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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昨日猜到宗州,今日才进城,如何杀人?”宗不寂冷笑。
那捕快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们没做,那怕什么跟我们回去?”
“如果我们不走呢?”宗不寂反问。
那捕快也怒了,“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们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慕长音停下了用膳,在宗不寂动怒之前站起身来答道,“既然是例行公事,那我们怎能不配合?”
宗不寂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一进城就让她受这等委屈,“长音……”
“没事。”慕长音看着他,“既然我们没做,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又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一年来他们日夜相处,便是一个眼神,宗不寂也能猜出一些什么来,见她如此,便点头,“好,但先吃完了早膳!”
“嗯。”
慕长音这般自然不是怕惹麻烦,而是她也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之前,宗州至于她不过是和宗不寂的身世有关,而如今经过昨夜和今早的事情,宗州对她便有了特殊的意义。
她不允许有人用血腥来玷污了这个地方!
宗不寂坚持要用完了早膳才走,几个捕快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坚持,毕竟将事情闹僵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而在两人用早膳之时,那几个捕快只留了一下在旁边等候,其他的人则在酒楼各处查看,待宗不寂和慕长音可以动身了,便见几个捕快又带来了几个人。
不问也知道是和他们一样的。
宗州虽然归到了临国的疆域中,但是还是临国和奉国的边境之城,所以这里的外来人还是挺多的。
这也正是让衙门的人头疼的事情。
一行人一路沉默地到了衙门。
而刚进衙门的大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而衙门的门口外也围满了百姓。
从百姓的私语之中,慕长音得知了昨夜城中有多了一具尸体,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尸体摆在了衙门的公堂上,旁边跪着女孩的父母,那母亲哭的几欲晕厥,父亲强撑着,但是也是满脸的悲痛。
此时,云州城的城守已经高坐公堂,脸色也是极为的难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检验尸首的仵作。
因为堂中放着尸首,捕快便让他们一行人先站在一侧,待堂中的事情处理好,再让大老爷问话。
慕长音看了一眼那堂中的尸体,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心惊,饶是她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饶是见过了许多的死人,可是这一刻,她却还是心惊。
那尸体不是支离破碎,而是完好无损,只是,却像是被煮熟了一般,可怖不已。
“别看。”宗不寂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间一手挡在了她的眼前。
慕长音摇头,“我没事。”
宗不寂却没放下手,直到仵作验好了身体方才放下,而在这期间,慕长音也听到了不少的抽气声,甚至还有人冲出去呕吐了起来。
仵作验好了尸体脸色也是发青,“启禀大人,尸体上并无表面伤痕,也无中毒的迹象,死因……应该是窒息……而死者的身体……被蒸煮过……和之前的命案手法一样……”
“啊——”那母亲终于崩溃了,厉喝了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来人!快,快去请大夫!”城守见状连忙喝道。
一个捕快赶紧上前领命,然后便冲出去找大夫。
“大人,伸冤啊!”那孩子的父亲抱着妻子哭了出声。
城守脸色铁青,“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查明真相,将这等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缉拿归案!”可这话便是说的再坚定,还是无法安抚受害者家属的心,更无法让家中有孩子的百姓安心。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桩也不是第二桩而是第二十八桩,宗州城才多大?还能有多少个孩子?
“快!快让开!”这时候方才出去的捕快拉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
“郭大夫,你快看看这妇人!”城守见了来人忙起身道,阻止不了命案的发生他已然是大罪,如果又发生死者家属出事的事情,他恐怕更不会有好下场!
那郭大夫忙鞠了一个躬,便上前为那妇人急救。
而慕长音则因为身后宗不寂的变化而蹙了蹙眉,在那郭大夫进来的那一刻,他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随后,搂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一些。
她没问他,而是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不到三十,相貌平凡,不过那一手救人的手法却是高明,几下银针下去,妇人便幽幽转醒。
医术应当不弱。
妇人转醒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又大哭了起来,挣扎着要扑向堂中的尸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丈夫将她紧紧抱着,也哭了起来。
顿时一阵悲痛笼罩着整个衙门。
“大人。”那郭大夫站起身看了一眼堂中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脸上也泛起了激愤的神色,然后跪下,“还请大人尽快缉拿凶手,为这些无辜的孩童报仇!”
城守沉声许诺,诺言虽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却没有什么分量,这时,方才那带着慕长音等一行人来的捕快上前,说请来了最近城中出现的新面孔,让大人一一审查。
城守闻言,当即命人先将尸体抬下去,再让一个捕快送那对父母去后堂休息,然后,沉着脸让人将生面孔带到堂前来。
而这时候,那正要离开的郭大夫在见到宗不寂的那一刻,诧异地叫了出声,“是你?!”
这话引起了堂中所有人的注意。
城守更是眯了一双眼睛,“郭大夫,你认识此人?!”
而方才和宗不寂差一点起了冲突的捕快更是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似乎生怕宗不寂会动手一般。
紧张在公堂上蔓延。
其余的人更是用怀疑和恐惧的目光看着宗不寂。
慕长音在他怀中自然也逃不掉,只是她也不慌,而是侧头看着他,“你认识这人?”
宗不寂低头看了她一眼,“嗯。”
“你是何人!?”城守一拍惊堂木喝道。
宗不寂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那郭大夫,“许久没见了。”
“是啊,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郭大夫顿时笑了开来,一副和久未见面的朋友重逢的喜悦模样。
这一状况让在场的人懵了懵。
城守疑惑问道:“郭大夫,这位是……”
“哦,大人容禀。”郭大夫笑着拱手,“这是我朋友,我们许多年没见了,所以刚刚才那样的吃惊。”说着,又望了望众人,正色道:“大人可是怀疑他是凶手?不,这绝对不可能!我这位朋友不会是凶手的!”
城守闻言既是松了口气也是失望,松了口气是如此凶残的凶手就在这里他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而失望自然是还没有抓到凶手,“原来是郭大夫的朋友,既然是郭大夫的朋友,那自然不会是凶手了。”
“大人……”那方才捕快开口,“还是先审查审查吧!”
城守眼底闪过了不悦,不过还是听了他的话,点头道:“也好,还是清楚些的好。”随后看向宗不寂,“阁下姓甚名谁?何时到宗州的?来宗州有何目的?”
宗不寂正色道:“在下宗不寂,一浪迹江湖的游士,来宗州……”看了一眼那郭大夫,方才道:“访友。”
城守点头,又看向了他怀中的慕长音,“那这位是……”
“妻子。”宗不寂道,“我的妻子。”说罢,又继续,“我们夫妻二人昨日到达宗州,因为时间当时城门已关,所以没入城内,大人可到城门关卡询问。”
“既然是今早入城的,应该不是凶手。”城守点头,随后又对那捕快道,“王捕头,你去查查关卡的记录。”
“是!”
“大人,如果没事,草民想和朋友回去好好聚聚!”郭大夫开口道。
城守颔首,“可以。”
郭大夫笑着谢了恩,然后看向宗不寂,“不寂兄,我们走吧。”
“嗯。”宗不寂点头。
慕长音心中虽有疑虑,但是却忍着,一言不发地和宗不寂离开,原本以为宗不寂是真的要和这个郭大夫去叙叙旧的,可没想到三人一出了衙门,宗不寂便冷声跟那郭大夫说了一句,“告辞。”
然后,拉着慕长音离开。
慕长音一愣,眉宇又蹙起。
“不寂兄刚刚说来访友,如今却对我这个友人如此冷淡,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又会起风波了。”郭大夫不缓不急地道。
宗不寂停下了脚步,目光冷冽。
郭大夫却不受影响,微笑地看了一眼慕长音,“我想你也不希望嫂夫人陪着你一起蹲牢房吧?”
宗不寂脸色一沉,冰冷的煞气骤起,“郭行天,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郭行天摇头,还是微笑道:“只是多年不见不寂兄,想和不寂兄叙叙旧而已,也想好好的款待款待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