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会儿滴水成冰,在家每天都能把自己老公的祖宗八代都排着队骂一遍,那口才——句句都不带重样的,怎么可能把咱们放在眼里?你可别得罪她们,你得试着和她们相处,将来你丈母娘可就这岁数,为什么你屡战屡败?肯定是没把丈母娘伺候好……”
说到这儿,小李打断我:“我没你那么幸运,我压根就没到“见丈母娘”这一关,咱俩的级别不一样,和“丈母娘相处”那是后话,你还是先教教我怎么才能找到丈母娘吧。要是将来我丈母娘就那样儿——算了吧,我还真没勇气结婚了,我‘横眉冷对秋波,俯首甘为光棍’。”
说话间,我已到家。下车和小李道别后,就风驰电掣般地奔回了家,我闺女已经帖着门边儿恭候我多时了,刚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唰——”的一下打开门,叫着“爸爸”扑面而来,那一刻的感觉才真叫幸福,再多的疲累顿时一扫而光。
我一进屋就被丈母娘和老婆簇拥着嘘寒问暖,而岳父则象猴子献宝一样,从厨房里一盘又一盘地端出他的拿手好菜,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你一筷子我一勺地往我碗里夹菜。岳父说:“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加班菜,这几天辛苦了,要多吃点儿好的补补。” 丈母娘也连声说:“多吃点,多吃点,女人加班要睡好,男人加班要吃好,脑力劳动最耗费营养。”连一向寡言少语,感情很少外露的老婆也向我表示了格外的关心:“今天特意为你做了条鱼,快吃吧。你放心,不是买的死了半天的鱼,我让爸等了十多分钟,专等它咽气儿才买的,虽然死了,不过跟活的一样。”说着她就夹了一块鱼肉给我。
我感慨,真是“小别胜新婚”呀,以前拍马的总是我,现在猛然变成了被“拍”者,这样紧急的角色换位,还真让我不适应,简直有点受宠若惊。看来,“远香近臭”说得还真有道理,天天见面不遭他们待见,几天不见倒成了香饽饽了。加几天班不仅能换来加班费,还有老板的赏识,同事关系的融洽;到家还有丈母娘的关心,老婆的体贴……瞧这班加得真是超值!
刚一吃完饭,老婆冷不丁地对我说:“我和你说点儿事儿。”
我一听,放松的心马上又紧缩成了一团,我最怕她正经八百地和我“说事儿”。根据以往经验,这事儿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八成和我妈有关。
果真,她说:“今天你爸突然给我发了个短消息,提前祝我春节愉快,还给我拜年。你说这刚到小年儿,他又是长辈,干吗着急着给我拜年呀?而且姿态还很低,称呼我还是‘您’,最后的署名不是‘爸爸’,而是他的全名。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呀,你说,是不是你妈又急中生智想什么主意要整我呀?”
我一听也吃惊不小,当时都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我爸吃饱了撑的,不给儿子发短信,给儿媳妇发什么呀,弄得还怪吓人的。我连忙安慰老婆:“你放心,她正忙着吃香的喝辣的呢!没工夫搭理咱们,明天我正好带孩子回我家,去探探虚实。”
没想到,在一旁看动画片的女儿听见了,连忙凑过来义正辞严地纠正我:“不对,爸爸你说错了,那不是你家,那是爷爷奶奶家,你的家在这儿呢,这才是你的家。”她还边说边比划。
我不想让小孩子“你家”“我家”的分得那么清楚,就和他解释:“这里是咱们的家,奶奶家也是咱们的家,咱们都是一家人。现在是爷爷奶奶住,将来是爸爸住,只要是爸爸的也就是宝宝你的。”
我老婆听完,连连摇头,对我嗤之以鼻,作出呕吐状。我闺女也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然后开始抑扬顿挫地背起了郑板桥的名句:“吃自己的换(饭),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自己干,靠天靠人靠祖宗,都不算是好汉!”她的门牙前几天断了,所以吐字不很清楚,不过神态激昂,音调铿锵,特别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蹦出这么“硬骨头”的话来,着实让我为之一震。旁边的丈母娘和老婆也纷纷拍手称快。
我没想到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连忙识趣地自我检讨:“宝宝说的真好!还是宝宝有骨气,爸爸应该象你学习,‘靠天靠人靠祖宗,都不算是好汉!’可是这话是谁教的?什么时候学的?真是三天不见,当刮目相看呀,宝宝越来越长进了,还有什么绝活儿?给爸爸展示展示。”
我闺女见得到了我的额外夸奖,更加兴奋了,尖叫着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姥姥教的,我还和妈妈学会了瑜伽。”话音刚落她就把身体向前倾弯成了一个“大虾仁”,做了一个标准的瑜伽动作——“拜日式”。
(四十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回我妈家了。我一进门,发现我妈不在,就开口问我爸:“这大冷天儿的,我妈不呆在屋里,上哪去了?”
我爸一向对我爱搭不理,只顾逗我闺女了,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下楼去遛她那狗儿子去了。”我这才想起来上周给他们抱来了一只“雪娜瑞”。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好的问他句话,他还把我都捎带上给骂上了,儿子是儿子,狗是狗,非把狗和儿子扯一块,纯粹是变着法的骂我。
为了探他的话音儿,我耐着性子问他:“你昨天给宝宝她妈发短消息了?您是长辈,应该是晚辈给长辈拜年,瞧您客气的,你没事给她拜什么年呀?
我爸一听,正好借题发挥:“你还知道我们是长辈呀!那去年你媳妇怎么不来我家拜年?就为这事儿,你妈失眠一个多月,天天晚上吃安眠药。”
我一听,原来是冲这个来的,马上回敬他:“那不是我妈不想见她吗?你都忘了?生宝宝那年,我妈哭着喊着不带孩子,还要和她公证房子,您应该还记得吧,那年我妈过生日,一天给我和我媳妇打了6个电话,说如果不带孩子去给她拜寿,以后就不要来咱家了。那时侯宝宝刚满月,晚上不能带出门,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那可是我妈亲口说的不让她来咱家的,她是个实心眼子,说不来就不来,来了净惹您生气。你说我妈也是的,都说了不想见这个儿媳妇了,人家也听她的不来就不来了,干吗还为这生气呀!犯不着呀!”
我话里有话,软中带硬地提醒我爸,不要光揪着别人的过错不放,而忽略自己的不当。着实把老爷子气得够戗,要不是他胡子剃的干净,这会一定在吹胡子瞪眼。其实,我也就敢在我爸面前这么说,他和我一样无力改变现状,在我妈面前我是万万不敢这么造次的,除非我吃饱撑得还想再来一场轩然大波。
要搁以前,我爸早就不再理我了,这次,他居然拿出十二分的耐心问我:“今年过年你媳妇还不打算来我家?人家隔壁邻居都问,怎么老见你儿子孙女回来,不见儿媳妇呀?”
我一听原来是我爸想见儿媳妇了,想见就直说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见她呢?还要兜着圈子搬出邻居来说事,再说,你们想见她,她可不想见你们。你知道我让她来见你们一次得动用浑身的脑细胞,还得顶着丈母娘“护犊子”的压力,不亚于闯一回鬼门关,你们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到底有没有谱呀,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一想到这儿,我赶紧跟他推辞:“今年你们不是见过她一次了吗?我姥姥来的那次。再说,我妈还没说想见她呢,她皇上不急,你太监瞎着什么急!”
我爸伸了伸脖子,勉强咽了口唾沫,难得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了回掏心窝的话:“你妈你还不知道?她这辈子万事不求人,对谁服过软儿?就是心里想见她,嘴上也不会说出来!你妈她一生心比天高,从不服输,不服老,要不也不会这么大岁数还每天奔波几十公里去上班呀。可是我们是真的老了呀,别人家一到过年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可咱家冷冷清清,要不是你偶尔回来一次,邻居还以为我们俩是孤寡老人,无儿无女。就算你一礼拜回来一次,也不过就是吃顿饭的功夫,就拍屁股走人了,人家老话儿说,娶了儿媳妇,家里就多了一口人,咱家倒好,娶了儿媳妇后,反倒又少了个儿子。这平时睁开眼是你妈,闭上眼还是你妈,我俩一天也难得说上两句话,谁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以前一心只想住大房子,现在房子大,人少,你妈白天一上班,家里就我一个人,心里空得都发慌。”
这是有生以来我爸第一次这么慢条斯理,推心置腹地和我说这么长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