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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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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是汉斯?冲动之下冲了出去,踢开房门,而且后来向俄国人开枪?你真的永远也搞不懂人是怎么回事。
  对于汉斯看似疯狂的行为,爱抚仍然让他感到不安。这也许是由当时的环境决定的。汉斯有勇气去面对。如果那些炸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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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或者没有拆除,除了等那个恐怖分子在房间里时向他扔去一颗炸弹之外,还能做什么?汉斯没有错,如果他们停下来讨论的话,那可能就太迟了。
  “好吧,”阿弗纳最后说。“我们别说这个了。这个活是我们大家共同承担的,我们回到法兰克福以后,让卡尔来评判吧。”
  其他人都同意这样做。虽然阿弗纳是领导,但卡尔从一开始就是——部分是因为他的年龄和经历,但主要是因为他的个性——一个有智慧的人、一个犹太学者和突击队中裁定是非的人。尽管卡尔没有参与,他也会非常公正和客观。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他们可以采用,卡尔也会告诉他们的。
  他们又在雅典待了一个星期以后,一个接一个地飞走了。根据报纸上的报道,酒店的爆炸一定像7月4日那天一样。它确实引发了一场大火,但只烧死了穆扎斯。有些报道提到一个德国游客受了点轻伤。媒体上只字未提枪击俄国人的事情。
  在法兰克福,他们把这件事跟卡尔讲了。他只是抽着烟斗,抬起眉毛,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斯蒂夫的反应恰恰相反。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非常不安。“怎么样,”斯蒂夫对阿弗纳说。“我们把他干掉了。他妈的俄国佬,我们也把他干掉了。怎么了,伙计们,你们害怕了?”
  “喂,安静,斯蒂夫,”卡尔终于说话了。“我不在那里,没法评判。关键是,你们都回到了这里,好好的。我们还是向前看吧。”
  很显然,只能这样。但阿弗纳仍然忧心忡忡,说不清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为了给十一个以色列运动员报仇,他们已经干掉了兹威特、汉姆沙里、阿尔一契尔、阿尔一库拜斯以及贝鲁特的纳杰尔、纳塞尔和阿德宛。还干掉了穆扎斯和那个克格勃。关键是,没有费什么力气。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费什么力气,阿弗纳胸口才有一种痛苦的压迫感。
  第十一章 穆罕默德·布迪亚
  自从9月末他们离开日内瓦的米迪酒店以来,阿弗纳第一次,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了。他记得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在部队里没有、在“六日战争”期间没有、训练的时候没有、做一名普通特工的时候也没有,甚至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初也没有。到4月中旬他才有这种感觉。当然,他知道紧张、吃惊,甚至害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4月份的感觉与这些截然不同。它不是一闪即逝的肾上腺素的奔突,不是稍纵即逝的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也不是转瞬即逝的剧痛,而是一种悄然存在、让人萎靡、几天都挥之不去的焦虑。无论干什么,这种感觉都始终笼罩着他。无论是在餐馆里吃羊排,还是看自己喜爱的演员路易斯·德·凡那斯主演的电影——阿弗纳一定把这位法国喜剧演员的所有电影都看完了——这种感觉始终存在。有时候像钝痛,有时候像有个肿块。他感到恐惧了。
  起初,阿弗纳以为是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
  他很快发现,这种感觉是恐惧。他感到愤懑和羞愧。一想到其他人,卡尔、斯蒂夫、汉斯或者罗伯特会知道他害怕时,他就羞愧难当。对阿弗纳来说,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此了。为了克服这种情绪,他故意经常这样说:“伙计们,我害怕。”“伙计们,我很担心。”交替这样说。当然,这是部队里一种自夸的风格,是惟一许可的形式,通过强烈反对其反面来表明自己的勇气。但他一定做得太过分了。有一天,只剩下他和卡尔时,卡尔非常平静地对他说:
  “我知道,我也非常担心。”
  他说话的语气使阿弗纳再也不敢说自己害怕了。
  “妈的,”他说,“你也害怕?我想知道为什么?”
  但卡尔摇了摇头。他们再也没有谈过这个话题。
  没过多久,阿弗纳就知道了答案。当时他在纽约跟肖莎娜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回来。也许跟他发现的时候有关,不是直接的关系,而是间接的关系。
  他们的团聚并不全是欢乐。肖莎娜在4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搬进了阿弗纳在布鲁克林给她找的公寓里。她和女儿葛拉、小狗查理搬进去时,阿弗纳正在贝鲁特。她感到很孤独。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以色列以外生活过,她也不知道阿弗纳在哪里,还要多久才能来美国。三个星期以后他来了。肖莎娜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箍得他有点疼了。如果阿弗纳觉得他们被迫过的这种日子肖莎娜以前觉得无所谓的话,那她这次拥抱就让他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在床上度过了头两天。第三天早晨,他从梦中醒来。在梦里,有人正看着他。他睁开眼睛,看见肖莎娜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阿弗纳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语气非常严肃。“我的意思是,你的头发没有白,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闻听此言,两天来几乎消失的恐惧又像拳头一样击打在他的胸口上。他什么也没说。后来刮胡子的时候,他不停地端详镜中的自己。肖莎娜是对的。他在过去七个月中老了好几岁,看起来像个三十四五岁的人了,而实际上只有二十六岁。
  “喂,”他对镜子中的自己大声说。他从来不这样的。“看来你愚弄得了你的脑子,可你愚弄不了你的身体。”
  “你说什么?”肖莎娜在卫生间外面问道。
  “没什么。”
  在那个星期剩下来的时间里,他开着租来的车,带着肖莎娜在纽约逛了一下,让她看看这座城市,别让她太陌生。他来纽约之前,她最远只走到了拐角处的杂货店。肖莎娜谁都不认识,交朋友不容易。他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两个熟人。她跟往常一样,从无怨言。一天下午,她在这套光线不好、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里给孩子喂奶,他看见了,发现她是那样的孤独和脆弱。这使阿弗纳非常愧疚。“不会太久的。”他对她说。“我向你保证。”
  她看着他笑了笑。这使他感觉更加不好。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她似乎从葛拉身上得到了很大的乐趣。但在阿弗纳看来,葛拉仍然很丑,但随着慢慢长大,她变得比以前好看一点了。
  后来,他飞回欧洲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恐瞑的原因。他、卡尔,以及其他人也许都想到了。为什么是七个月他们成功实施了五次暗杀行动(不包括贝鲁特那次)之后才感到恐瞑。原因非常合乎情理,非常简单。
  他们开始意识到,组织一次袭击几乎不用费什么气力。有几个人,有一点钱,下一点点决心,就可以找到一个人,把他杀了,多容易啊!没有任何损失。难怪那些恐怖分子总能得逞的。不需要很长时间——绝对不需要很长时间——只需要一小会。只要够干掉四五个人的时间就行。
  对他们轻而易举,对别人同样轻而易举。他们能这样毫不费力地把别人干掉,别人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他们干掉。他们能买到恐怖分子的情报,为什么同样有钱的恐怖分子——他们的顾忌更少——搞不到他们的情报?为了干活,双方都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双方都要跟一些人接触,这些人就是线人。只要一个线人就够。阿弗纳的突击队员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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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可能在街道的拐角处看见一支枪正对着自己。晚上关灯以后,他们的床也可能炸到天花板上去。毋庸置疑,也许有人在外面伺机除掉阿弗纳和他的伙伴们呢。他们的害怕是有道理的。
  这时发生了三件事情,尽管都是小事,但每发生一件事情都使他们的神经绷得更紧一点。一天晚上,在法兰克福,他们五个人一起去餐馆吃饭。(在法兰克福,他们不是在这套公寓里就是在那套公寓里吃饭,轮流买菜、做饭。)回来的路上,阿弗纳开车,五个人坐在一辆车上。他们走的是一条近路,要经过一个工地。突然,几盏强力照明灯照得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手提式扩音器里传来让他们停下来的命令。刹那之间,他们就被法兰克福警察团团围住——突击搜查毒品。很显然,一些毒品贩子准备把毒品放在工地上,阿弗纳的突击队中了他们的埋伏。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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