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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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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到北京了。少妇这样说着的时候,一个大肚子秃顶男人从车上下来,并且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位是我的先生,我们已经把公司的总部从深圳搬到北京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张问。老张手里的报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地上。跟你没有关系,少妇说,但是跟我的儿子有关系。你想怎么样?老张问。老张全身都紧紧地依赖在乡政府的大门上,要不然,他早就摔倒了。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儿子,少妇说,现在我有条件了。这得看孩子跟不跟你走。老张说。老张总算把自己给站直了。会跟我走的,我是他妈,少妇说,血总是浓于水的。说着,少妇给老张笑了一下,谢谢你这些年你对孩子的抚养,我会给你钱的,决不会让你吃亏。说着,少妇挽过男人的手臂,就进了车,然后,朝学校的方向开去了。 
  老张瘫在椅子上,泪水模糊着他的双眼,透过泪水,他仿佛看见王爱北京头也没有回一下,就上了那辆火红颜色的法拉利,跟着少妇走了。在车上,王爱北京问少妇:你真的是我的妈?我真的是你的妈。少妇回答。妈。王爱北京欢喜地叫,随即,就投进了少妇的怀里。 
  看到这里,老张就从椅子上挣扎着起来,朝着学校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那张掉到地上的报纸,随着老张的跑动带起的风轻轻地旋一下,然后,就飞了起来。 
  阳光照在那张报纸上,极其耀眼。 


在温暖中入眠
胡性能 
  胡性能:男,云南昭通人,云贵高原新生代作家代表人物,本刊曾发表其处女作中篇小说《有人回故乡》。 
   
  1 
   
  傍晚,席叔来到南门车站,天空开始飘起坚硬的雪粒。对丹城这座南方城市来说,只要天空一飘雪,就意味着一年的日子剩下没几天了。席叔望了望微微有些发红的天空,他看不见雪粒怎样掉下来,却能感觉到它们落在脸上那种针尖一样的寒冷。 
  孤身一人的席叔半年前被检查出肝硬化,用医生当时的话说,已经没几天了。但粗糙得像块岩石的席叔竟然一天天熬了过来,就像和命赌气一样,席叔强迫自己一定要活到新的一年。人一旦有个目标,衰弱的身体里就会有种东西支撑着。现在新的一年近得已经看得见了,席叔就如同一个长跑的人,在快接近终点的时候,和命抗争的那股气也就一点点消失了。先前就已硬化了的肝,比半年前更硬了,疼痛的时候自不必说,就是在病情缓解的时候,席叔也感觉到他的腹部右侧像是藏了一块冰,冷冷的,沉沉的,不时对他进行着暗示。在这年最后几页发黄的日子里,席叔的生命就如同寒冷冬夜的一盏油灯,只要小小的一阵风吹来,就会永远消失在黑暗中。 
  南门车站是丹城历史最悠久的汽车站,据老人们说,车站最初建在城市的郊区,但现在完全缩进城来了。许多年前,具体地说是三十年前,席叔正是从南门车站出来,走进丹城的。席叔的父亲是一位建筑工人,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因为是工伤,席叔得以按政策顶替他的工作。就这样,十七岁的时候,席叔离开了故乡,只身来到丹城,成为一家国有建筑企业的砖工,一干就是三十年。 
  席叔第一次到南门车站的时候也是冬天,雪比现在下得还大,车站附近的那些建筑还大多是瓦屋,檐沟边到处挂着长长的冰凌。当时,一车人都为安全到达丹城庆幸不已,只有席叔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完全不知所措。那天他不知问了多少人打听了多少地方,最后才在天黑前找到他父亲生前工作的单位。 
  此后作为一名建筑工人,席叔曾一次次来到这里,有时他是从这里乘车回老家,更多的时候则是从这里出发去远处的工地,但都是匆匆忙忙,从没停下来,像第一次来丹城那样,认真地看一看这个车站。终于,当席叔再次来到南门车站时,他既不是为了回家,更不是要去远处的工地。他所在的建筑公司一年前就破了产,已经不会再有工地等待着席叔了。席叔是听人说,南门车站有很多“鸡”。在检查出肝硬化前,席叔心里想什么时候有了一笔钱,他就会到南门车站去找一只“鸡”,和她过上一夜的夫妻生活。现在席叔已经预感到他的生命没几天了,所以尽管天气寒冷,他还是来到了南门车站,想了却他一生最后的愿望。 
  席叔所在的那个建筑公司,许多工人由于长时间在工地上颠沛流离,婚姻就成了大问题。像席叔这样活了快五十年还没有碰过女人的,并不在少数。但席叔不想带着这个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2 
   
  三十年前,席叔来到丹城不久,曾经爱过一个叫小美的姑娘。小美是个油漆工,每次上工地,她都会穿上那身涂满了油漆的工作服,色彩斑斓地从席叔的工棚前走过。到丹城的第二年夏天,席叔在女工宿舍外面砌乒乓球桌的时候,恰巧小美蹲在他前面的水管旁洗衣服。席叔注意到,随着小美搓洗衣服时身体的上下起伏,她胸前的那对奶子就会在圆领衫里跳来跳去。偶尔她的脖子和圆领衫之间,还会出现一个转瞬即逝的缝隙,让席叔看见小美因乳房挤压形成的沟痕。 
  年轻的时候,席叔常常会梦见小美,直到小美和别人结婚以后,席叔也没能彻底将她忘记。甚至到后来,席叔学会了自慰,小美还常常成了他意淫的对象。这些年,席叔一个人生活,偶尔,他会静静地想一想小美那一跳一跳的奶子来。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一闭上眼睛,还是那么的真切。如果想得投入的话,席叔的喉咙还会像上了把锁那样,一阵阵的发紧。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在离南门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交车站台,席叔来了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悄悄打量着人行道上那些走走停停的姑娘。然而却没有一个姑娘,留意站台上的席叔。长时间在工地超负荷地工作,使席叔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再加上席叔天生长相就显老,所以尽管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也不会有人把他与那些来南门车站寻找快乐的人联系起来。如果此时他身边放着一堆行李,那么他和一个刚到丹城的乡下人没有什么两样。 
  即使是来到了南门车站,席叔也看不出,那些从他身旁走过的人当中,谁是他想找的那种姑娘。这种情形就像是多年前,他刚到这座城市一样,不知道从哪道门进去才是父亲的单位。偶尔,那些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出租车还会让他感到有些目眩。后来席叔干脆靠在站台上的一根柱子上,怀念起很多年前,他曾喜欢过的小美来。 
  席叔最终还是引起了两个男人的注意。他们在席叔身后的人行道上,躲在一块阴影里观察了一阵,确定了席叔就是他们要找的那种猎物。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其中一个掏出一支烟夹在手里,来到了站台上,向席叔借火吸烟。之后他借机与席叔交谈起来,并不时地抱怨天气的寒冷。等他离去以后,席叔这才发现先前的那些雪粒,现在已变成了缓慢飘落的雪花。只是眼前的街道,因为汽车的不断碾压,还看不出积雪的痕迹。气温比才来时更低了,席叔裹了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衣,肝病的折磨,让他身上的这件棉衣越来越大了。 
  一个姑娘在那两个男人离开不久来到了站台,看她那样子,像是在这里等候公交车。一开始席叔没有注意到她,可是当站台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姑娘朝他走了过来。“大叔,是不是要住旅店?很便宜的!”席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又一辆公交车驶了过来,在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两道车门几乎同时打开,车上除了司机外空无一人。等公交车开走以后,姑娘几乎已经靠在席叔身上了。“那么冷的天!”姑娘吸了吸鼻子,望着开始变得冷清的街面说,“大叔不找个人帮你焐脚?”这下席叔反应过来了,但是他没有经验,在得知自己要找的姑娘就站在身边,席叔竟然一下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借着玻璃橱窗里的荧光灯,看见姑娘不是很美丽、却显得健康的脸。“大叔!”看席叔没有反感的意思,姑娘走过来拉住了席叔的胳膊,“我带你去旅店,又卫生,又便宜!” 
  席叔有些僵硬地被姑娘挽着,离开了站台,朝南门车站旁的一个巷道走去。路上,他把双手伸在大衣的口袋里,其中的一只手紧紧地捏着的,是从下午起就装在衣袋中的五百块钱。 
   
  3 
   
  席叔是在半年前被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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