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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挟以为国家用,吾知事业发挥,必当炜烨峥嵘,胜常而不凡也,讵止以资见闻谈说而
已哉!沈君名桐,字大材,号春波,嘉禾望族,学通壁经,累试场屋,知名,以超贡入
胄监,屈就今官,其于斯绩甚勤,且出私帑不之校,斯文不坠,系其承理,之功多也。
因并及之。时在嘉靖十七年秋仲,东吴耄生杨循吉谨序。
重刊唐书序
嘉靖己亥,吴郡重刊唐书,成书凡二百卷,本纪卷二十,志三十,列传百有五十。
石晋宰相涿人刘雰撰。初,御史绍兴闻人公诠视学南畿,以是书世无梓本,他日按吴,
遂命郡学训导沈桐刊置学宫。工未竟而公以忧去。及是书成,以书来属徵明为叙。按唐
兴,令狐德棻等始撰武德、贞观两朝国史八十卷,至吴兢,合前后为书百卷,而柳芳、
韦述嗣缉之,起义宁,讫开元,仅仅百余年,而于休烈、令狐崱源卧黾诮ㄖ卸
止,而大历、元和以后则成于崔龟。从厥后韦澳诸人又增缉之,凡为书百四十有六卷,
而芳等又有唐历四十卷,续历二十二篇,皆当时纪载之言,非成书也。晋革唐命,昫等
始因旧史,绪成此书。然《五代史》昫传不载此事,岂其书出一时史馆,而昫特以宰相
领其事邪?然不可考已。或谓五代抢攘,文气卑弱,而是书纪次抚法,详略失中,不足
传远。宋庆历中,诏翰林儒臣刊修之。自庆历甲申至嘉祐庚子,历十有七年,成新书二
百二十五卷,视旧史削六十一传,增传三百三十有一,续撰仪卫、选举及兵及艺文四志,
别撰宰相、方镇及宗室世系、宰相世系四表,所谓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实当
时表奏之语,而第赏制词,亦谓闳博精覈,度越诸子,良以宋景文、欧阳文忠皆当时大
手笔,而是书实更二公之手,故朝野尊信,而旧书遂废不行。然议者则以用字奇涩为失
体,刊削诏令为太略,固不若旧书之为愈也。司马氏修《通鉴》,悉据旧史,而于新书
无取焉。惟周益公称其删繁为简,变今以古,有合于所谓文省于旧之论。而刘元城顾谓
事增文省,正新书之失。唐庚氏尤深斥之,乃极言旧书之佳,其所引决海救焚、引鸩止
渴之语,岂直工俪而已,自是一代名言也。然则是书也其可以无传乎!虽然,不能无可
议者。段秀实请辞郭晞,有吾戴吾头之语,新书省一吾字,议者以为失实,是矣。而旧
史秀实传乃都不书。夫秀实大节固不以此,而此事亦卓诡可喜。柳宗元叙事尤号奇警,
且郑重致词,上于史馆,若是而不得登载,则其所遗亦多矣。甚者诋韩愈文章为纰谬,
谓顺宗实录繁简不当,拙于取舍,异哉,岂晁氏所谓多所阙漏,是非失实者邪!甚矣作
史之难也!心术有邪正,词理有工拙,识见有浅深,而史随以异,要在传信,传著不失
其实而已。今二书具在,其工拙繁简,是非得失,莫之有揜焉。彼斥新书为乱道,诚为
过论,而或缘此遂废旧史,又岂可哉?此闻人公所为梓行之意也。是书尝刻于越州,卷
后有教授硃倬名。倬忤秦桧,出为越州教授,当是绍兴初年,今四百年矣。其书复行,
而公又出于越,其事岂偶然哉?先是书久不行,世无善本,沈君仅得旧刻数册,较全书
才十之六七,于是遍访藏书之家,残章断简,悉取以从事校阅,惟审一字或数易,历三
暑寒乃克就绪,其勤诚有足嘉者。因附著之。是岁三月望,前翰林待诏长洲文徵明序。
重刻旧唐书序
书以纪事,谀闻为聩;事以著代,间逸则遗。是故史氏之书,与天地相为始终,
《六经》相为表里,疑信并传,阙文不饰,以纪事实,以昭世代。故《六经》道明,万
世宗仰,非徒文艺之夸诞而已也。《尚书》壁存,典训不篸;《鲁史》麟绝,杞宋失征。
继而有作,其惟司马氏及小司马,以迨班、范诸家。八书十志,经纬天人;八志十典,
纮维政事。藏山刊石,繁绍圣经;历汉跻隋,炳发灵宪。是故王教之要,国典之源,代
有征考,若睹蓍蔡。李唐嗣兴,万目毕举,其经画之精详,维持之慎密,虽未上蹑周轨,
亦足并骤汉疆。晋史臣刘昫氏者,爰集馆寮,博稽载典。纂修二十一本纪,首高祖以迄
哀帝,而汶哲具昭。旁修十一志,始《礼仪》以终《刑法》,而巨细毕举。列传一千一
百八十有奇,内以纪后妃之淑慝,外以悉文武之臧否。《宗室》族属,互以时叙;《外
戚》、《宦官》,各以类别。《良吏》、《酷吏》,鉴戒具昭;《忠义》、《孝友》,
褒论悉当。《儒学》、《文苑》,表以著达;《方伎》、《隐逸》,兼以察微。详传
《列女》,以彰妇顺,分传蛮狄,以立大防。卷凡二百一十有四,统名之曰《唐书》。
识博学宏,才优义正,真有唐一代之良史,秦、隋以下,罕有其俪,固后世之刑鉴具在
也。有宋迭兴,分职书局,载辑《唐鉴》于祖禹,继纂《唐书》于昌朝,王、宋诸贤,
相继汇辑,复成一代之新书,遂亡刘氏之旧帙。诠谬司文学,遍历辅畿。爰校《六经》,
兼雠诸史,始知汉、晋以迄宋、元,皆有监本,司成甬川张公,尝奉旨校勘,总为《二
十一史》。刊证谬讹,粲然明备,惟刘氏《唐书》,郁绝不传,无所考觅。积集再期,
酷志刊复,苦无善本,莫可继志。窃惟古人有云:“层台云构,所缺过乎榱桷;为山霞
高,不终逾乎一篑。”悯哉斯言,益用惶怵。乃旁谋学属,博访诸司,间礼儒贤,以探
往籍,更历三载,竟莫有成。末复弭节姑苏,穷搜力索,吴令硃子遂得列传于光禄张氏,
长洲贺子随得纪志于守溪公,遗籍俱出宋时模板。旬月之间,二美璧合,古训有获,私
喜无涯。乃督同苏庠,严为校刻,司训沈子,独肩斯任,效勤四载,书幸成编。匮直千
金,刻未竟业。石江欧阳公闻而助以厚镒,午山冯子、西郭陈子以迨郡邑诸长贰,咸力
辅以终事。数百年之阙典,于是乎始有可稽矣。物之成毁,信各有数,是书之成,夫岂
偶哉!肇工于嘉靖乙未,卒刻于嘉靖戊戌。珠玑璀璨,亥豕尽刊;玉薤精严,尘叶罔翳。
焕新一代之旧文,遐续百王之训典,追配诸史,允备全书。因布多方,以惠多士。余姚
闻人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