了试温度,才对着我笑口盈盈
道:“现在冷热差不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