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收获-2007年2期-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黎亚非老公这类男人,却能要了女人的命。 
  周祥生笑了笑。他也想着那束玫瑰,漂亮的花朵,娇艳的颜色,还有那些刺——千万别忘了那些刺,他不无讽刺地想。 
  那天在古堡喝咖啡,黎亚非像说别人的故事似的,讲她结婚那天,一个女人登门送了份特殊的礼物,好几年过去,她仍然不知道该拿这份礼物怎么办。 
  “当它是肿瘤,”他说,“摘了就完了呗。” 
  黎亚非有些嗔怒地看着他,这种在她身上极少流露的女性动作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我真的觉得这事儿不算什么。”他想了想,又说,“甚至,这是件好事儿,跟往事干杯,大醉一回,然后开始新生活。这有什么不对的?这就像人的身体,绝对清洁,绝对健康是不存在的,有对立面,有矛盾冲突,通常更能加强免疫能力。” 
  黎亚非让他说笑了。 
  “医院里有人在传你和黎亚非的闲话呢。”沉默了一阵,吴强又说。 
  “你现在只带着她出来,”吴强说,“难怪人家议论。” 
  “我收到短信,上面写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周祥生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双臂,说,“明天中午手术,今晚可以喝点小酒儿了。” 
  “就是,好久没放松放松了。”吴强说。 
  晚上是六个男人一起吃饭,都是熟人,上来就干杯,很快把酒喝到醺醺然、飘飘欲仙的状态,吃完饭,他们去酒店对面的KTV唱歌,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出去转了一会儿,笑嘻嘻地回到包房,提醒了一句,“我们今天可不是什么医生啊,别说走嘴了。” 
  话音未落,几个女孩儿敲敲门进来,燕瘦环肥,有高有低,年纪很轻,裙子都短到大腿根儿处。 
  陪周祥生的女孩子头发又黄又弯,像个洋娃娃,皮肤在暗暗的光线里面像缎子一样闪动,跳舞的时候,她偎进周祥生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身体随着音乐节拍在他身上擦来擦去。 
  服务员进来送酒,门在开合之间,周祥生看见黎亚非站在包房外面的走廊里,包房里的彩光照在她脸上,闪闪烁烁的,他再定睛看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周祥生追到KTV门口,看见黎亚非站在一盏路灯下,瘦伶伶的身子,脚下拖着暗影,像个折了脚的感叹号杵在那儿。 
  “你怎么来了?”他问。 
  “——搅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黎亚非本来想把这句话讲得冷冷的,讲得像刀片一样锋利,但鼻子堵堵的,一开口倒像在跟人赌气、撒娇。 
  “你看你,”周祥生让她逗笑了,“像个无知少女。” 
  “如果我搅了你们的好事儿,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快回去吧,就当我没来过。” 
  “别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我是认真的。” 
  “别胡说八道!”周祥生加重了语气,他眼睛四周的皱纹像某种光芒,让他的目光更深沉,“别哭了。”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儿?”黎亚非的眼泪又决堤似地冲出来。她转了个身背对着周祥生,双手捂住了脸。 
  吴强出现在门口,朝他们这边看着,周祥生冲他摆摆手,吴强笑笑,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手术结束后,吴强找了个借口先开车走了,周祥生跟黎亚非坐一辆车往回返。 
  周祥生早就习惯了跟黎亚非在一起时不说话,但以前他们之间的沉默是宁静从容的,这回,沉默像八爪鱼,东抓西挠,让人不安生。 
  黎亚非昨天夜里痛哭失声,但今天一早就又恢复了大理石本色,她不苟言笑,对工作认真负责,周祥生工作时倒还能全神贯注,手术完吃饭时,他失手打了个杯子,啤酒沫喷了半桌子,也弄脏了他的裤子,全桌的人都动起来,只有黎亚非端着碗,用筷子夹了饭放进嘴里,吃得那么优雅从容,让他顿生恨意。 
  他不敢相信这个大理石女人对他动了感情,但显然她是对他动了感情,他不敢轻慢她,像对待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那样草率从事,黎·58·亚非是个认真的、较劲的女人。 
  他们开在盘山公路上,一辆丰田越野从后面超过他们,车窗开着,一些男女高声笑唱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时,已经被风声刮成丝丝缕缕的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遇上了车祸现场。跟丰田车相撞的捷达车有三分之一处于悬空状态,从碰撞角度上看,它没有直接翻下公路简直是一种力学奇迹。后座位的人被抬了出来,惊吓过度加上头部受伤,意识有些模糊,司机和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对夫妇还没拉出来。 
  丰田车上四男四女,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现场哭声一片,到处是血渍。 
  周祥生走到捷达旁边摸了摸伤者,冲黎亚非摇摇头。 
  “人死了。”围观的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黎亚非也走进伤者中间,有一个女孩子腿断了,脸比纸还苍白,汗珠凝结在额头上,嘴唇抖抖的,黎亚非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才听清她的话,“——我疼——” 
  黎亚非把女孩子抱在怀里,眼泪涌上来,她轻抚着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他们闻到酒味儿,跟血的腥气混在一起。 
  他们忙活了一个小时,才等来救护车。回到自己车上时,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充满了车厢。天慢慢黑透了,救护车车顶上的红蓝标志灯灯光异常地醒目。 
  黎亚非的眼睛哭肿了,身上的新套装血迹斑斑,“真可怜。”她说。 
  周祥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她像个小动物,轻轻抽搐着。 
  他揽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周祥生没想到自己在四十五岁时又变成了一个少年。 
  他在单位搜寻黎亚非的身影,她总是在人群中间,但如今她的安静沉着不再令她隐形,而是变成一座山,或者一泓湖水,一团雾。他沉浸在自己的感觉里,也惊异于自己的感觉。 
  外出时,如果吴强不在,他们会一起过夜。 
      黎亚非总是要求他把灯全都关掉,她的身材很好,但总是试图用衣物、被子之类的东西遮挡住自己。 
  她的羞怯让他感到好笑,“你是医生啊。”他说。 
  “这会儿不是。”她强调。 
  周祥生有许多年没有和女人一起睡觉的经验了。他的老婆十年前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他们偶尔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见个面,曾经,她的脸让他厌恶到不能正视,但时间长了,他们变得心平气和,甚至开开玩笑。 
  “谈上恋爱了?”最近一次见面时,她打量着他问。 
  他不明白她打哪儿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看上去容光焕发。”她说,“你没当上院长,那就肯定是有艳遇了。” 
  “我经常有艳遇。”他说。 
  “这次有些不一样。”她说。 
  确实有些不一样。他以前最怕女人纠缠,但却对跟黎亚非一起过夜有着强烈的期待,他们朝一个方向微蜷着身体,像两把扣在一起的勺子,她的头发软滑如丝缎,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比任何催眠的药物更有效用。 
  “今天,我跟他办完手续了。”有一天夜里,他快要入睡时,黎亚非轻声说道。 
  他的睡意像受惊的鸟飞走了。 
  黎亚非却很快睡着了。她的身体非常松弛,像一个浆汁饱满的果实偎在他的怀里。 
  有一次他们出门,赶上了一场春雪,雪花很大,白花花地飘下来,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掉。天气是下雪天特有的温暖,但地面上化掉的雪水又把冷凉之气返上来,“一半是冬,一半是春。”有人说。 
  “外面是冬,里面是春。”有人补充说。 
  周祥生和黎亚非上午做完手术,中午吃了饭开车回家,雪一直没停,雪片似乎变得更大了,棉朵似地飘下来。在到达高速公路路口之前,有一段从两山之间通过的二级公路,公路两边的田野把雪留住了,白花花的一片,在黄昏变得黯淡的光线中,车子仿佛从一望无际的奶油中间穿行。 
  黎亚非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周祥生往外看,车灯照射处,雪花棉絮似的飘飞着。 
  “怎么了?”他问她。 
  “让它们先过去。”她说。 
  周祥生往外看了看,除了雪花,看不见别的。黎亚非指了指车灯射程的边际线处,他定睛看去,发现路中间,一只动物支着身子,正向他们凝视着。 
  “——好像是黄鼠狼。”黎亚非说。 
  他们对峙着,黎亚非向黄鼠狼挥了挥手,周祥生笑了,低声说:“它哪能看得见!” 
  又过了一会儿,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