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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7年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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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密西西比河上航行着的赌船,一艘艘金碧辉煌。青林镇的中国人,特别是年长的,把上赌船当成唯一的消遣,天天呼朋引类,开车往沿河的几个码头赶,远的开上_=三个小时,近的个把小时。你也许问,他们是不是腰缠万贯,赶紧烧包?不,他们并不阔,出发点也不在赢钱,而在消遣。须知赌船为了招徕赌客,提供全方位的优惠,举凡吃饭,喝酒,看表演,无不价廉物美。这群穷极无聊的人物,以吃喝为首要任务,顶多拿些五分硬币喂喂最低等的角子机,却很少换一堆筹码,在牌九或者百家乐赌档一掷千金。他们去多了,被势利的赌场保安员盯上,客气的飨以白眼,不客气的口出恶言,乃至驱逐。好在,这并难不倒脑瓜能急拐弯的同胞,他们每天上不同的赌船,趁人多时才去。反正,赌船是他们吃喝兼小注怡情的乐园,不去断断不行。老春头岂能免俗?这一论断,逻辑严密,比假定老春头爱上在青林镇附近的格林尼达湖垂钓,在自家后院赏玉兰花雄辩得多,大伙差点同意了。 
  “慢着,这么多年下来,可有谁看到老春头赌博的?”和老春头的修理店相隔才三个铺位的老钱搔搔头,发起疑问。大家恍然大悟,是哩,老春头从来没有赌瘾。中国人聚会,少不得开几台麻将,打扑克玩“沙蟹”、“打大”,然而,老春头从来不加入,借口是“不懂”。 
  最后,有人断定:老春头迷恋一屋子的破烂,守到死才罢休,世间不是有恋物癖吗?曾经当过中学语文教师的老周,乘机讲述了巴尔扎克的名著“葛朗台”,指出老春头和主人公的近似之处。大家想到老春头家满登登的东东,陆续点了头。 
  可是,一个月后,这结论又动摇了。起因是老春头摔了一跤,断了右胫骨,送去医院,打了石膏。大儿子赶到医院看望,为没能照顾好父亲而痛加自责,然后来个釜底抽薪,雇请两位墨西哥人,把家里的破烂,一股脑儿搬上大卡车,往垃圾场倒掉。老春头出院,回到家,站在门口发怔,绝不承认这空荡荡的房子是他的。 
  儿子以为逼宫成功,要扶父亲上车,到曼菲斯安家去。父亲呆在空落落的客厅,软塌塌的旧沙发把大半个身子陷进去,他拍着扶手说:“搬了好,看着清爽——不过,我还是死在这里,听到没?谁再要我搬家,我用拐杖敲他脑壳!” 
  老春头这一斩钉截铁的言论,在华人圈子传开后,大家只好耸肩,摆手,说他不可理喻。 
  这时大家才记起,和老春头相交最久的李大伯,每逢人们议论老春头的畸行时所作的插话:“情之所钟,有什么办法?”可是李大伯去年过世了,于是成了无头公案。 
   
  【隐秘版】 
  青林镇的中国人不曾晓得,老春头有一个秘密的绰号:“二缺一”。它在柳树街一带的黑人女子堆里,成为一个切口。熟知这绰号的一群黑人女子,四十岁上下,不但都是领着政府的福利金,不上班干活的闲散分子,都有数量不等、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而且都因长期缺少运动,又爱吃以排骨为主食的“灵魂食品”,具有一百八十到两百磅的肥胖身躯,悬挂着米袋似的乳房,颠着宽广得触目惊心的屁股。她们带上孩子,走进柳树街后面山坡的公园,小孩子在沙地上打秋千,她们坐在水泥做的长椅上说笑。她们几乎每天都看到老春头驾着破旧的厢形车经过,那车子好认——车身上漆着“比尔空调”的英文。黑女士们嘻嘻哈哈地嚷:“看,二缺一!”用手指戳着伙伴中间的莎拉,笑得益发放肆。刚刚从外边闯荡回来的莎拉,懒洋洋地耸耸肩,眯眼看着厢形车后卷起的尘土,没有说话。 
  “二缺一”这绰号,是莎拉给老春头起的。它连带着一段说不上浪漫但是教老春头回味不已的桃色故事。这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时莎拉并没有现在的臃肿,二十出头,三围凹凸,腰细腿长,一身上了釉似的黑皮肤,在骄阳下展现教男人目眩神迷的性感。那年头,莎拉刚从纽约回到她父母居住的青林镇,此前她在纽约曼哈顿区混了几年,在酒吧当侍应生。为了躲避有暴力倾向的男朋友,她回到老家,一个人在柳树街一家公寓租房居住。 
  莎拉和老春头素无瓜葛。两人认识,是因为莎拉房间的冷气机坏了,公寓经理请老春头来修理。本来,这一类活计是由公寓管理处包下的,但这次不是,理由在于,冷气机本来好好的,是莎拉喝醉了,在房里发酒疯,把它踢坏的。提着工具箱的老春头进门,和莎拉打个招呼,给冷气机作一番检查,便给莎拉开出估价单。莎拉懒得细看,马上签了字。老春头拿起螺丝批,埋头干活。活计并不复杂,给冷气机换个零件,再打开开关试试,清凉的空气吹着他的白发。他说声OK,要莎拉来验收,看房里却没人,他大声叫:“小姐,请过来一下。”没有人应声,隔壁的浴室却传来水声。老春头只好坐在客厅等。 
  水声停下,莎拉款步走出,身上只围着大浴巾,不知是疏忽还是有意,大半酥胸露在外面,一步一颤。老春头吃了一惊,不敢抬头。莎拉在冷气机前坐下,伸手掠掠湿淋淋的头发。老春头使劲吞了吞口水,偏着脸说话:“小姐,冷气机运转正常,是不是?请付款……”他递过账单,莎拉看了看付款栏的数字:五十五元,没说话,连头也没有转过去,只倒手向后,按了按老春头的裤裆。刚过六十的老春头,一向来老实巴交,缺少起码的情趣,一辈子只守着从香港娶来的妻子,从来不曾拈花惹草,被这动作吓得一愣,却感到无限的刺激,不想逃开,只嘻嘻傻笑着:“哎呀,你……” 
  莎拉斜着水汪汪的浅蓝眼瞳,盯着老春头的脸,媚媚地微笑,手并没停下来。“我要走了。”老春头本来堂堂正正地要钱,出口却变成哀求。莎拉的肩膀一耸,丰臀一扭,大浴巾脱落在地。老春头的眼睛发直。莎拉把他拦腰抱住,按倒在地毯上,往他的耳朵呵了几口热气,吃吃地笑个不停。老春头挣扎着起身,全身却软塌塌的,骨头酥掉了。 
  别看莎拉年纪轻轻,却在纽约见过大世面。酒吧的熟客多,加上每半年汰换一个情人,成打男人把她调教成第一流的性爱实践家,她晓得怎样发动男人的情欲,怎样主动而富有技巧地完成性爱。这回也是一样,就在地毯上做了。老春头一直没采取主动,僵尸一般躺在地毯上,仿佛做了一场疯狂透顶的梦。醒来时,莎拉又不见了,只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老春头晕乎乎地把打翻的工具箱捡起来,把衣服穿好,对着浴室半开的门,吞吞吐吐地说:“小姐,我走了。”那张账单,被老春头团进街旁的垃圾桶。 
  这一场风月事件,对莎拉来说,是不值一提的逢场作戏。明眼人看到,都会说是“以工代赈”,但莎拉不承认有这般明确的功利目的,当时看老春头笨笨的神态,觉得好玩,想起从来没和中国人玩过,便拿他来开开荤。然而,对老春头来说,这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本来,自老妻断了经以后,夫妻再也没有肉体接触,日子平淡而安稳地过下去。不料,临老被莎拉拉进美不胜收的花丛。第二天,老春头在床上,细细回味昨天发生的一幕,嘴角老挂着意味深长的浅笑。他想,父母给他起的中国名字带“春”字,该是指这么一回事吧? 
  打这以后,老春头和莎拉有了特殊关系——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纯粹的肉体交易。老春头牢记老一辈的训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敢投进感情,加上两人的年龄相差太远,想天天亲热也办不到;可是,如果每次上床都先交肉金,又成了买春,太过败兴。于是,老春头采取了折衷,每次约会都带上价值不等的礼物,不让莎拉觉得受亏待。 
  老春头的礼物送得怪,“二缺一”的绰号就这么来的。比如说,他送手套,袜子,耳环,手链乃至鞋子一类成双的东西,每次只给一半。可怜的老春头,一直缺乏起码的安全感,生怕被莎拉甩了,用上笨办法,为下次约会埋下伏笔。 
  三个月后他们的幽会产生了实质性结果。那一次合该有喜,老春头给莎拉送上很不寻常的礼物——“夏奈尔”牌蕾丝三角裤。莎拉打开精致的盒子,便知道原是两件头,但被老春头抽出蕾丝胸罩,那要等下一次才能拿到手。莎拉并不计较,当场换上,表演了一场无师自通的脱衣舞,然后抱着老春头,献尽殷勤。血脉贲张的老春头疏于防范,使莎拉“有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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