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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潘小姐的背影转过花圃那边的偏殿不见,他转回头,才发觉赵晶好奇地一
直在打量他。
余长文问:“怎么了?”他摸不清赵晶脸上的虚实,仿佛似探究,似怀疑,又
似不满意。
“余哥认识她?”
“老朋友了。”潘小姐离开的一丝惆怅还在心里缭绕,余长文的感觉被潘小姐
拉走还未完全回归丹田,而赵晶的问话听起来是不是有种谴责?这就是一个发火的
理由了,余长文回过神,立刻补上一句,“而且是比你认识还早的老朋友。”哼,
偏要叫你心痛,我要检验你是不是一般女人那样的醋坛子。
赵晶拍着手跳着蹦了一下:“这么有名的主持人,她她、她都……”
“她都怎么样?”余长文逼上一步,直瞪着赵晶。
“她都对余哥这样恭敬,这样礼貌,我简直高兴得很哩!”
余长文端详着她,怕姑娘是说的违心话,“我和这么有名的女主持人一起玩,
你心里不别扭?”
“我别扭什么呀?”赵晶由衷地喜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说明余哥你好
伟大。而我这么样的小蠢才,比那个主持人差远了,余哥都让我做朋友,我真是喜
欢得都说不出话了哩。”
余长文看出她绝对不是表演,绝对不是说假话,赵晶没有表演的天赋,她的水
晶样透明的心一眼就能洞察。一股甘甜的流水从余长文心里淌出,与赵晶在一起,
烦恼会变成开心,而开心会变得更开心。
如果不是白天,不是有文化馆的人不时进出,余长文真想抱着赵晶亲热地拍她
的肩。这小妹妹,太令人轻松了,太让男人怜爱了。
“我中午就给你打过电话,让曹大爷转告你4点钟来的,”他当时没有在电话上
等,而是叫对方尽快转告,宣传部的刘科长要找赵晶到县委去一趟,“你怎么这时
候才到?”他向她伸伸手腕,表盘上的指针已将近6点了。
“曹大爷半个钟头前才给我说的呀。”赵晶一脸吃惊,“我那时刚走出车间,
一听到,立马就一路跑来了。”
余长文不再多说,曹大爷是答应过一定亲自给赵晶传达到的,但说是这样说,
他哪能随随便便就离开大门口往厂区里乱跑,还不是叫路过的女工帮着给赵晶带活。
看来今天去城外登山野餐的计划告吹了。
余长文取下腰间别的BP机,递给赵晶:“拿着。”
赵晶直往后退,仿佛要她抓的是一条蛇:“不不不,余哥你有用,我一个小工
人的……”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余长文故意虎着脸,“你要惹我生气吗?”
“不。”赵晶不争了,低着头,两只手掰着指关节,‘”可是,你比我有用处。”
“我的最大用处就是想你的时候,一呼你你就知道。”
赵晶抬起脸,阳光灿烂,真是一朵青春的含苞乍放的花蕾,看着叫人爱叫人怜。
“余哥……”
余长文心底的某种欲望又在蠢动,他感受到了它的强烈冲击,他很清楚,只要
自不想把持它,它随时随地都可以像野兽一样破栏而出,如果他想要赵晶脱衣服,
只要他说一声,赵晶不会犹豫一秒钟,这一点他有绝对把握。但是不行,虽说与梅
佳丽分居两地,但意识深处,他其时还在想她,他们还是合法夫妻,他在小城是名
人,他如今已不把面子看得很重,然而没有面子也不行,人家会说,那个作家堕落
了,这要比说一个小工人堕落了要严重得多,因为诗人是知识和良知的代名词啊。
BP机别在赵晶腰上,她甜甜地看定他:“余哥,我就是飞在天边,也不会跑出
你的手心了。”
“好,”余长文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赶紧又退一步,看看四周没有其他的人,
心里才稳住了。“那我们就,在一起了。”谁知道呢?他对这句话其实内心不能肯
定,赵晶比他单纯,一副要爱就爱到死的模样,可他比她多经历了生活的磨砺,他
的心地已没有小姑娘水晶一般的单纯。
“那,”他忽然决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电视台。”
“好呀!”赵晶再一次蹦起来,“原来主持人是请余哥去电视台演节目啊!”
接着是今天,星期五下午3点钟,几位嘉宾和受邀的群众鱼贯进入演播厅。
赵晶属于受邀群众之列,是余长文后来特地在电话里向潘小姐推荐的,谎称她
是厂工会的宣传干事,厂里思想工作的需要使她也能来听听最好,潘小姐当即用电
话向丝绸厂发了通知,因此他们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坐在了一个演播厅里。
赵晶的座位在下面五排弧形人群里的第二排中间,崇仰地望着与主持人一起坐
在被环形人群围绕着的台中央的余长文。她今晚特意穿了一件大红镶金边的薄呢小
马甲,套在藕绿色的小短裙外面,格外地抢眼,进演播室以前她抓住最后的说话机
会向余长文悄悄耳语,“我是为余哥穿的,我觉得这很像一面小红旗。”
“穿这么厚的衣服,”余长文关心地问,“不嫌热吗你?”县气象台的天气预
报说今天最高气温是32℃,可他感到实际热力起码有35℃。
“不。”赵晶用力摇头,“这是为余哥的胜利打出来的红旗,余哥要成为这次
节目的明星,真的哩。”
“那可不一定,我要说的都是信口雌黄,都是不利于你们女人的大道理。”
“我不管,你随便说什么,我听着都是对的。”
余长文心里一阵热,这小女子,乖起来像一个毛绒绒的小动物,你总是想把她
紧紧地搂在怀里,将五指插进那温暖的皮毛,感受一种令人心悸的暖意。
坐定后,为克服在十多盏聚光灯照射下的一丝儿紧张,余长文做出一副老练的
模样,音响师叫他试话筒,他故意学着中央台那位著名体育播音员流畅的音调飞快
地说道:“各位女士各位男士海外侨胞港澳同胞,今天我们是在伊丽莎白体育中心
向大家实况转播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引来观众席上一阵佩服的笑声。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用眼光环视左右,小小的县级有线电视台,所谓的演播室也
像一间普通的小学教室仓促改造而成,显得挤促而寒酸,但主持人潘小姐肯定兴奋,
她两颊绊红,眉眼精致,一身藏蓝色的西服套裙,脖子上翻出洁白的衬衣尖领,细
心梳卷过的刘海像通了电一般,一直在微微颤动。
20多分钟后,灯光调好了,摄像机位架好了,各种注意事项也由台领导向嘉宾
和群众反复交代了,只见大胡子导播学着西昌卫星中心发射导弹一般念着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猛地把手一挥:“开始!”哗哗的掌声就拉开了谈话节
目的帷幕。
“观众们,你们好,”这是潘小姐在对着镜头讲开场白,余长文这才注意到,
离开了生活中的人而对着镜头前虚拟的景象,潘小姐激情澎湃,似乎换了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主持人的特殊功夫。“北山县有线电视台生活栏目又来到您的眼前,今
天我们的谈话节目所要讨论的话题,相信是许多普通男女都很关心的,这就是‘男
人是不是活得累?’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的文化背景使男人自豪,也给男人压力。
今天的主旨是谈男人,但我们的嘉宾里除了文化馆的著名青年诗人余长文老师和其
他一位男士以外,还特别邀请了几位女士,希望大家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男人,形成
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潘小姐转回头,殷勤地一一介绍另四位嘉宾,他们是一男三女,在比例上形成
阴盛阳衰,让女同胞在心理上先就占了优势。余长文在台下的准备会上就认识了要
与他“作战”的那三位女士,一个是县妇联的张主席,一位是县师范学校的文科教
师冯淑云。再一个什么女企业家。余长文对张主席没啥好印象,举手投足嗯嗯哈哈
的,端着县级小官僚的作派,好像天下女权运动的发展大势都操在她手上似的,真
是井底蛤螟没见过大的天;冯淑云显得有教养一些,话不多,电视台邀请嘉宾吃中
午饭时,余长文发什么出格的论调她都报之以微笑。女企业家一看就是个简单之辈,
做出一付每天都见大世面的派头,结果在人人都用纸巾揩鼻涕的时代,她还用着一
条花手绢抹嘴。从这一点上余长文就很轻松,他觉得让这样三位女人来当他的对手,
他这个“反动派”保证能打胜仗。
“我们这个节目是聊天的场所,”潘小姐还在讲,“所以,今天大家不必拘泥,
不用太理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