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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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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让炊事班立即称面摊饼,再剥两棵大葱,端上来,让首长们看乌力天扬表演吃饭。
  饼很快端上来,一筲箕,尤克勤特意交代过,狠狠地放油,是油煎出来的,香气扑鼻。炊事班长立正报告,两斤面粉,按二两一个下剂子。一共十个。首长们好奇地围在桌边,连跟着来的参谋干事也在窗边踮着脚尖往里看。乌力天扬上场,不看人。往饼前一坐,不慌不忙从筲箕里取出一张饼。饼对折,一口咬去一半,牙下劲,嚼十二下,咽下肚;再对折,填进嘴里,牙下劲,嚼十二下,咽下肚。咽第二口前,他已经取过第二张饼,饼对折,等咽下第二口后再咬第二张饼,牙下劲,嚼十二下,咽下肚;再对折,填进嘴里。照二十二秒钟一张饼的匀速,三分十八秒钟后,筲箕里去了九张饼。剩下一张乌力天扬不再取,端过桌边招待首长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喝光,缸子放下,站起来,两脚一磕,立正,说报告,饱了。
  “饱了?”
  “饱了。”
  “还剩一张。”
  “够了。”
  “有意思。”周副司令回头看看师长,“看他这么吃,我都饿了。”说着,从筲箕里拿过剩下的那张饼,对折,咬一口,再咬一口,点头,表扬炊事班长,“好饼,功夫不错,要是面再揉得筋道点儿,撒上葱花儿,抹上花椒,味道还得好。”然后说师长,“小刘啊,当兵吃粮,任何朝代都是铁打的规矩。不能不让兵吃饱啊!兵不吃饱,拿什么打仗?”
  后来事情就给解决了。连里欠下的口粮债一笔勾销,另外还给多批了点指标——不是乌力天扬一个连,全师每个连都有份儿。师长回去就骂师后勤,你们吃兵饷,不让兵吃饱饭,什么玩意儿!营连级带兵的人那个痛快,见了卜文章和尤克勤就说,伙计,谢了啊。卜文章和尤克勤一点儿也没客气,觉得自己给全师的营连干部们办了件好事儿,应该领这个谢。
  “我说老段,”尤克勤回头就说段人贵,“带兵的人,第一是胸怀,有多大胸怀带多少兵,是这个理儿吧?你是要提副连的人,不能老抓住下面人一点儿屁大的毛病不放。乌力天扬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我比你清楚。可他替咱们销掉了三万斤粮债,两万块钱债,就凭这个,老段我明给你说,我喜不喜欢他,都得向着他。”
  乌力天扬没有告诉别人,他当流浪儿那两年,学会了“吃蓄”,遇到好心人,偷到大头儿,有吃的,一顿吃实在,像骆驼一样,像牛一样,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地反刍,这样就能把短日子过出长日子的样子。
  这个办法是乌力天扬的办法,别人学不去。
  第二十五章 狗獾和狐狸不是威胁
  天气好的时候,即使隔着长江,即使在晚上,从北岸的肖茅这边也能很清楚地看到江对岸的白帝城。
  简雨槐晚上也敢出门了,一支葵花秆火把,一把捏紧的草镰,有了这两样,再把眼睛放尖,就能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赶到大队部去开“批林批孔”会,再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返回知青点。
  月亮好的时候,简雨槐在红肩河里洗澡。这座山坳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人都省油,早早睡下,或者在茅屋里,坐在黑暗中,抽一袋烟叶。说一些春种秋收的事,门掩得紧紧的,留下禽虫们在夜里说着知心话、吵架、交配。自行其是,自得其乐。夜里的肖茅是禽虫的世界,简雨槐在那样的世界里,不怕人打扰,就出门,去门前的红肩河,把自己好好洗一洗。
  简雨槐脱光衣裳,在月光下潜入河中。河水被她的身体分开,又迅速在她的小腹上合拢,冒起一串晶莹的水泡,在月光下蓝莹莹地漾出去。她站在齐胸的流水中,脸庞亲热地埋进水里,再抬起,懒洋洋地抬起胳膊,击打水面,一点儿也不提防河水。她的皮肤白皙而细腻,因为干多了农活,晒出一层太阳红,在月光下透着凉意,就像一块被水浸泡得透明的石头,闪烁着一层幽暗的光。
  如果是夏天,没有雨,红肩河清凉无比。尤其是夜里,水很柔,缓缓地流动。因为河里有简雨槐和月光,河水的柔情就被衬托得惊心动魄。
  没有谁比简雨槐更适合水的柔情。没有谁比简雨槐更需要水的柔情。简雨槐被屈十三奸污了。简雨槐被屈十三霸占了。简雨槐要在红肩河里,把自己好好洗一洗。
  头两年,屈十三不断碰壁。简雨槐把门闩得死死的,在床头放一把柴刀,枕头下压一把菜刀,还烧水,把滚烫的水从门楼上往外泼,烫得屈十三吱哇乱叫。有一次屈十三基本上得逞了,他把门锯开一道口子,一脚踹开。他说你叫吧,大声叫,看看能不能把毛主席叫来。他身手敏捷,夺下简雨槐手中的刀,把简雨槐按在床上,使尽浑身解数,弄得两个人都耗光了力气,结果他还是没能办了简雨槐。屈十三发现,他办不了简雨槐,简雨槐穿了两层裤子,每一层都用绳子系死,系成死疙瘩,根本无法解开。
  “你把裤子系成死疙瘩,啷个屙尿嘛?你这个女娃儿,看把自己搞得几惨。”
  简雨槐进出门都提着柴刀。她把柴刀举在手上,冷着脸说屈十三,你只要敢碰我。我就砍死你。她真的砍了。她举着柴刀,把屈十三从屋里撵到屋外。屈十三没站稳,摔下高坎,差点儿没摔死。
  简雨槐的顽强抗争完全是无效的。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主宰自己,就是把柴刀举得再高也没有用。头一年,她只拿四分半工分,一年下来分到七十多斤口粮,第二年长到五分,口粮没长反降,只分到六十几斤。母亲走时留下的粮食吃光了,她饿得心里发慌。然后问题就解决了,她评到了八分半,是中年男社员的工分标准。屈十三说,我说你拿几分你就拿几分,我要高兴,要你拿十分你也得拿,你不拿都不行。
  四分五分八分,简雨槐算不清这个账,红苕洋芋苞谷,她算不清这个账,它们装进她的背篓里,拿了是疯子,不拿是傻子。
  生产队长屈接水把简雨槐叫到家里。老实巴交的屈接水眉头皱着,圪蹴在地上,吸一只长长的水烟袋,咕噜咕噜,吸了一泡,咕噜咕噜,又吸一泡。屈接水的堂客在一边说,他老汉,当说得说,大不了少分点儿冬洋芋,看饿不饿得死,一个黄花闺女,就抵不得几斤洋芋嗦。屈接水就豁出来,把烟袋往地上搁了搁,对简雨槐说,妹子,山猪和家猪都是猪,日子却不得一样过,山猪啃葛藤,家猪吃潲水,你不是山猪,还是赶忙打转,回你自己屋里去吃你的潲水。
  “我怕。”简雨槐在油灯下战战兢兢地给家里写信,“我想回家。我不能再待在这儿。我可以另外换一个地方下乡。换任何地方都可以。换到地狱里都可以——如果有地狱的话。”
  “你不要偏执,不要只顾你自己。”简先民的回信龙飞凤舞,很有领导气派,“组织上已经找爸爸谈话了。爸爸刚刚得到组织上的原谅,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爸爸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要支持爸爸。你忍一忍,再忍一忍,等爸爸过了这一关,就接你回家。”
  “我等不了了!我要被人害了!他们会害我!我会死在这儿的!”简雨槐再写信,没有风来,油灯的灯焰笔直,她却在灯焰下瑟瑟地发着抖,笔都握不稳,“我不是偏执,不是只顾自己,不是不原谅,求你们,让我回去!”
  简先民再没有信来。他很生女儿的气。方红藤倒是有信来,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只问简雨槐日子过得怎么样,吃苦没有,瘦了没有,身上长疮了没有。不谈怕和害的事,不谈让她回家的事,好像那件事根本就不值得一谈。
  简雨槐豁出来了。她不能让屈十三把自己糟蹋了。她在全队人的面前揭穿屈十三。她把锄头杵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他想霸占我!全队的人都愣在坡上,看着简雨槐,再互相看,然后在和煦的山风中放声大笑。一个社员真诚地说,屈支书嗦,要是屈支书,那是你娃娃的福气。一个妇女给简雨槐出主意,要简雨槐先守住,不忙让屈支书霸占,先让屈支书再加半个工分,屈支书要是答应,就让他霸占,要是不答应,就先让他霸占,以后慢慢缠他。山上的空气真是好,风在这里无遮无掩,视野也开阔,可以一览无余,看见对岸的白帝城。
  简雨槐背上书包,渡过江去,到公社找明书记,告屈十三。明书记刚从大寨大队学习回来,像是从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朝鲜学习回来似的,很兴奋。
  “你等一哈儿,等我把种梯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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