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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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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线风筝。有几场的遭遇战显然是他们打的。最为轰动的一战发生在从三里畈镇
通往黄州城的公路上,给驻扎在三里畈的政府军运送军火给养的马车队遭到伏击,
一辆满载皮油的马车被击中,燃起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无法捕到杭九枫后,五人小组便迫不及待地捕杀了一百多名可能与杭九枫带
队出走有关的人。第二批肃反对象死得异常利索。下午开始抓人,半夜刚过,一
切便都已成为历史。在这一年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受到五区之乱和杭九讽率独立
大队敢死队脱逃事件的刺激,文质彬彬的小曹间志更加放开手脚进行肃反,这样,
原定过了年就要召开的全县苏维埃代表大会,因为无人组织也只好停开了。
    天气暖和得要脱棉衣了,又陡然降温,雨雪交加。这样的日子让许多人商兴,
等到开春了,哪怕胡乱往田里地里播上种子,收成也会比一般的年景好。远在河
南新集的张主席回信了,除了重申早先由小曹同志转述过的信任,又着重强调,
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像董重里一样无条件地信任他。这时候大家才了解,董重里竟
敢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时期谴责小曹同志和五人小组滥杀无辜。张主席最后还
问他身体是否健康,肺上毛病好转了没有,并祝愿他早日恢复健康,重新走上战
斗岗位,为他张主席分忧,为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鄂豫皖分局分忧。读过此信的人
都知道,张主席错将董重里和傅朗西当成一个人了。为此董重里再次写信给张主
席。这封信的作用重大,至少傅朗西是这样理解的:它直接导致傅朗西将所有可
能降临的劫难扔进西河,走出白雀园,接受张主席的委任,主持县委的军政工作。
在张主席温暖的乓任书背后,是董重里瑞雪一样的建议:傅朗西病情大为好转,
可以担当重任。自己能力有限,充其量只能为傅朗西当个配角。与此同时,张主
席不做任何解释,就将管团长和他的队伍调回北方。几天后又将忠实执行其指令
的小曹同志撤职调离。
    小曹同志一走,五人小组也不见了。春天还没来,大部分人就觉察出新的温
暖。
    上任之际,傅朗西谦虚地让董重里说说哪些是急着要做的。
    “如果是我,今日就将麦香的尸骨挖出来,再晚就分不清了,垒座坟,好好
安葬,往后也有个纪念的地方。”
    傅朗西忧伤地抹了一下眼角:“这件事反而是急不得的!”
    “那就将杭九枫带出去的人找回来!”
    傅朗西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为了等杭九枫,傅朗西将去河南新集面见张主席的行程推迟了。
    因为残酷肃反,苏维埃武装割据地区的面积大幅度萎缩。在天门口,独立大
队能够有效控制的区域,由两天的路程,变成了一天左右。县城那里更糟,出南
门走上二十里,就是别人的天地。傅朗西上任之前,县里的一些重要机关,已经
搬天门口来了。
    从早到晚,傅朗西在阔别多时的小教堂里不停地对各种各样的人说着安抚与
劝慰的话,嘴角上长出了一串燎疱。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上街的日子。被肃反弄得冷冷清清的天门口忽然热闹
起来。那些爱听说书的人,明知董重里不会说书了,依然三五成群地围在小教堂
前面,打听董重里会不会像往常那样,逢上街的日子白天里也开书场。董重里很
忙,但他还是抽空出来同这些人见了面,一边说抱歉,一边伸手抚摸那个怯生生
望着自己的男孩。男孩突然抱着父亲的双腿哇哇大哭起来。男孩的父亲被吵烦了,
当众骂他掇起饭碗来同大人吃得一样多,还是这么爱哭。
    “再哭,小曹同志就会回来!”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小曹同志成了止哭的药!”旁边的人说话时,董重里长叹了一声。回到屋
里同傅朗西说过,傅朗西将信将疑地出来,找了一个正在啼哭的女孩重新试了一
次:“小曹同志来了!”女孩果然不敢再多婴一声。
    中饭之前应该是上街的人将小街挤爆的时候,肃反将很多人吓跑了,完全不
能与往日相比。傅朗西请很多人带话,要他们转告出外逃难的人,用不着再在外
面躲避,好好回来过日子。傅朗西在街上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到小教堂门口。
一个男人牵着一头四岁的黄牯,跟着傅朗西来到小教堂前面,请人锯掉黄牯头上
的抵角尖。“不锯不行,昨日中午它和别的牛打架时,差点将对方的肚子挑开了。”
“这么好的武器锯了多可惜!”傅朗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牵着牛绳的男人认识
傅朗西:“这东西以前不是这样,前些时,不小心让它吃了山坳中沾着人血的草,
就大变样了。”旁边的人也听出弦外之音,连忙打岔:“捆牛,捆牛,莫说那些
没油没盐的话。”四岁的黄牯力气大得不得了,四只脚站在那里,几个壮实的男
人们屁眼挣开了花,也奈何不了它。直到杀牛的屠夫喝够了茶,指挥众人用绳索
套住黄牯的前脚,再套住后脚,又叫左边的人扯着绳头拉右脚,右边的人扯着绳
头拉左脚,外加两个人把木杠插到黄牯肚子下面使劲地撬。
    四岁的黄牯轰然倒地后,露出疲惫不堪的交通员。交通员什么也没打听到,
更莫说见到杭九枫。被失望笼罩着的傅朗西,又骂又夸,杭九枫带着上百人,还
能像条四脚蛇那样,一下就能躲得让人找不到。
    傅朗西对董重里说:“只有让郑货郎亲自跑一趟了!”
    这时候,四岁黄牯的抵角尖正在被锯掉。两个男人用屁股紧紧压着黄牯的脖
子,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揪着牛鼻栓,一个扳着柢角,杀牛的屠夫用那锯得开黄
檀木料的锯子,沙沙地将比矛子还锋利的抵角锯成板凳脚。
    傅朗西不再等了,一行人出发往北越过省界走向河南。同行的还有董重里。
董重里本不想去,可是张主席的亲笔信中明确邀请了他。傅朗西也劝他,不要再
弄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一九三二年一月九日傍晚,傅朗西和董重里还在离河南新集一百多里的一座
大山上,第二天就要开大会,他们整个夜晚都得不停地赶路。他俩出现在守卫会
场的哨兵面前时,台上的张主席已经在作关于肃反问题的报告了。大会结束后,
傅朗西和董重里听说,那个紧跟小曹同志到处肃反的管团长,就在张主席报告中
所说的众多团长之列。管团长死得与众不同,别人都学最先死于肃反的许师长,
舍不得为了自己死得痛快而耗费子弹。管团长将杭天甲的冲锋枪拿到手后,一直
没有真正射击过。在最后时刻,他非常想就近听听冲锋枪连续击发的声音,并感
受冲锋枪子弹的滋味。管团长的要求只得到部分满足,行刑的人奉命将子弹压满
弹匣,击发时只将手指轻轻一点。一个短点射只用去三发子弹。死后的管团长竟
然面带微笑。
    管团长的消息无法让傅朗西满足,几经打听才得知,小曹同志被撤职后,一
直没有新的任用。傅朗西很高兴,悄悄地约上几个遭遇差不多的人,去街上的饭
馆里要了一只烧鸡,就着高粱酒,好好地吃了一顿。董重里没有被这样的好消息
打动,只吃了半只鸡腿,就到另外一间屋子去看店主的女人将一根根粗壮的棉条,
用纺线车摇,用手牵,然后变成细细的自线。这之后董重里就像纺线的女人,将
纺线车的嗡嗡晌当做自己的说话声,开大会时非要喊口号,也只是举举拳头,不
发一点声音。
    有天晚上,傅朗西被一声长叹惊醒。董重里还在灯下,像苕一样,手边放着
毛笔和砚池,摊开的白纸上依照书信格式赫然写着“张主席”几个字。
    傅朗西连忙爬起来:“你有什么话要对张主席说?”
    “那是上半夜事,现在是下半夜,我改主意了。”
    “该肃的反,不该肃的反,全肃了,再写也没有用。”
    董重里将那张写了字的白纸放到灯上烧了:“我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光是
本县就有一千四百八十三户人家因为肃反死了人,全家被杀绝的有四百多户,死
了这么多好人,我能不说吗?”
    “你从哪里弄到这么细致的数字?”傅朗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都是那些爱听说书的人帮忙调查的。”董重里干脆将眼睛闭上。
    “听人说,天门口一带往外逃难的人就占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是不是也经
过了你的调查?”傅朗西继续说,“张主席已经知道,小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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