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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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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这些我都挺过来了。我不怕压力,就像我不怕飞翔一样。我知道我是志愿选择做一名这样的勇士的。我选择的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我选择过一种苦难和最大限度接近苦难的生活。我完全清楚我的选择,它将改变我的一生——我将跨上荆棘密布的道路,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那是灾难中无助的人民呼唤着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令我的人民失望。人民对我有最大权力的要求,他们期待我比他们的敌人行动得更快、更远、更有力量,并且从不后退。即使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也会完成任务。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我们是朋友吗?我们曾经是过吗?我们好像不是朋友。我们连话也不常说。而且,我还被你拒绝过,是当面,在长江边上,你还记得吗?要是这样,我就不该给你写这封信。我还是该沉默下去。就像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的——对一群鸽子说的,你会看到的。
  我现在跟着语言教员学一门奇怪的语言,它就像南美天狗蝶的语言一样,奇妙而难以琢磨。我将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用蝴蝶的语言说话。也许我还会学习它们的飞行方式,和它们一样潜入夜色,呼吸和觅食。
  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给你写过这封信,以及我在信里给你写了什么,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永远也不要。
  简雨槐已经泪流满面。她委屈极了,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向谁、怎么倾诉她的委屈。她用毛巾堵住嘴,把所有的呜咽都堵在胸腔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哭够了,哭得没有眼泪了,她再把信展开,又看了一遍,然后看了第三遍。
  他为什么要在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才给她写信?他说了他爱她吗?他说了他想她吗?他为什么不在信里告诉她这些事情,而是要告诉她一些和战争有关系的事情,和杀人有关系的事情?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来信呀!毕竟是他给她写来的信呀!她还有什么要挑剔的?就为这,她应该感激脱去军装离开文工团这件事,应该感激报应——要不是脱去军装离开文工团,要不是报应,她永远也不会看到这封信,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经给她写过信!
  现在,她的心境渐渐平静下来。让她好好想一想,她该做一些什么。她想好了,他给她写了信,她当然得给他回信。她把笔和信纸拿到简小川的房间,关上门,在桌子前坐下,铺开信纸,旋开笔帽,在信纸上写道——
  天赫:
  我的朋友——我是说,我曾经说过、我们要做的、鲍勃的那首《随风飘去》里唱到的那种朋友——我怎么会收到你的信?你怎么会给我写信?你怎么没有更早地、在一开始就给我写信?我为什么没有更早地、在一开始就读到你的信?我真傻,我以为那是别人的信,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拆开它,我甚至不知道它放在哪儿了。我不喜欢别人的信。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我喜欢的信。我喜欢的信只有一封,那就是由你写的,你写给我的,写给我一个人的,让我一个人来读的信。
  当然那不能是一封,我想读到你的很多信,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读。你看,我是多么贪婪,你不会因为这个责备我吧?我还是很傻,对吗?
  我的朋友,我是说,我曾经说过、我们要做的、鲍勃的那首《随风飘去》里唱到的那种朋友(我们约好,我们以后就这样互相称呼,好吗?),你当然没有时间给我写这么多的信。你就像鸽子一样,像那些美丽的鸟儿一样,要飞翔,要去很多很远的地方,你怎么会有时间给我写信呢?
  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们怎么不是朋友呢?我们当然说过很多话,有些话,它们不是面对面说出来的,是我们在心里说给对方的,是我在心里对你说过的,说过一百遍。你为什么要沉默?我拒绝过你吗?我怎么拒绝了?为什么要拒绝?不错。我们是当面,在长江边上,我还记得,但那不是拒绝。我没有拒绝。我只是……只是没有准备好,只是有点儿害怕,只是不习惯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句不拒绝的话。
  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参加战争?是什么样的战争?它发生在哪儿?我有些糊涂。你是说武斗吗?现在不是不让武斗了吗?还有,你怎么会选择去做一名勇士?是什么样的勇士?人民为什么要你出现在危险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什么?他们在哪儿向你呼唤?你怎么会做一名幸存者?谁是你的敌人?你怎么会有敌人?你究竟在做什么?我还是糊涂。我还是傻。
  小胜是谁?那个军官又是谁?你为什么要为小胜开枪?小胜她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军官?他又怎么了?你怎么会杀死很多人?他们为什么是你的敌人?请原谅,我问了这么多。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厌烦了?可我太想知道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都和你有关系,我想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事情,我……我是说……我有些为你担心……非常担心。
  你说不让我告诉你的家人,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明白,你是让我为你保密,时你的信,还有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好吧,我知道,你告诉我的事情一定有你的道理,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也会有你的道理,我不再问了。可你能不能在下一封信里,告诉我一些别的事情,我是说,那些对你不重要的,但它们对我很重要的、你愿意说给我听的、我非常非常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说,你还好吗?你的身体怎么样?你在哪儿?你现在……
  简雨槐在这个地方停顿下来。一滴墨水落在了信纸上。她被她刚刚写下的那句话提醒了,那句话是,“你在哪儿?”她呆了几秒钟,迅速放下手中的笔,翻出乌力天赫的来信。她看了一眼信封,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地址,只有“内详”二字。她心里一阵发慌,把信封放到一旁,再把信纸展开,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每个字都没有放过,可是——信里也没有留下地址!
  她愣在那里。他没有给她留地址。她写给他的信该往哪儿寄!她突然有些害怕。他没有给她留地址,等于是说,他并不打算收到她的回信,并不打算让她给他回信。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他不想收到她的回信吗?还是他不在乎她的回信?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给她写信呢?为什么?
  简先民在外屋叫简雨槐,口气是兴奋的。他向政治部申请了外出假,去街上买了暖水瓶、新棉絮和一双雨鞋,还去政治部讨了一套崭新的马列主义经典着作,这些都是简雨槐下乡以后会用到的。简先民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自豪,想叫女儿和他一起分享打起背包就出发的快乐。
  简雨槐落寞地收起没写完的信,和乌力天赫的那封信放在一起,夹进一本书里,把书贴在胸前,出了简小川的房间。
  “瞧,多软和的被子,今年的棉花,能闻到太阳的味道呢!”简先民喜滋滋地让简雨槐摸他给她买回来的新棉被,然后又从网兜里取出雨鞋,“来,试一试,看大小合不合适,以后,你就得穿上它去战天斗地了!”
  简雨槐像一只木偶,被简先民拉着,在外间的行军床上坐下,脱下脚上的布鞋,把雨鞋往脚上套。她当然不知道,简先民已经把一份他努力说服并且积极支持女儿与资产阶级法权决裂、坚决响应毛主席上山下乡号召去农村安家落户的情况说明,郑重地递交给政治部有关领导了。其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情况说明,军装都脱了,舞蹈都不要了,她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她只是苦恼,弄不清楚乌力天赫为什么没有给她留地址,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因为这个苦恼,她甚至淡薄了脱去军装的痛苦,忘却了自己要去插队这件事,也不再为今后的莫测命运而担心。
  几天后,简雨槐的关系办下来了。简先民坚持自己带简雨槐去派出所销户口,然后把她的户口迁移证明、知识青年关系证明、早些日子从文工团带回来的共青团组织关系证明一起,放进一个大信封里。现在,简雨槐已经是一名光荣的知识青年了。
  从派出所回基地途中,他们碰到了乌力天扬。
  乌力天扬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从马路对面走来。简先民看见乌力天扬,想和他打招呼。乌力天扬没有理他的意思,有些窘,讨好地看看简雨槐。简雨槐站下,冲乌力天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简先民对简雨槐说,那我先回去了。
  “脱军装了?”乌力天扬问简雨槐。
  简雨槐点点头,捋一下额前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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