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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芝最近病又犯了,特意抽了空来瞧瞧,正遇上这么个热闹场面。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乔占魁在那儿说得唾沫星子四溅,“不是我倚老
卖老,这宅子拆不得。你们瞅瞅,这王八驮碑趴在这儿好几百年了,镇的就是这耳
垂胡同的一方风水!”
春莲上前好言相劝,“老爷子哎,别气了,气伤了身子是自个儿的。您瞅瞅,
这么多小辈儿瞪眼看着,您得有个长辈样子,回家了!”
乔占魁还是不肯走,“我是得有个长辈样子!我不能让娃娃们白叫我一声爷爷
吧!我乔占魁前半辈子不规矩,人人都瞧不起我,我他妈自个儿也瞧不起自个儿,
老了老了的,我倒觉得活得有点意思了。我舍不得咱耳垂胡同!我宁可天天在这儿
闻油烟子味儿,让他们把我熏死呛死,我也得跟老街坊们一块儿住着!”说着说着
还真也动了感情,大伙儿觉得他说得也挺在理,都不吭声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刘海山笑着挤进人群,说:“老乔呀,冲您这句话,咱
耳垂胡同的老街坊们也知足了。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看来还真是个真理呢!”
乔占魁看到刘海山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也忘了过去骂刘海山的事了,马上
说:“哎,援朝他爸,你不是公安局长吗!你给他们下个命令,叫他们别拆这宅子
了,我老乔还想在这儿养老送终呢!”
刘海山笑道:“这个命令我可下不了。老乔呀,这是整个城市规划的一部分呢。”
正说着,刘海山的司机匆匆挤进人群来到刘海山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刘海山
脸色马上变了,掉头就往人群外挤去,急的乔占魁在后面直追着喊:“哎哎,我的
刘大局长,那我这房还拆不拆呀!”
电话是分局刑警队来的,说是在老城墙上发现一具女尸。刘海山匆匆赶回分局,
叫上刑警队长杨光,就去了现场。杨光就是当年的民警小杨,他一边陪刘海山走着,
一边抓紧时间汇报案情:“这已经是近期发生的第三起类似案件了,作案手法非常
相近,被害人方天天,女,23岁,团员,政治表现一般……”
刘海山不高兴地打断他,“年纪轻轻的,你怎么也学得这么形式主义?刑事案
件被害人,你调查人家政治表现干什么?说正经的。”
杨光想想也是,马上接着说:“当时被害人正在回家的路上,凶手从后边扎的,
凶器是一把改锥。”
刘海山追问一句,“改锥?可以认定吗?”
杨光肯定地说:“可以认定!凶器已经找到了。”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院里的
吉普车,急驶而去。
城墙根的路灯已经亮了,刘海山等人匆匆上了城墙,现场尸体已被运走,只留
下血迹和用粉笔标下的尸体位置。
刑警们正忙碌着检查现场,碘钨灯亮了起来。刘海山和杨光走来,一个年轻的
刑警迎上去报告。刘海山伸手要过勘查记录看了起来,杨光熟练地打开电筒照着本
子。
刘海山突然问道:“受害人性别?”
年轻刑警奇怪地看了杨光一眼,说:“这不写得清清楚楚的,女的啊!”
刘海山把记录本递给他,“你自己看看,你怎么写的?这儿!”
杨光瞪了他一眼,夺过记录本看着,原来上面写着:“被害人的小便被齐根剪
断……”
他马上指着这一行字问:“这怎么回事!”
年轻刑警一脸无辜地说:“没错啊?受害人是留着两条小辫子,都被剪断了。”
边上的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他把辫子的“辫”写成了“便”,意思完全变
了,怪不得刘海山生气。
刘海山恼火地说:“笑什么笑!”转向那个年轻刑警,“你叫什么?怎么当的
刑警?”
“我叫赵丰,从铸铁厂调来的。”
“什么文化程度?”
“高中毕业。”
刘海山板着脸说:“我看你连小学都没毕业!你知道不知道,咱们手里攥的是
什么?是人命!错一个字也许就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转身就走。杨光赶紧追上
去解释说,他手下这帮小伙子,百分之八十干刑警不超过三个月,像赵丰这样的,
肯吃苦,人也机灵的,已经算不错的了。
刘海山知道杨光说的也是实话。文化大革命之后,公安队伍也是青黄不接,要
把这帮小生瓜蛋子带成合格的警察,不是一半天的事儿,可这工作等不了。想到这
里,他叹了口气,说:“明天上午8点,开案情分析会,我要听详细汇报。”走了几
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就叫那个赵丰汇报!”
赵丰在后面听见了,立即跟上来,对杨光担心地说:“队长,这不是哪壶不开
提哪壶嘛!”
杨光骂道:“你懂个屁!老头儿喜欢上你了!”
第二天上午,分局刑警队会议室里人坐得满满的,连窗台上都坐了人,刘海山
正闭眼听赵丰作案情分析。
赵丰自信地说:“……我们赶到现场后,被害人已奄奄一息,经送医院抢救无
效死亡。经检验认定,现场发现的一把大号改锥,就是凶器。所以,我们首先从这
把改锥人手,派出力量集中调查这把改锥的产地,经销地域、购买者情况;其次,
我们对死者的亲朋好友和近期接触者进行了排查……”
刘海山睁开了眼睛,让他重点说说改锥的调查情况。
赵丰翻着小本子说:“我们调查了改锥的生产工厂、销售商店,工厂是东城五
金工具厂,这种批号的改锥一共生产了5(X把,供本市1000把,发往外埠4000把。
本市的1000把分别在四城区27家商店经销,至今一共卖掉21把,其中20把是批发,
一把是个人购买的。”
刘海山的眼睛盯着赵丰问道:“只有一把是个人购买的?”
赵丰肯定地回答:“对!只有一把是一个人购买的。”
刘海山微微点了点头,“嗯,你继续吧!”
“根据我们的初步分析,本案有两个要点,第一,为什么凶手要剪受害人的辫
子?是变态?还是有别的目的?第二,全市近期已发生类似案件两起,作案手法十
分接近,三案之间有没有关系?”
刘海山插话道:“不错,杨光啊,这两点关系到案件的定性问题,必须全力查
清。”
在这次汇报会上,刘海山对赵丰的汇报感到还满意。他特意把杨光留了下来,
让他趁热打铁,得勤敲打着点这些年轻人,争取早日带出一支能胜任工作的刑侦队
伍。
乔家搬家的日子到了。一大早,一辆小卡车停在了乔家门口,乔云标带着媳妇、
儿子忙着搬运家具什物,周栓宝等老街坊也帮着递个板凳什么的。忙了半天,一切
都准备停当,就等着开车了,乔云标发现老爷子还躺在躺椅上玩铁球呢,急得直叫:
“爸!您怎么还躺着呀?咱们走啦!”
乔占魁眼皮都不抬,说:“走?走哪儿去?要走你们走好了,我哪儿都不去!”
乔云标急得满脸是汗,说:“我跟人家副食公司合同都签好了,您搬也得搬,
不搬也得搬!”
乔占魁不屑地说:“嗬!口气不小!我要不搬,你们还能把我做了包子馅儿?”
他重又闭目养神,干脆不理乔云标了。
乔云标生气地说:“行!那您就跟这石头王八过吧!”他转身正要走,儿子乔
伟拦住了他,说:“爸,我也不想走,干脆我留下来陪爷爷吧!省得街坊四邻说您
不孝顺!”
乔占魁在躺椅上偷偷乐了。
乔云标一愣,没好气地摆摆手,“随您的便!”出门爬上卡车,一拍驾驶楼顶,
“咱们走!”
“哎!慢!”没想到媳妇山花上前拦住卡车去路,“他爸,我看咱们也别搬了
吧!这一老一小都不走,吃喝拉撒还不得我伺候着,再者了,反正这饭馆一开张,
我还得回来上班,不搬倒还方便点儿……”
乔云标真急了,指着山花骂道:“你们想造反呀!啊?说得好好的,怎么放个
屁的工夫就变了呢?”可话头一转,“妈的,我也不搬了!”众人看他一副滑稽的
样子,全笑了起来。
乔云标毕竟是乔云标,他干脆做起顺水人情来了,“是不是这个理儿呀?要搬,
咱耳垂胡同老街坊一块儿搬!”
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从卡车上往下搬东西。
就在这时,肖婷婷悄悄地走进了耳垂胡同。她进了5号院,朝四面看看,径直向
刘家走来。养病在家的赵秀芝奇怪地望着她,终于认出来,眉头皱了起来。肖婷婷
也看见赵秀芝了,上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