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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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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轻率了一点,过早向你许了诺又无法向你兑现,我该向你道歉。但难道这
就是你撂挑子的理由?音乐会的事不是我们个人的事,那是精神文明的大事,是北
山县70万人民文化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只是个执行单位,没有任何权力讲价钱,就
是有天大的委屈,也要先干了再说,因为我们,拿的是人民的血汗钱呀!哼,我平
时虽爱说我们县的文化工作少了你不行,那是尊重你,佩服你,可要是真离了你,
地球照样会转!离了张屠夫,不吃浑毛猪!你爱听不听我都要说。”忽然,他的嗓
音有些哽咽了,“老袁,你骂我当了局长腰杆就伸不直了,我承认,在上级领导面
前,我装笑脸的多,装孙子的时候多,我为啥?我是想保住这顶风都吹得落的乌纱
帽吗?不是,我是想为我们的文化人多争取到一点起码的、开展各种活动的自由啊!
你说文化馆馆长是爹不喜妈不爱,未必我这个文化局长就是人人抢着抱的乖儿子?
原因在哪里,是我们比人家搞工业搞商业的少长一只耳朵少生一只眼睛?不是呀,
是文化穷呀,穷就没有受人羡慕的权,穷就没有与人交换的利,我们只是一群化缘
的和尚,人人见了我就害怕,就躲,像躲一个患了麻疯病的病人,他们是怕我一见
面就伸手要钱啊。老袁,我也是一个五尺汉子,我也有一张脸啊,你说我这还是个
局长吗?这比叫化子都不如啊……”
    王华鹏的眼里涌上了一层泪花,他想大哭,他的辛酸委屈,为什么就没有人理
解呢?
    袁馆长默默垂着脑袋,不吭声,不出气,不知在想什么。
    王华鹏控制住自己,放柔了声音:“老袁,不管大小,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苦
瓜,有人说楼上乱扔一砖头可以打倒一个厂长经理,可他们扔一万块砖头,也打不
到县里一个能使大家公认的文学家艺术家。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这就是我们宝贵的
地方。别人看不起我们,但中央看得起,国家看得起。我们要搞活动,叫人民知道
文化人还没有死绝,也靠这些活动,稳住那些痴心爱戴文学艺术的职工的心,为我
们这个商潮滚滚的社会多保留几个文化人的种子。我不敢说我王华鹏有多大作为,
但为了我们夫子庙里这帮文化哥们儿的生存,为了他们的露脸,不管你喜不喜欢我,
我都将一如既往地为县上的文化工作、也为你的工作尽心尽力,奔走呼号。”
    袁馆长终于喃喃出一句话:“华鹏,不要再说了,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那主
办单位的名字算个球啊,你放心,我干。”
    王华鹏只觉得腿一软,一股畅快袭来,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些余长文都不知道,他坐在病房的小凳上,与傅老师说着话。
    傅老师的气息十分衰竭,脸色是灰青色的,其中分布着一些褐色的斑点,仿佛
死神投下的阴影,一层皮贴着骨头,花白的头发零乱地拖在黄白的枕巾上,与枕巾
一样显出无生命的干枯。
    可余长文发现傅老师没有让创作的大脑闲着,枕头下,漏出一张五线谱的一角。
    傅老师注意到了余长文的眼光,竟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地显出得意:“庆玉不让
我写,”他说,马上瞟一眼房门口,“我就趁她出去做事的时候,把肚子里哼出来
的乐句赶紧记在上面。”说完,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把漏出的一角五线谱塞进枕头。
    余长文来的时候,吴庆玉恰好端着便盆去楼房尽头的卫生间冲洗,只在门口与
余长文打了个招呼。而傅乐倚在门外走廊的一根柱子上,呆呆地想心事,母女俩暂
时都不在傅老师旁边。
    “你现在养病第一,”余长文假装不满,“不然我也要报告傅师母。”
    傅老师小孩子一样笑了:“你才不会,你吓我。”
    “真的,把身体养壮一点,过几天动了手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那时候再起
来写你的豆芽脚脚。”
    傅老师洞悉一切地直视着余长文:“你告诉我,医生说我是什么毛病?”
    余长文心里一紧,回答得很迅速:“胃炎,医生说要做胃切除手术,这手术是
常规手术,我都有小胃病,我以后也亲切。”
    傅老师再一次发笑:“算了小余,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不说这个,唉,就是
不甘心啊。”
    “不甘心什么?”
    “你看我,搞了将近30年音乐,写的歌曲都有好几百首了,虽然不敢跟那些有
名的大家比,可毕竟是一生的心血,有时候想起来,比自己的老婆都亲,”他赶紧
又瞧一眼门口,吴庆玉并未回来,“可是,如果有朝一日撒手走了,连一场个人作
品音乐会都没开过,你想想看,我,死得下去吗?”
    余长文心里非常震动,他看到傅老师说到这里,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
    “傅老师,”余长文的鼻子发酸,“你放心,你的作品会有人唱的,北山之秋
音乐会,就是你的作品演唱会。”
    傅老师慈祥地看着余长文:“北山之秋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的。你不用安
慰我。唉,就是想一辈子都写啊,一辈子都唱啊。”
    “会的,”余长文冲动地捏了捏拳头,好像他就在主宰傅老师的理想,“会给
你开个人作品演唱会的,一定会!”
    告别傅老师的病房,余长文在走廊里唤过傅乐。傅乐与傅老师住院前判若两人,
原先的她无忧无虑,大大咧咧,活泼开朗,现在则老成持重,脸色凝重,不苟言笑。
    余长文心里叹口气,生活的严酷,瞬间就改变了一个豆蔻少女的形像。
    “乐乐,”余长文轻声说,“照顾你爸爸时候,高兴点。装也要装高兴,啊?”
    傅乐懂事地点点头,眼睛看着地下。
    “你明年考大学,复习得好吗?”
    傅乐抬起头,眼光有些迷惘:“小余叔叔,”她说,“我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复
习。”
    “为什么?”余长文不解。
    “我妈和一些老师总是叫我准备往国际金融、外语、和计算机方面努力,说这
是朝阳专业,以后前途无量。但我爸希望我考艺术院校,比如音乐学院之类的。我
拿不准主意。小余叔叔你说,音乐学院的人到社会上去,会有好前途吗?”
    “有,怎么不会有。”余长文的眼里滑过傅老师枕下的那一角五线谱,音乐是
傅老师生命中的太阳,他不能在傅老师女儿面前贬低音乐之神。“你看彭丽圆、董
文华,那些女歌星,都读过音乐学院的。”
    傅乐却不兴奋:“我爸不也读过音乐学院吗,可他却……”她没说下去,她的
眼里蓄满了忧伤。
    余长文能说什么呢,他无话可说:“乐乐啊乐乐,”他苦笑着说,“你爸是暂
时现像。一个民族是不能离了音乐的,就像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诗歌一样,离了这两
样,这民族就是一个全民弱智。”
    他在博乐的肩上轻轻按了按,说不清是嘱托还是鼓励,然后离开了医院。’
    他得去帮着文化局和文化馆的头儿为傅老师的手术弄钱,他认为这是目前最重
要的人间大事。

    命运也有发慈悲的时候,尽管这慈悲是以一种荒谬的形式表现出来。
    下午上班前,余长文去王华鹏宿舍询问向公医办讨钱的结果,那时肖宵刚去县
建行上班,王华鹏的儿子也去县一中读书了。余长文跨进王华鹏的门,就看见一个
商人气很重的家伙坐在王家的旧沙发上,见了余长文,他笑得满脸是牙地向他递烟。
烟是好烟,云南玉溪的“红塔山”。余长文猛然想起曾在夫子庙大院里看见过这人,
而且也听王华鹏说过,这不就是一心想在夫子庙里生产什么出口魔芋、并想把公司
挂靠到文化系统的赖什么总吗?
    王华鹏的介绍证实了他的身分,果然是“宏发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赖明德。
    余长文讨厌这种猥琐的生意人,他耐着性子坐在一边,听王华鹏与姓赖的谈话。
    “王局长喂,”赖总的腔调既阿谀又油条,“我这也是为你们局里谋利益啊,
你想,你要是把庙里的图书馆租给我的公司生产磨芋粉,我的规模扩大了,收益更
好了,我交的租金也会年年涨啊。还有,为了文化局领导便于监督我的商业活动,
并随时加以指导,我还是坚决申请将宏发公司挂靠文化局,并且,把名字改成‘文
化实业总公司’。”
    “为什么一定要打文化局的招牌,”王华鹏问,“你那个宏发名字不错嘛。”
    “嘿,”赖总说,“有文化做招牌,在外面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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