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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6-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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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不是一座容易让你迷失在它的道路之问、让你找不到你要去找的地址的都市,但它却常常是让你迷失在记忆里,让你找小到你所在的此刻的都市。到纽约的第一天,你就有意(幸好从未刻意)地将纽约看成一个别处、塑造成一个别处。你固然将它引向另外的地点,却更把它引向另外的时光,甚至你记忆中另外的想象。穿出了那条弧形小街,有几个观光客表情迷惘着朝你走来,我猜想他们也从眼前街景看到了一些别的景象,就像你读一行诗,得到一些你最能理解的美妙误解。被看到的街景后面的那些景观,对每个人一定都不一样。纽约实在因此有着各种别处,太多的别处。每个人都在改编和改造着他的纽约。 
  是否可以说纽约也就是任何城市,它充当着黑镜子,让每个人照见自己的往昔。头脑里这样的说话腔调跟巴士里大开的冷空调配合,不免让我感到了寒意。已近十一点,我跟我那位朋友正在朝海边进发。这是往赌城而去,悬在车厢里的电视机正播出~部有关上海黑邦的电影。好像为了再次强调我今天在纽约的一系列错觉,让我以为这也不妨是一部名叫《纽约黑帮》的电影,片中那些上海人全都讲英语,跳出的广东汉语字幕,则想要说故事也许就发生在中国城。两小时后车停了下来,那部电影却还没有完。赌场,跟每一部赌片和黑社会片子里向你展示的并无二致,却又大不一样。 
  我更想看的则是大西洋。站在它面前,你感到水天相接的那条线,大约就在你额际上下。这样,借着风的助力,波涛单调的永恒拍击几乎就发生在你的耳畔。这好像不必察看,可想而知。小学三年级写一篇题作《海》的作文,这意象就已经被我幻视、被我写下了(用半导体收音机里操持的那种“文革”语言吗?)。那时我还未真正见过海;以后每次面对大海,却都须通过最初的幻视才得以看清……海鸟如此众多、如此刺耳地叫嚷着俯冲,要么把自己提升起来,去劫掠云彩……因为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它们对于你显得不真实。——整个大西洋城的环境都像是虚假的:空气太好,能见度太高,建筑和街道过于干净,一切都太过简洁和艳丽,让你以为只不过来到了又一张明信片,你正要去成为一个明媚场景里没有影子的影子人物。它反而让人记起人人都会去做的某个平庸之梦,普遍的梦。它仿佛一连串梦的简易布景。这又是一个还没有来过就已经来过多次的地方,像纽约本身。然而正是这样的地方要让人不断重临,有如熟悉的旋律,总是会吸引人再听上一遍;有如一下就让你记住的广告词,在你对之厌烦极了的时候,会不由得自言自语着将它重复——会吃惊地发现自己正喃喃重复着它;有如黑镜子,“你往里瞧得越久,它就不再是黑色的了,而是变成一种很古怪的浅蓝色……”所以,等到在这种浅蓝色里面又徜徉了一番,我想到,卡波蒂用于黑镜子的那些说法,也是出于对海景的观看吧: 
  像爱丽思一样,我感到我正处干通过一面镜子出发远航的边缘,这样的远航我是否愿意官程,我犹豫不决。
  服务员端来了两人的牛排,许点点要的是三分熟,吴桐要的是八分熟。许点点在牛排上放了很多胡椒,吃得吴桐一愣一愣的。 
  两人举杯,各人又喝了一大口。吴桐问:“一元钱买个地球是个啥意思呢?”“我想是与改制有关吧。职工提出自己的看法。”许点点说。“什么看法?”“指买了便宜货嘛,你说一块钱买个地球便宜不便宜?”“怎能把企业比成地球呢?”“比得。对于一个普通职工来说,企业就是他们的整个地球,有人把地球弄走了,他们便一无所有。”“那是对改制不理解,或者说是患红眼病。”“问题是,问题是……”许点点不知该怎么说了。“问题是中国的经济不转轨是根本没有出路的,这已经被历史所证明。”吴桐像在课堂上讲课。“我同意,来为改制干杯。”许点点笑眼闪闪地朝吴桐举起杯。 
  开始上座了,多是一男一女的组合。 
  “点点,你会看星相么?”吴桐冷丁问出一句话。 
  “不会。”许点点说。 
  “你信不信?”吴桐索性问下去。 
  “我信。”许点点说,又问,“吴总你干吗问这个呢?” 
  “随便问问。”吴桐说着端起杯,“来,喝酒。” 
  连着喝了几杯,吴桐看出许点点显出醉模样,便把酒瓶子由自己掌管,他知道她喝醉够自己麻烦。果然许点点狂放起来,眉飞色舞,说话也不着调:“吴总,你咋不带我去深圳、珠海走一遭呵,那一定会是个浪漫之旅呵。”吴桐问;“点点你想去南方?”“连做梦都想。”许点点眼光飘忽,“咱们去吧,王梅已同意了,干吗不去?不去白不去。”“把最向往的地方留给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去。”吴桐这句算有点诗意的话是从书上看到的,恰巧能用得上。“我没有相爱的人。”许点点说。“不对吧,我听说……”吴桐隐隐约约听说许点点和焦亮在谈恋爱。“你是说焦吧?”许点点替吴桐说出来,“他,他现在是名花有,有主……”“什么?厂连男女都不分了嘛,真的醉了?他纠正说:“焦亮是男的……”“男花。”吴桐摇着头。“男花傍款姐,不,款婆……” 
  吴桐眼前猛地跳出一个人来,王梅。 
  吴桐知道不能呆下去了,匆匆结了账,搀着软了身子的许点点出了咖啡厅。他不放心她自己回家,在外面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她死拖硬拽地弄上出租车,一路上许点点似睡非睡紧紧依偎着他。他想推开她,试了几试也不成,只得作罢。他能感觉到她身子的软度和温热,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悄然向他袭来,他叹了口气,他不由想到焦亮,想到王梅,同时也为身旁这个许点点鸣不平。丢下王梅不讲,他觉得焦亮实在不成样子,许点点叫他“男花”一点也不冤枉他。好端端一个俏丽女孩他不爱,去搂抱个半老徐娘。到了许点点家门口吴桐付钱让车走了,他又把许点点搀上楼,开门后许点点转过身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想留,留下来,我,我不反对。”吴桐苦笑笑。 
  回家路上,吴桐脑子里继续翻腾着许点点说的事。他想既然王梅和焦亮有一腿,再猜想她对自己有想法便是错误的。这么想,他倒轻松了许多。 
  节日真是个匪夷所思的事物,本是一个空洞的时间概念,而一旦到来,就异乎平常有声有色地呈现于人们的面前。 
  中秋节,吴桐从公司赶到岳母家,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不是表面上,表面上过节的因素是一应俱全的,人该到的到了,东西该买的买了。他感觉到一种很沉闷的介质在空气中弥散着,同时意识到这不谐气氛的发源地是双樱。一家人都在忙活,惟独她“大小姐”似的(也确是他们家的大小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并以脱粒机般的效率大嗑瓜子,瓜子皮乱扔,他进门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与她全无关系。电视里演的是家庭情景喜剧《我爱我家》,可从她表情上看,演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满目疮痍。他心里一阵不悦,刚想说她几句,丈母娘及时向他丢眼色,意味是:又发毛了,别理她。他就作罢,进到厨房对正在做菜的双桃说:“你要的词典我带来了。”双桃说:“谢谢。”吴桐又吃惊又觉得有趣,大概从他认识这个小姨子那天便没讨她说过这两个字,无论他做了什么应当感谢的事。他问:“怎么,要学英语了?”双桃笑笑说:“试试,不知道行不行。”吴桐说:“我想没问题。”不是廉价的鼓励,而是从心里觉得双桃能行。从上回当假“吴太”的表现,他看到她的一种潜质:可塑性。双桃说:“哥,你得当我老师。”吴桐说:“我差不多忘光了,怎能教你?”双桃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大学生教我这个中学生小菜一碟。”吴桐问:“你现在是什么基础?”双桃说:“我只会说三句话:BYe bye,Thanks,Morning,对了还有一句English。吴桐笑了,说:“真是这样我还能当你的老师,只是我太忙,时间有限。”双桃说:“我知道你忙,可我是闲人,我就凑你的时间,见缝插针。”吴桐觉得双桃想得精细,便点了点头。双桃满意地笑了,悄声问句:“哎,你惹我姐了?”吴桐摇摇头。双桃说:“那她咋像个受气包似的。”吴桐说:“你还不知道你姐,整天莫名其妙。”双桃神秘地笑笑:“哥,看在拜师的份上,我教你一招,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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