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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作者:李佩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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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地说:“青青,听说,你是跟你们硬总一块来的?”

    苗青青的目光象刀片一样刮了他一下,说:“你有病吧?”

    任秋风不吭了。

    “你要是没病,你管我跟谁一块来的?”苗青青说着,突然弯起腰,凑到任
秋风坐的沙发前,模样坏坏地笑着,小声说:“是啊。我是跟他一块来的。他很
硬。——你还硬么?”

    任秋风说:“你?——坐好。青青啊,有句话本不该我说……”

    苗青青马上反击:“不该说你就别说。”

    任秋风说:“可我还是想说。你知道‘静心湖’的人,是怎么说你的?说你
是‘鸟’。是人家带来的‘鸟’!我听了心里难受。”

    苗青青先是脸红了一下,尔后切着齿说:“你难受什么?我就是鸟!鸟怎么
了?鸟是有翅膀的。鸟想怎么飞就怎么飞!”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告
诉你任秋风,我在一棵树上拴了九年!九年来我只等着一个鸟人,可他给我什么
了?!你听清楚:从今以后,我不再守了,我不为任何人守。你去告诉所有的人,
我就是鸟,我自由了!”

    任秋风探身朝外看了看,说:“你嚷什么?好好,我不说你了。你好自为之
吧。”

    就在这时,张总领着一个穿白大褂的接摩师匆匆走来,人刚一进门,苗青青
嘴一呶,说:“张总,这人会治病么?”

    张总不明就里,忙说:“会呀,会。他是最好的。”

    苗青青当着众人,指着任秋风说:“这人是我丈夫——不过得加一个‘前’
字,前丈夫。他有病,我看病得不轻。你叫人给他好好治治!”说着,屁股一扭,
飘然而去。

    张总的嘴张得象个小庙似的,呆呆地望着任秋风,可任秋风却沉着脸,一声
不吭。

    片刻,张总小心翼翼问:“任董,开始吧?”

    不料,任秋风却站起来了,他突然发脾气说:“开始什么?无聊。无聊之极!

    ——走人!“

    十六章

    一这是一个十字路口。

    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十字路口。

    它座落在京广、胧海两大铁路干线的中轴交叉点上,有许多南来北往、东返
西进的旅客大都要在这里转换车次,所以这里的火车站人流量是非常大的。自八
十年代以来,车站已经过多次翻修,一再扩建,最早是俄式建筑,后来是仿古建
筑,再后是中西合璧,拆了建建了拆……却总还是达不到人们的满意。人们是多
么不容易满意呀。

    这里仿佛一直都在建设……站上的人,象是立志要把这里建成所有人都满意
的迷宫。每次来,这里都会有些变动,原来能走的地方,突然就不能走了;原来
的广场小,就改大;可广场大了,却突然又切出一块,用篷布拦着,也不知干什
么?直到挡你路的时候,你才明白,这里要建地下通道了。如今的车站,成了一
个“变”字的最好注脚。

    在车站广场上,你总会在行人的眼中看到一种迷茫和恍然,一种说不清楚的
陌生。人多,那气味就杂,北边来的,腔唱、性烈,冷不丁打一嗝会有一股酸菜
味;南边来的,煲汤喝多了,音也细,鸟语;东边来的,肉紧眼爆;西边来的,
嘴大臀肥。那目光是走的、问的,一处一处走,一处一处问。走过一圈之后,再
落在自己提着、背着、挎着的包上,就有了盲目的警剔。那热闹和喧嚣也是暂时
的,一拨一拨的,就象汛期的鱼,吐噜,哗啦一下,就四散了。各走各的路。这
就象是人生的中转站,去向何如,一切都还说不定呢。

    手里拿着票,站在月台上,小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陶小桃要到北京去了。上官云霓帮她提着一个包,穿过人群,直接把她送到
了站台上。昨天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说了一夜的话,把各自的心思,都说
透了。这会儿除了等车、看人,要说的话也不多了。

    夜里,陶小桃已把那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交待了。那人叫靳永强,四川人,
是北师大的研究生。上官要她交待,怎么一个川耗子就把她给俘虏了?陶小桃就
交待说,耗子并不低,个子一米七五。尔后又交待了三件事。头一件,五年前,
他跟着导师来商学院开讲座。那天刚好下雨,导师去阶梯教室讲课时,小陶备了
两把伞。一把小陶给导师撑着;另一把交给了耗子…结果,合上伞,走进教室的
时候,全场哄堂大笑!你猜是怎么着,耗子半边身子干,半边身子湿,他穿的又
是浅色衣服,看上去象个阴阳人。后来小陶才明白,他是见她只顾给老师撑伞,
怕她淋湿了。那天她穿的是连衣裙……你说这人笨不笨?三年前,她去北师大,
耗子接她。他打不起的士,就借了两辆自行车。可他一个人又骑不了两辆自行车,
你猜怎么着?小街的时候他推着,大街的时候他扛着,你见过有扛两辆自行车在
路上走的人么?这么笨的人,就他一个。第三件,耗子每十天给她写一封信。知
道她喜欢花,跟导师去了一趟日本,还从日本给她寄樱花,那樱花是焙干的,贴
在信纸上……上官说,就这些么?小陶说,就这些。上官感叹说,这人很情调啊。

    小陶说,一般吧,一般般。上官问,这人现在呢?小陶说,读博。上官说,
这就奔他去了?小陶笑了笑,没有回答。

    是啊,就是那个雨天的“阴阳人”,一下子就把她给俘虏了。女人是凭感觉
的,就那一次,就足以让人千里相许。然而,鉴于上官的教训,陶小桃心里也多
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她只是想,看吧,去了再说。万一……北京那么大,不
至于没有吃饭的地方吧。

    临分手时,陶小桃看着上官。她发现,自经历了感情上的变故,又在鬼门关
上走了一遭,殁了孩子,她一下子瘦多了。夜里的话,说了那么多,却还是有些
茫然。譬如,对金色阳光的那个人,那感觉尤其复杂……纵然离开了,不还担着
一份心吗?虽然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小陶说:“上官,你得好好养养。要里心里
烦了,就来北京吧。”

    上官说:“你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进京吧。我不说了么,先休息一段再说。到
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小陶笑了,那笑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苦意。是啊,有了一些人生的经历
之后,怎么还敢说“雄纠纠气昂昂”这几个字?她知道这是好友的鼓励,是上官
在给她打气。这既是上官一贯的风格,也是她们两人之间的差异。于是,她说:
“上官,你其实,心里挺苦的。”

    上官说:“没事。以后就……再说了。”

    小陶说:“你,不能原谅他么?”

    上官说:“不能。我不是不原谅他,我是不能原谅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连
灵魂都跪下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了,不说了,你上车吧。”

    小陶说:“上官,记住咱们说过的话。你要做好了,我就奔你来。我把那耗
子也给你拉来!”

    上官说:“我记着呢。如果你做好了,有了根据地,我就奔你去。”

    在站台上,两个女性,默默地相望着。她们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生活,
要活出人生的光彩,要让这个世界认识到女人的价值。当时,她们就是这样想的。

    最后,上官把手伸了出来,小陶也把手伸了出来,两只手扬起来,“啪!”
一下,拍在了一起。这就象是给她们的誓言打了一个结儿。她们已有过一些生活
阅历,不屑于拉钩了。

    小陶上车了,上官仍站在月台上。两个好朋友,默默地相互招手,都在为对
方暗暗地祝福。

    二出了车站,上官沿着一街的店铺慢慢踱着。那空了的、断了线的日子,能
“度”过去么?

    是啊,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正在高处走着,突然一脚踩空了……现在,上
官云霓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她一次次地对自己说,爬起来。你慢慢爬起来,不
要哭。那痛,就象刺一样,还在心上扎着。就让它扎着吧,扎着挺好,扎着让人
清醒。人,是得在生活的棘藜窝里滚一滚,然后浑身披挂,那刺就是上天赐予你
的铠甲了。

    顺着马路边往前走,上官看着眼前的树,那一棵棵一抱粗的法桐树,竟都被
砍成了秃头,成了一个个傻敦敦的木桩子。又要扩路了,到处都在建设……那树
也曾是枝繁叶茂啊!记得刚来上学的时候,省城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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