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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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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星的爹说:“要建市场,让君亭去 寻中星,他在县政府嘛!”说完觉得肚子不对劲,提了 裤子就找僻静处。庆玉说:“寻中星?”中星复员了分 在县政府都没个具体事,寻中星有屁用?他在黑暗 里笑了笑,就去了砖场。 
  庆玉在装砖的时候是把家里吵闹的事说给了三踅。三踅等庆玉一走,就去给君亭汇报,分析说夏天义家这么一闹,肯定会导致反对淤地,那么,东街的问题就不大了。又提供消息,说中街西街那些支持秦安的人活动频繁哩,他是来前的路上就看到西街的连义,军生,还有刘新生李上善和秦安去了文化活动站,十有八成是一边搓麻将一边撺掇那事了。君亭听了,问:“你喝酒不?”三踅说:“不喝啦。”君亭拿了一瓶酒硬塞给了他。 
  送三踅出来,看见白娥在巷口的碾盘上坐着嗑瓜子,君亭装做没看见。返回屋,麻巧说:“三踅把武林的小姨子带来带去算啥事嘛!”君亭说:“算啥事?”就拨起柜台上的电话。 
  就是这一个电话,从此改变了清风街。这话一点儿不假。君亭是在给乡公安派出所拨的电话,他并没有说他是清风街的支书夏君亭,只是有个情况反映:一批人在魁星阁楼底的文化活动站赌博哩!君亭拨完电话就睡了,睡得死气沉沉,不远处的土垌上,王老九在伐他家的一棵椿树,斧头砍得很重,他没有听见,直到椿树咔嚓倒下来,惊动得鸡飞狗咬,他也没有醒来。 
  事情说出来,谁也不肯相信,但相信不相信,事情却确实是真的。王老九伐倒了树后,拿手电往桩茬上一照,他就吓了一跳,桩茬布满了血,再看倒下的树的截面,血水流了一摊,还在流。王老九就惊慌了,急急忙忙拿了斧头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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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和哑巴就藏在一堵短墙后,我们正要制造一个恶作剧。在天落黑前,哑巴来到我家,给我比划了半天,意思是王老九的老婆在他家闹,害得他挨了他爹一顿毒打,他就要报复呀。哑巴蛮力大,做事莽撞,我担心他会打伤人家的儿子,或者毁了人家的庄稼,就给他出主意。我的主意是在一个点心盒子里拉上一泡屎,然后封好,就放在王老九家门前的路上,让王老九或他的老婆捡了去,当然最好是挑着醪糟担子。当时我俩是藏在短墙后瞧动静的,但王家大小都没有出来,倒是上善急急地从旁边过来,看见了点心盒,愣了愣,看着四下无人就一下子把点心盒拎起来,然后快快走了几步才打开来看,立即就扔了出去。我和哑巴又遗憾又觉得可笑,但不敢笑出来,要等着上善走远了再离开,偏这当儿王老九提了斧头要回家去。王老九告诉了上善,说伐下了椿树,椿树咋流血哩?上善说:“你不是引生嘛,你咋也说天话?!”王老九说:“真的流血哩!”王老九就领了上善,还有我和哑巴,一起去看那椿树。血水是流了一摊,我说:“这是棵女树,来月经的吧!”上善蘸了蘸血水尝了尝,说:“都胡说八道,椿树法本来发红,只是它红得颜色重了些!”拍了拍手,笑话我们足少见多怪。我是不同意上善的说法,要和他顶牛,秦安、刘新生和连义、军生就走过来,嚷着去文化活动站搓儿把明。我和哑巴就也跟着他们走,说:“你们去要,我们也去!”上善说:“我们还商量事的,你俩去干啥?”我说:“商量啥大事呀还避人?我耳朵背听不见,哑巴听见了又说不出来。秦安说:“走走走,又不是外人。”上善就说:“我要是输了,你引生得掏钱呀!”我心里说:“你手臭了,肯定要输!” 
  在文化活动站,他们果然是一边搓麻将一边说淤地的事,只指派我和哑巴为他们服务,可以在身后看牌,但不准胡说。麻将刚刚搓了一圈,派出所的三个警察就悄悄来了。站在门口的哑巴才拿了上善的一根纸烟偷着抽,抬头看见有人过来,鬼鬼祟祟的,还好笑是电影里的鬼子进了村,待到那三人经过了魁星阁,猛地又转回了身,一人守在了后窗,两人直扑到门口,知道坏事了,扔了纸烟,哇哇地叫。哑巴是不会说话的,情急了就堵在门口。警察拉他,拉不动,用力一推,门被撞开了,哑巴仰面跌了进去。上善运气好,他是前三分钟出去上厕所,秦安、新生、连义和军生逮了个正着,他们全呆傻了,竟都站着不动。我是一急就跳,我是跳出后窗就掉了下去,后窗外的警察就抓住了我的头发,说:“你还能行!”把我带回屋里。刘新生的脸是绿的,把桌上的钱地上刨,一个瞥察说:“你刨?把钱都到这里放!”他把一个布口袋丢在桌上,又将一副手铐也丢在桌上。连义又说:“谁不搓麻将?你们不搓麻将?!”警察说:“谁说我们不拼麻将?搓的。但你们搓就得抓!”新生说:“你们是哪儿的,我怎么不认识识?”警察说:“认不识我们,我们所长你能认识,但不至于让所长亲自来吧?小工小吴你可能也认识,前五天调到茶坊了,我们是新来的,一回生二回就熟了。”秦安说:“同志,址这样的,我们来这里说说话,随便娱乐一下,不带点彩玩着没意思……哎,不是平日派出所不管这三元五元的事吗?”警察说:“以前是不管,现在有任务明呀,一人一年得上缴治安罚款五元,不来怎么完成任务呢?”警察察完全是嬉皮笑脸逗我们,就像是猫逮住了老鼠在戏弄,这我就受不了,哑巴瞪着一双眼,眼里在喷气,突然扑上来抱住了门口的警察,说:“跑!跑!”两个警察一下子抓了哑巴的胳膊扭起来,吼道:“你敢动弹?先把你铐了!”我们都不敢动弹了,我却说:“哑巴,你会说话啦?广但哑巴一辈子就只说了那两个字,就再也不会说了。刘新生忙从地上捡钱,捡了放到布袋里,又从身上掏,把口袋底都掏了出来,说:“就这些。”军生也从怀里掏,放钱时,却还在手了捏了一卷,警察一打胳膊,手伸开了,钱掉下来。秦安身上并没有钱,他说他没带钱,借他们的钱玩的,又输光了。连义就满脸堆了笑,说:“怎么罚我们都行,他是秦主任,清风街的主任,让他走吧。”警察说:“是主任呀,村干部带头赌博呀,那我们更不敢放他走了,这得所长发落!”就把桌布一提,连麻将一块提了,带了我们去派出所。魁星阁后的黑影地里蓦地响了一下,是一阵跑步声,我知道那是上善,他捡了装屎的点心盒还这么幸运,我简直不可理解!秦安说:“哑巴和引生没搓麻将,把他们放厂吧。”警察看了看哑巴,没有言语,就不管哑巴了。他们搜我的身,上衣口袋里没钱,袖口里没饯,就盯着裤子,说:“下边呢?”我说:“下边的没了。”我说的是我下边的那根东西没了,他们以为说下边的口袋里没钱了,也就把我推到了一边。哼,我鬼着哩,钱就装在衬裤的口袋里,有一百二十二元。秦安、连义、新生先走出屋,军生还站着不动,警察说:“快走!”军生说:“走就走。”桌下一只脚将什么东西踢给了我,他跟着出去了。我低头一看,是一沓百元票子,赶忙捡了捏在手中。 
  在派出所里,所长都认识,自然没拘留,也没再罚款和写书面检讨,但现场弄到的钱却以警察已没收了不好再返还为理由而没有退。秦安觉得很霉气,心想自己平日并不多搓麻将,而清风街很多人搓麻将又从来没被派出所抓过,也就觉得蹊跷。他是在所长上厕所时查看桌上的电话,电话机上显示出的竟是君亭家 
的号码,眼前突然一哇黑,头磕在了桌角上。 
  消息是在第二天传了出来,派出所抓赌抓的还有准,大家记不住,但都知道了有秦安。有人就耻笑秦安,也有人对君亭不满。上善原本对君亭有意见,他又是最爱搓麻将的人,就在村部对金莲说:“要是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不干,别采用这种手段!”没想君亭正好进来,当下恼羞成怒,说:“就是我举报的!从今往后,清风街谁再赌博,我就举报!”气得上善吵了儿句,但上善毕竟理缺,又是软性人,被金莲打开,也就没再说什么。 
  秦安却一气就病倒了,数天里不理了村上的事。君亭来到办公室,上善也不肯和他多说活。材亭活成个独人。但建市场的事总得还要开个会的,君亭就在这天提了酒要和上善喝几盅。到了大清寺,办公室没一个人,上善的会计室门却关着,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便坐到前殿的台阶上发闷,思想和解的法儿,就死等着』:善。约摸半个小时,会计室的门开丁,出来的竟是金莲。金莲小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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