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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有话说1-185-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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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国民党到了台湾没有了,变成上班式的国民党。早上八点钟上班,下午五点钟下班,下班从中央党部走出来以后,他什么都不是,跟一般人一样;第二天他上班再做国民党。国民党变成上下班的。大家想想,现在还有没有思想单纯的、牺牲自己一辈子,为了一个别人的理想?


请大家看这个人,丁文江,他是中国有名的地质学家,做过当年的中央研究院的总干事。 丁文江 》 他就讲了一段话,他说是人类与共同动物所有的,牺牲我们这一代为了全体这是对的。 他举个例子,蚂蚁就这样子,蚂蚁有问题、有困难、有危险,大家勇敢的赴难,牺牲掉为了保护它的蚁窝,为了保护它的蚁王。


他有这个观念,我们从现代的人权观念来看有一点点怀疑。我也是一个人,我也要活一次,为什么要牺牲我完全为了别人?你叫我努力,叫我该做的事情,我愿意,可是你叫我牺牲我自己去为了别人,未免代价太大了吧?如果你有这种觉悟,我觉得是一种进步,虽然一点都没有趣味了,因为一点都没有英雄气概。但是,你不要叫我去呀!


我李敖一辈子是反骨,一辈子被有人确定为捣乱鬼,是个叛乱型的人物。我从来不鼓励别人造反,从来不鼓励别人叛乱。因为当你被关起来的时候,你才知道空间多么小,时间多么长。 你一个人坐在牢里面的时候,四面都是白墙,高高的白墙,上面有个灯你碰不到它,黯淡的灯,你坐在地板上,你就睡在那地板上面,蟑螂、蚂蚁、白蚁、老鼠、蜈蚣都往你身上爬…… 那个时候你才知道空间多么小,时间多么长……我李敖可以熬过来,可是我不能说别人都能熬过来,或者别人都应该熬过来。尤其我看到女孩子,年轻的、漂亮的,年纪轻轻的做政治犯坐牢,我觉得心痛,女孩子不要搞了。


大家看胡适对丁文江的批评,胡适说,丁文江的宗教心特别丰富,他相信为万世牺牲个体一时就是宗教,他不能够完全了解这种宗教心可以含有绝大的危险性,可以疯狂到屠戮百千万人,百千万生灵 》 而还自以为是为全种万世而牺牲个体一时。


我羡慕做那种老实的共产党,因为可以满足我自己的这种宗教情怀。我在台湾被说成是共产党的间谍。我在台湾受苦受难,我跟大家讲过,你没有睡过那种觉,夜里蜈蚣爬到你身上,老鼠跳过你的腿的这种觉,你没有睡过,可是我睡过。可是我从来不鼓励别人。当我发现这些年轻的朋友们他们觉得要用自己的生命追求这个前途,只要不太自私,只要不太过火,我觉得是可以认同,是可以谅解的。


我从不鼓励别人如我所说的抛头颅、洒热血、坐穿牢底、横尸法场。我认为在现代的人权观点里,这是不正确的。所以,我们现在这个时代里不需要那么多烈士, 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革命。当然,不需要那么多的烈士和革命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反革命了。这就是我通情达理的觉悟。

第四十四章 少说一句话,你不会死

过去在台湾有一个重要的杂志叫《自由中国》,主持人叫做雷震,背后的撑腰者就是胡适。雷震后来被蒋介石抓起来判了十年。《自由中国》办的过程跟这个真的不自由的中国、就是台湾蒋介石的伪政权不断的发生冲突。可是蒋介石为了维护言论自由假象,也因为是胡适给这个杂志撑腰,一直容忍的这个杂志。可是后来终于翻了脸。


在翻脸以前,胡适特别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容忍与自由》。文章说,我们这些拿笔杆的人也要容忍别人。当时《自由中国》真正写作的总校头殷海光,他在胡适发表了《容忍与自由》劝告大家容忍的时候,殷海光跟胡适有一点点翻脸,他说,胡先生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劝我们拿笔杆子的人容忍呢?你要劝那些有钱的有刀的有枪的啊,你要劝他们容忍,怎么来劝我们容忍呢?


胡适讲了一句话,讲的很有趣,他说不要忘记啊,我们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只是我们没有用钱的方法,没有用刀枪的方法来建构我们的权势,我们是用笔杆的方法,是用演说的方法,做节目的方法,来传达我们的思想,我们不是弱者是强者,我们是知识分子,我们不是弱者,我们也是有权有势的人。
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我。
《自由中国》杂志被封了以后,下面一个杂志接班的就是我办的《文星》杂志。我发现我从来不自卑,我觉得我是有权有势的人,我会写文章,我会讲话,我会鼓动风潮,造成实事。


这话反过来了又是老问题:如果你李敖在大陆的话,那是什么结果啊?大陆过去发动了胡适思想批判,多少个知识分子站出来把胡适批评的狗血喷头啊!我今天想的就是,当时你们也许真的愿意批胡适,也许是被迫的。在被迫的状态里,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嘛,能不能在下笔写文章的时候稍微客气一点嘛。


当时胡风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也讲过像巴金这些人不也参加过吗?可是现在我们看到资料,文革事件过去以后真正的自我检讨彻底的,有忏悔的是巴金哪。他说他对当年写文章批斗胡风的那些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为什么呢?你可以不说那些话嘛,你可以少说几句嘛。


美国的媒体有一位先生叫汤本,他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李敖不到台湾是什么结果,如果在大陆是什么结果。 最后我答复他,》 我说这是假设性的题目,汤本断言我留在大陆一定惨遭迫害,可能被判死刑等等。


其实一个人爱国的方式因环境有异而方式不同。我留在大陆爱国方法并不一定和在台湾一样。 我也没有张志新那样执迷,也并非人人都是死劫,还是有挥洒的空间,要看你有没有本领。第二点,汤本说,正因为台湾历史的成长,国民党的宪政的政治成就,才有了台湾的今天,开放、民主的台湾,有了李敖的成长。这话汤本弄错了,倒果为因,因为是李敖打拼,才有了国民党败绩。汤本说是国民党政治成就云云,好像是国民党主动从良的,未免太厚爱国民党了。


第三,汤本说假如李敖不到台湾,他也有可能成为另外一个郭沫若。这话可无心做了错误的类比。郭沫若当年写的歌颂斯大林一首诗,第一句伟大的斯大林,亲爱的钢,永恒的太阳,伟大的斯大林。据说,郭沫若曾被民间评价为北京“四大不要脸”之一。请问为什么要写这么肉麻的诗歌颂苏联的统治者?伟大的斯大林,亲爱的钢,永恒的太阳……所以我认为他们这样比喻我是错的,我不会这样肉麻。


这也就是我对文革中大陆知识分子的一个总评价:我觉得也许你们不得不说话,但是,不能少说一句吗?不能少说一句肉麻的话吗?当你诬蔑别人的时候,能够少说一句不更好吗?你有这个斟酌权力,你有这个选择的机会,可是因为你当时昧下良心来,或者颠倒是非来说得太重了。所以,今天巴金这样方式的反省,这样的反悔,这样子自己都觉得无法给自己辩护,不是吗?


所以,我认为重要的,在文革期间,你可以少说一句昧良心的话,少说一句颠倒是非的话,你不会死,少说一句你不会死。可是当大家众口一声来打击胡风的时候,你可能就是一个共犯。不是吗?当人山人海斗争彭德怀的时候,你可能就是一个共犯,当你表现的太积极的时候,我认为就是有问题,所以我认为有他反省的余地,不要说我们无所作为。


所以,李敖在台湾,所谓从转向民主你才有机会。正好相反,是我李敖的努力,打他们抬不起头来,你查禁了我九十六本书,我还继续写下去,把你政府颠覆为止,是我的胜利而不是他的宽大。一个人的鞋踩在你的脚上面多少年,你逼他拿开的时候,你难道赞美他很宽大,他的脚拿开了,鞋拿开了?这不是他的功,是我们的反抗,我们的努力,使他没有能力今天再踩我们的脚。
在美国的汤本他们不了解是我们努力的结果,才争取到这些自由。如果我李敖在大陆,我为什么是郭沫若?我为什么不是马寅初?


所以,我认为大陆那么多的知识分子都把责任丢了。文革时候带给我们的不自由延续到今天。 我认为大家有努力的余地。如果这个余地你没有尽力,空口抱怨是没有意思的。这是我的一个根本的看法。我讲过我经历过恐怖的监狱,比你们在大陆住的牛棚惨的多,因为我连阳光都见不到。阳光从窗上的小洞进来一点,就跟豆腐干一样。我要晒一点太阳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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