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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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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医大不仅拥有雄厚的师资和科研条件,就连学校解剖室的尸体储存量,也都让兄弟院校刮目相看。令狐教授说:他入校时,解剖室里居然还有已经保存了半个世纪的尸体!那些成年累月泡在福尔马林防腐液中的尸体,由于蛋白变性变得又黄又硬,不仅没有光泽,也早已失去了弹性。解剖课上,锐利的手术刀划下去,如同在割轮胎的胶皮。 
  说到解剖,我顿时找到了可以引起共鸣的兴奋话题。原因是,我和令狐教授不仅年龄相近,而且我也体验过六年的医学生经历。对于学医的学生来说,解剖课都是我们要过的第一关。面对死尸,要克服巨大的心理恐惧。 
  我读大一时,一个小组解剖一具尸体,每个小组都是三男三女。记得我们组分到的是一具体格健壮的青年男尸,顿时引起临近小组的嫉妒。他们分到的是个干瘪老妇,不仅解剖起来不美观,而且器官成比例的小,皮下脂肪不成比例的厚,操作起来难度增大。最恐怖的是,所有尸体的眼皮、鼻翼和嘴唇都被割掉,想必是怕万一遇到相识的亲友。所以每次上课掀开遮尸的油布,都会看到那张鬼笑的嘴脸。 
  令狐教授听了频频点头,并说他解剖的尸体比我说的还要可怕:整张脸没有皮,面肌暴露,牙龈外呲,眼睛像弹球似的鼓鼓地瞪着。“带我们实习的是一位国民党时期留下来的副教授,他教学严谨又乏幽默,还经常给学员讲恐怖故事。他说他带过一个梦游的女生,在宿舍枕头下藏了一把剪刀,夜里梦游到解剖室铰死人肉吃……听得我们心惊肉跳,天黑不敢进解剖楼。”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看到死尸时并没觉得害怕。但当我看到尸体上挂的编号牌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我解剖的是个80年代死亡的年轻人,死亡年龄和我当时的岁数相同!十七岁,我还是头一次面对生死,对死亡我还从来没有过概念。” 
  我接着讲:我们刚上解剖课的几周还谨小慎微,课本要包上好几层书皮,操作时总要戴胶皮手套,稍有不慎划个小口儿,都会跟老师要一副换上。那段时间,香肠、火腿之类的熟肉绝对不吃。但是没过三个月,大家的胆子就大起来。手套不戴了,因为隔着层胶皮缺少质感。香肠、火腿不仅照吃,解剖课本上也不再包书皮了,直接摆在开膛破肚的尸首上,纸页被浸得油黄透亮。原先满脸苦难的女生也变得兴奋,用镊子捏着刚割下的睾丸和附睾给老师看。 
  令狐教授听了哈哈大笑,畅笑之余又颇为遗憾,因为他读书五年都是在“光棍儿班”,没有女生,自然没能体验到与异性同窗的妙处。一般来讲,医学院校的男女生比例各占一半,因此学生们的心态和悦,阴阳调和。比如北医,只要一办周末舞会,北航、北邮、钢院甚至清华的小子们都往北医里钻。北医的男生不仅开花较早,而且还习惯对异性挑剔。四医大的情况就不同了,从招生开始就阳盛阴衰。令狐恩强报考那年,招生不管考分高低,录取比例一刀 
切——“九男一女”,山西全省只给了四个四医大名额,报考女生多达七百人!结果可想而知,男生人数招不够,宁可降低录取线,结果让高分的女生之间自相残杀。 
  四医大各年级属于正团编制,年级为大队,下设中队,一个中队有百十名学员,九名学员组成一班。他人学那级,医疗和口腔专业加在一起,总共只有四名女生。令狐恩强所在的班是清一色的光棍儿,不要说谈恋爱了,平时就连个异性的影子都难见着。即便哪个小子艳星高照,幸得一女,但只要被队领导发现,就会“棒打鸳鸯散”。 
  “我们年级有个很俊的男生,观念总比别人前卫,”说到这儿,令狐恩强回味似的笑了笑,“军校管理很严,校内禁止跳舞。他就在宿舍里放着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抱着凳子自己转圈儿。呵呵,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即便前卫,也不过如此!还有同学偷偷到其他大队找女同学,结果被一脸严肃的老政委撞见,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可以这么说,直到毕业我们都不懂爱情。” 
  事实上,大学时代的令狐恩强心里偷藏了心仪对象,是他的小学同学。女孩也学医,但不与他同校,两个人鸿雁传书了好些年,毕业以后结成了伉俪。不过令狐教授解释说:“那时我们的思想都很单纯,虽然一直保持通信,但还算不上真正恋爱。确切地说,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或拘谨的友谊。” 
  总之,军校生活如同寂寞修行,青春的欲望在体内分泌,但只能转化成专业学习的动能消耗掉。尤其是大学生活的前两年,令狐恩强是在“准军营”里磨炼的;直到进入临床见习,他才算真正接触外面的世界。 
  令狐恩强的见习医院位于西安“霸桥”的纺织城内。医院附近有农田、砖窑和硅酸盐厂,也有张华牺牲的那类化粪池。闲暇时,令狐恩强经常沿着“希望乡”的麦地田埂轻快地慢跑,阳光,田野,草叶,清风,金黄的麦浪,泥土的气味,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或许,这就是他大学时代最浪漫的记忆了。 
  4 
  军医真不是那么好当!学员们接受的军训虽不像正规部队那样系统,但对十几岁的孩子们来说怎么也要脱一层皮。每天早晨点名出操,晚上点名睡觉,即便熬到周末,星期天下午四点还要点一回名,学员们几乎没有自由时间。 
  为了适应战时需要,军医大学员要上半年的军事医学课:扛着背包、行李,带着干粮、水壶,从西安出发,行军几十公里到咸阳,接受各种实战演习。令狐恩强最感兴趣的是“军事地形学”,学员们不仅要学会如何看军事地图,还要根据军事地图判断地形,并在指南针的帮助下在崇山峻岭里寻找指挥员指定的目标。令狐教授说:“现在是和平时代,也许我在军校训练的技能一辈子也没机会用上,但我仍觉得很有意义。它的意义不仅在于训练了体能和技能,更是心理素质上的生存训练,是对自信心与承受力的强化训练。” 
  除了进行实战演习,学员们即使梦中都要睁着一只眼。学校经常在半夜三更搞紧急集合,要求学员在发布集合令后的三分钟内赶到。 
  “只有三分钟啊!你知道三分钟的概念吗?”说起半夜的紧急集合,令狐教授现在都忍俊不禁,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感叹说,“不仅要惊醒起床,穿衣穿鞋,还要摸黑打好行军包。有人裤子穿反了,有人错穿了别人的衣服,有人来不及穿袜子,有人忙乱中找不到腰带,只好提着裤子往楼下跑……集合后,人一到齐,立即开跑,而且一跑就是五公里!一路上都有人掉东西,不是背后丁零当啷,就是脚下踢里踏拉。跑到终点,有人的行李全掉光了,狼狈地只剩下了两条背包带……” 
  “别忘了,刚进校的学员还都是孩子,我们年级最小的只有十四岁。头两年我们很不适应,春节学校也不准回家,许多学员忍不住想家,只能蒙在被窝里哭……” 
  说起那段特殊经历,令狐教授回味无穷,军校生活虽然苦,但是苦中有乐。 
  学员读书期间享受供给制,吃穿住都不用自己花一分钱,每月还有八块钱零花。这对出身贫困、从小没穿过一件像样衣服的令狐恩强来讲,已经是“不劳而获”的舒服日子了。他不无感慨地说:“确实很多同学抱怨太苦,但对从小吃惯了苦的我来说,一点儿没有觉得苦。那时我的向往十分幼稚,希望能有一天穿上四个口袋的干部装。”是啊,或许这正是苦孩子的好处,在苦中有更强的适应力。 
  军医大的学员不仅生活紧张,学业更是个苦差使,五年下来要啃几十部城砖一样厚的医学课本,要学内外妇儿神经精神放射免疫传染遗传生理病理生化药化等十几门学科,要熟知成百上千的病症机制,还要记天书一般的拉丁文的病名……不过,学习再难也难不倒令狐恩强,在校期间,他始终成绩优秀,连年被评为“三好生”。不过,如果单从兴趣上讲,令狐恩强更喜欢基础医学,也许这是来自他数学天赋的潜移默化吧。 
  在四医大第二附属医院见习期间,有一位从美国来的华裔专家到学校本部讲授国外新兴的前沿学科——细胞生物学,勾起了令狐恩强的极大兴趣。当时,国内的细胞生物学刚刚起步,信息匮乏,教材落后,美国专家的讲座为令狐恩强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二院离学校本部距离很远,他连续一周回校听讲,不惜旷了好几次正规课,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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