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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6-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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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改制不成,就……”“下台呵。”宫替他说出。“这样何总就亏大了。”吴桐似乎有些替何总惋惜,他知道,按泰达的家底,如企业转到何总手里,他就是亿万富翁。这可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的事体呵。 
  宫一心一意品起茶来,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吴桐忍不住问:“要是何总当不上董事长,那又会是谁呢?”宫笑笑,问:“想不出来?”这一刹吴桐想到王梅,想到王梅又像刚才理解何总那般理解了她的所作所为。他突然想到常被人挂在嘴上的那句“理解万岁”的话,看来要理解一个人首先要清楚他(她)心里的目标是什么,不然是不成的。“你咋就想不到你的老同学呢?”宫冷丁问。“我想到了。”吴桐承认。他还想到没准是王梅让他向自己交底的。宫是靠王梅的。他料想宫还会以此事对自己说项,让自己看清形势,坚决站在王梅一边,却没有。只开了个头便缩回去了。宫换了话题,说:“老吴,你姨子现在没事,叫她到我公司办公室工作吧,我看她很有灵气。”吴桐多少感到意外,又记起了上次老家来人的事,他们听说他在城市里做了“官”,就有一个堂弟找上门来,请他给安排工作,多亏这个宫总给找了个活。于是他说:“上次我老弟的事就给你添麻烦了,怎能……”宫打断说:“这是哪儿话,不是添麻烦,是给我支持。”吴桐笑着点头,说:“我小姨子的事等我问问她吧。一她同意。”宫说。“这么说你们已串通好了?”吴桐打哈哈,“既然这样为啥不叫她一块来喝茶呀?”解决了双桃的工作问题,他很是高兴。“不叫她来,是因为有一项重大决策要和你单独谈谈,你知道,有些事只能两个人谈,不能有任何人在场,自己的老婆也不行。”吴桐看看宫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由警觉起来,宫所说的“重大决策”会是什么?为什么要单独和自己谈?宫明察秋毫,说:“老吴今晚我想推心置腹和你谈谈,把你当成好哥们,希望你也如此,我首先声明我没带录音机,我相信你也没带。不用担心什么。”吴桐故作轻松,说:“这么神秘,老宫你要拉我干什么呀?”宫笑笑,“暴动。” 
  “暴……暴谁的动呵?” 
  “泰达。” 
  吴桐脑袋仍没转过弯来,眼光疑疑地看着宫,等他的下文。宫喝了口茶,继续讲:“我宫某人不想把上亿资产拱手相送,我得行动,不能任人宰割。”吴桐终是明白了:宫想趁改制之机把地产公司从泰达分离出去,归于自己。吴桐先不想宫,而是想政策,以他对改制政策的了解,似乎觉得宫的想法不太现实,比较难实现。宫说:“老吴,这事,我想和你联手一起做。”吴桐盯着宫看。没出声是紧要处他记起毕可超对自己“多思考”的谆谆教导,他告诫自己从师勿懈,要思考,思考,再思考…… 
  “你先别表态,听我把话说完了。”宫说。 
  “首先,把地产公司从泰达拉出去,与任何人没有关系。泰达是国家的,泰达地产也是国家的,是国有资产。不存在谁该得谁不该得的问题。就是占便宜,占的是国家的、老百姓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因此,无论将来谁占有泰达,我都不觉得理亏,凭什么他们抱个大金娃娃,我们就不能抱个小金娃娃?” 
  我们?我们是谁?吴桐思考着。 
  “老吴你继续听我说。刚才说了我,再说你。有些事别人不好给你点破,可我今天必须点破,也许你听着不顺耳。你来泰达大家都知道是王副总办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吴桐的心咯噔一声。宫提的这个问题几个月来一直困惑着自己,因此很想听宫“说破”。“显然是为地自己。与何争泰达她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我?”“确切地说得力的不是你这个人,是总会计师这个职务,这个职务平时也不见得多么重要,但在改制这一特殊时期却举足轻重。”“总会计师必须听老总的。”吴桐说。“这不假,可实际上你是听谁的呢?对谁负责?”“不明确。”吴桐说。“不对,你心里很明确,你为王总负责。”“何总是一把手。”“不错。通常情况下,任何人都得听一把手的,一把手政治就是这样。但我们泰达的情况比较特殊。”“特殊在哪儿?”“何王两人势均力敌,难分高下。”“为什么会这样?”吴桐问,回想以往,他以为宫说得不差。 
  “原因是多方面的,王副总是你的老同学,我就不褒贬了。单说何,何这人不坏,城府也不深,可在官场这不是值得夸耀的优点。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当财政官,让人宠坏了,以老大自居,精细不足,浮华有余。特别是跟着一帮书画家玩票,玩着玩着就忘乎所以,飘飘然起来,真的以艺术家自居。你所以能调到泰达,就是因为玩票让王副总打了他个时间差。之前王副总对他谈过调你的意向,何没表态,这时跟着一帮书画家去新疆采风去了,一去一个月。这期间王副总给你办了调动手续。” 
  吴桐像听天书似地听宫讲自己的事,惊诧不已。这些王梅都没有告诉他。如果宫不说,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还说何。几年前,何已流露退意,并表示让王梅接班,把许多事情都推给王梅处理。说大权旁落也好,说当甩手掌柜的也好,都一样。后来当他明白自己能赶上‘改制’这班车,就改了主意,不再言退,一心要当私企老板。但这时王副总已经羽翼丰满,有了与他一争的能量。 
  吴桐为宫添上茶,说句:“其实是可以提焦亮的。”“提过。何总给坚决否了。”“是这样?” 
  “对,再说何。客观上何对你不错,不因为你是王副总的人就视为异己,排斥你,相反挺和你拉近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宫问。“你说。”“还是那句话,是为他自己。”“为得到泰达,何王两人就像在下一盘棋,明争暗斗,各使招数,都想赢了对方,让对方出局。你是棋盘上双方都想争夺的棋子。”宫说。“我不过是个小兵小卒。”“过了河的小兵小卒,顶车用。”宫说着一笑。“不会啦。”吴桐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认可的。类似的话许点点也说过,他想自己正像一句时兴话:一不小心成了个人物。 
  “饿了吧?”宫问。 
  “刚吃了饭就饿?” 
  “这茶厉害,刮肠子,饿了咱就去吃夜宵。”宫说。 
  “不吃不吃。”吴桐说。 
  几句“茶余闲话”后,又言归正传,宫继续说:“老吴,你听我再说,从眼下看,你顺风顺水左右逢源,何、王都离不开你,但你一定要把握自己,沉住气,不到最后一刻不要露出自己的底牌。”“啥叫‘最后一刻’?”吴桐问。“就是看清了‘局面’呗。”宫说。“这样不成了墙头草了吗?”吴桐不软不硬地顶句。“不当墙头草也成,旗帜鲜明,当铁杆保皇,但那样可要冒风险。”宫说。“凡事有是非和道义在呀。这些都不去管?”宫笑笑,说:“我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言商讲利,没其他附加的东西,胡雪岩说过在商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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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他人是地狱?吴桐在心里笑笑,也在脸上笑笑,问句:“靠不住的也包括宫总你吗?” 
  “当然。”宫口气坚定,“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假若我那么高尚,我的地产公司就发展不到今天这样的规模。” 
  真是石破天惊!吴桐不由抬头看看宫,像要重新认识一般。想这般嘴脸的宫,究竟是坦诚,还是无耻?他脱口说句:“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因为你介入得晚,时间一久一切也就明白了。人都在变化中。”吴桐问:“怎么变?”“很清楚嘛,一件衣裳穿在身上,一天又一天,是变干净呢还是变脏了?”人和衣裳是一样的?”没两样。人甚至比衣裳还脏得快。你没听见这么一件事,一个小青年刚当上警察,头一天穿上警服,晚上就去洗头房敲诈小姐。你看呵,衣裳还新锃锃的,人已经变成禽兽了。” 
  吴桐摇头不止。 
  “话扯远了。老吴喝茶。”宫说。不晓是空调热了,还是喝茶喝热了,宫头上冒出了汗。 
  “我要言归正传了。”宫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也就是开始说的,我想把地产公司从泰达拉出去,要借助于你,请你和我联手。我先谈谈条件,做成之后,无论你留在泰达还是到地产公司,你都享有地产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 
  吴桐心想这方面宫比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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