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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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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汉族人有姓复姓的,萨努娅就提议,把乌力图古拉的名字拆散,孩子就姓“乌力”,这也叫革命。
  “咱们教育教育汉族同志。咱们不搞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乌力图古拉深深地叹息一声,把萨努娅一把搂过来,搂进怀里,深情地搓揉着。
  半个月的假期结束之后,乌力图古拉从广州回到北京。他在北京接到新的任务,去一所军事院校学习。半年后,乌力图古拉以优异成绩毕业,和一批高级军官一起前往苏联,去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一年。以后的几年,乌力图古拉不断接到调令,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足迹几乎踏遍整个中国,始终没有安定下来。
  乌力图古拉安定不下来,萨努姗就没法儿安定。乌力图古拉在苏联学习的时候,萨努娅在广州生下了她的第二胎,是个男孩儿,取名乌力天赫。萨努娅自己有工作,又带着三个儿子,总不能跟着风跑一阵儿,再跟着云彩飘一阵儿。所以,萨努娅一直留在广州没挪窝儿,和乌力图古拉牛郎织女,过着两地分居的夫妻生活。
  这期间,乌力图古拉托人找到了老战友葛昌南的儿子葛军机。
  年冬天,葛昌南在益阳剿匪,行军时遇到塌方,连人带马给石头砸进了沅江。几十名士兵跟着葛昌南往江里跳,扎进冰冷的沅江去捞人,一条江水给搅混了,捞上来一副结了冰的马鞍子,还有一顶只剩下篾架的斗笠,人和马都给湍急的江水卷得没了影儿。
  部队把葛昌南牺牲的消息通知给在邵阳搞土改的叶至珍。谁知消息还没有送到,叶至珍就在下乡途中被土匪捉住,剁掉手指脚趾,割掉乳房,开膛破肚,大卸八块,活活杀死在一块稻田里,一缕清魂追随丈夫而去。
  军机是叶至珍牺牲前九个月生下的。她工作忙,顾不上,把孩子寄养在保育院。葛昌南和叶至珍牺牲后,军机没人探望,被一个保育员偷偷领出保育院,卖给了一个江湖郎中。那个江湖郎中上街撂地摊时,让军机做引子,当着众人面,先把他的胳膊腿卸掉,霜打嫩丝瓜似的挂着,再绕场子吆喝一圈,冲他喷口药水,变魔术似的嘁哩喀喳将小胳膊小腿还原,博得场边看客一阵喝彩。即使膏药卖不出去,善良的妇女们也总会在疼得哭不出声来的孩子面前丢下几个铜子儿。
  乌力图古拉听说后,发狠地寻找军机。功夫不负有心入,几年后,终于在贵阳找到了。找是简先民给找到的。简先民从朝鲜回国后分到国防部门工作,他去贵阳检查工作,顺带着让人陪着上街找流浪孩子,凡是流浪孩子都抓住问问,这一查一问,还真在打场子卖艺的江湖郎中身边找到了葛军机。简先民在电话里欣喜地给乌力图古拉汇报,说孩子肯定是葛政委的孩子,没落下残疾,只是见人就躲,而且又黑又瘦,看不出人形了。乌力图古拉牙咬得嘎巴响,问简先民,那个保育员和江湖郎中杀掉没有?简先民说没有,保育员事发过后逃掉了,找不着人,江湖郎中手上没有命案,审了一下,放了。乌力图古拉冲着电话吼,你把人抓回来,头砍掉,再踢上两百圈,要不咱们的关系就算完!说罢咔嚓一声撂下电话。简先民在电话线那一头直摇脑袋,心想,这个乌力图古拉,当人头是羊头,想剁就剁,想踢就踢呀?
  乌力图古拉撂了简先民的电话,又给广州拨电话,在电话里告诉萨努娅,老葛和小叶的骨血找到了,已经让简先民托人往广州送了,嘱咐萨努娅认准人,别出差错。
  “我和老葛一个身子两颗头,老葛走了,小叶也走了,孩子命苦,不能让他没着落。从今往后,我就是孩子的爹,你就是孩子的妈,这孩子,我们养。”乌力图古拉又和萨努娅商量了一下军机的事情,连给他喝牛奶的事都没忘,这么说了半天,才放下电话。
  自从找到军机后,乌力图古拉有一段时间着了迷,像寻找恐龙蛋似的,到处寻找战友的遗孀和遗孤,见到熟人就打听,谁谁的孩子在哪儿,谁谁的老婆找着没有。操他妈,乌力图古拉红着眼圈说,打了二十几年仗,人打没了,种得找着,别让他们烂在地里没人问。
  年,乌力图古拉接到调令,到武汉一个军事基地当司令员。他和萨努娅商量。不能再等了,要不好好的日子硬撕成两半,一辈子都得等过去,台风过没过去,鸟儿都得往下落。萨努娅向华南局提出申请,工作关系调到武汉,然后带着四个孩子离开广州,到武汉和乌力图古拉团聚。
  乌力图古拉到了武汉,仍然着迷地寻找战友的遗孀和遗孤,找到了就一个个安置好,能工作的安排工作,到年龄的送进学校学习,不能工作和学习的送回老家,委托地方组织给他们解决生活问题,遗孤年龄小的,老家没有人的,他就让送到武汉,让萨努娅带。
  解放了,天下是自己的,军队又是最活跃的时候,譬如一张庞大的蜘蛛网,哪儿动一下都能有反应,找人有条件。那些年乌力图古拉的家就像夏天的金色牧场,战友的遗孀和遗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人多的时候,得开三桌饭才管够。乌力图古拉一下子成了恐龙蛋博物馆馆长,他自己乐不可支,却把萨努娅累得不行。
  萨努娅和乌力图古拉商量,孩子是党的孩子,不是私人财产,不能都往怀里搂,找也可以,但找到以后,能不能把这些恐龙蛋交给组织,让组织上解决这种事情。乌力图古拉拿眼睛瞪萨努娅,说怎么不是组织?我就是组织,你看我是不是组织。
  萨努娅向乌力图古拉摊牌,既然乌力图古拉四处搜集别人的蛋,那他们自己就少下两个蛋,把位置空出来,以便精力充沛地把那些战友的蛋养好。乌力图古拉不接受这个建议。他是热衷于生孩子的,革命需要孩子,建设社会主义需要孩子,享受共产主义更需要孩子,他们是多么好的砖瓦呀!他们简直就是革命道路上扬眉吐气奔跑着的小马驹!这样的砖瓦和小马驹,那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未来,有多少都不过分。可是,乌力图古拉再热衷于生产孩子也不能不承认,那些孩子,的确太多了一些,他们像真正的小马驹一样跑来跑去,踢翻圈掩断栏,让人犯晕。而且乌力图古拉也看出来了,萨努娅是真累。乌力图古拉心疼萨努娅,萨努娅再一坚持,他就勉强同意了。两人决定,自己少生几个,腾出精力,把现有的蛋养好。
  事情定下来,为了保障决定的顺利实施,夫妇俩分了床,定下规矩,乌力图古拉同志夜里不准往萨努娅同志的床上摸,萨努娅同志也不能去纠缠乌力图古拉同志,大家保持在三八线南北两端,让和平共处的旗帜永远飘扬。
  相安无事两天,到第三天,规矩毁于一旦。毁是乌力图古拉毁的。乌力图古拉同志精力旺盛,革命胜利了,伙食又好,伙食一好,精力更旺盛,如此相辅相成下去,乌力图古拉同志没憋住,半夜三更踹开萨努娅同志的房门,往萨努娅同志的床上摸。萨努娅同志比乌力图古拉同志小十来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性格又是山花烂漫的那一种,哪里又能稳住?没容乌力图古拉同志摸上床,听见门响就跳下床,黑暗里在门边迎住冤家,一边抱怨乌力图古拉同志破坏规矩,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助乌力图古拉同志解除装备,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在门口把决定和规矩毁掉了。
  “操,挂在鱼竿上睡觉算什么事儿。”乌力图古与拉同志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事情结束后,深情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大汗淋漓地喘着气,总结说,“要不怎么说,将革命进行到底呢。”
  这以后就控制不住了。乌力图古拉往萨努娅房间里蹿,萨努娅往乌力图古拉房间里钻,两个人撞上,黑骡白马,雄狮雌豹,捉对儿撕咬成一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违反了决定,也不管先前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事情正像萨努娅说的那样,她嫁给乌力图古拉,是要和他斗争,要是没了她,他就没有了斗争的对手,而且两人都是征服者,都有主宰对方的强烈欲望,这样征服过来主宰过去,乌力图古拉日益筋骨强健,萨努娅不断滚瓜溜圆,两人又不知道该如何避孕,萨努娅怀上并生下老五天扬,乌力图古拉又收罗到安禾和童稚非这两个战友留下的蛋。除去找到后陆续送走的,家中留下七个蛋,一半是自己的,不能送。一半是别人的,孤儿孤女,没地方可送,乌力图古拉一律认下。自己的没的说,别人的当做义子义女,养着。
  家中蛋满为患,萨努娅二十六岁就做了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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