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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门要了啤酒;啤酒非常出色,在厚玻璃怀中完全像黑色的一样,散发出冷气和窖藏的气味。人不多,午饭时间已过;人们都回家去了,要一直睡到五点钟才会醒,六点或八点坐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结束一天的工作,反正公家只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真正的钱得与有关的人联系才能挣到,在这儿或《西里西亚》,或是在德国人聚集的《埃尔餐馆》,或是在美国商人开始光顾的《里茨》酒店,这些人爱吃火烈鸟,看斗牛,捕鳟鱼,在这些场合就可以和他们接触,不能单指望国家能养活你,当然台不得花费功夫是不会有所得的。
罗门又喝了一口啤酒,随后抽起烟来,在施季里茨面前晃动着火柴、一直到它熄灭,把它扔在大烟灰缸里,说道:“那么,我结您讲讲我的遭遇……他们抓住我的最初两天没有碰我……一个长着顽皮眼睛的高个子黑发男子与我进行了十分文明的谈话……他说,我现在已经毫无痕迹地消失了,在空降时摔死了、沉到湖里去了、或者落到冶金厂冒烟的大烟囱里去了,因此,不要对战俘公约有任何指望。他知道,也许牢房中有人会认出我来,即使如此,也别指望瑞士红十字会的帮助,因为我不是在交战区跳伞,而是跳在平民区,就是说,我是间谍,而间谍是不被作为战俘看待的。‘我本来,’黑发男子补充说,‘是赞成将我们这类职业人员算作士兵的,我突然不得不在佛罗里达的某地跳伞,但是,唉,他们不考虑我的意见。’他最后说,如果我不说,他是不能做任何事情来帮助我的。‘您来的任务是与某个人接头。我们想知道;和谁?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您可以不说您的任务,我们需要知道您的联络人。’我回答说.即使我知道谁是联络人,我也不会说出来,并请处明白无误地了解我的意恩‘如果您处于我的地位,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是吧?’黑发男人说,不应当把他这个忠于某种思想原则的人与一个美国间谍,一个从华尔衔的金融寡头那儿拿钱的人相比较。我回答说,我没有从华尔衔接受任何东西,我是一个忠于誓言的士兵。于是他就给我时间考虑一下,但是他警告说,如果与联络员接头的时间被无可挽回地错过,如果我搞拖延战术,那就只好怪我自己啦。我重复说,我不知道什么联络员,我对他们瞎编说,他们将在《凯撒霍夫》饭店找我。到此,这次审讯就结束了。过了七个小时以后,他们把我带到另一间牢房。那儿没有黑头发的男人,坐着一个矮小的、红头发、流看汗并显然是非常病态的人,他说,联络员已在《凯撒霍夫》抓到了,现在就让我们对质。他们把一个姑娘领进牢房,是个希腊女子,我了解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折磨她时,她用自己的语言叫喊。红头发的男人找来三个年轻的、喝醉酒的小伙子,命令他们坐在墙边整齐的长凳上;就开始审问姑娘,让她承认,是谁派她到《凯撒霍夫》去的,她要和谁在那儿接头。她回答说,谁也没派她到那儿去,她是在街上被抓住的,当时她正从饭店旁边走过。红头发男人几次单调地理复他的问题,然后说,如果她不马上承认一切。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不幸的姑娘哭了起来,她说不知道应当承认什么,。这个红头发男人就向三个醉鬼转过脸去,朝他们点点头,他们就走到姑娘跟前,扯下她的衣服,开始强奸她。我从未听到哪个人像那个不幸的姑娘那样叫喊,红头发男人看着我并且说,如果我对他说实话,他现任就放了这个姑娘。然而我不能对他说实话,因为要跟我联络的也是一个妇女,不像这个姑娘那样年轻,但也是个女人!如果她落到三个酒鬼手里,那她也什么办法但没有。我捂上眼睛,免得更见这恐怖的景象,但是红头发男人用橡皮棍打我的颈部,我出于突然,咬了自己的舌头,舌头肿了起来,就像肉铺里卖的牛肉。这是新约的默示录,一个半小时,90分钟的恐怖我试图扑过去,扑向这些畜牲,但是他们把我摔倒在地并开始毒打我;我是受过保护自己的训练的,这在那一晚救了我的命。但是第二天早晨他们把我绑到椅子上,事先脱光了衣服,就一面开始拷问。一面把通电的导线挨向四肢。您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吧?”
施季里茨在罗门面前划着了火典,然后将它扔到烟灰缸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回答说:“我经受过类似的拷问。”
“谁拷问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
“既然我当时什么都没回答,那您凭什么认为我现在会回答呢?”
“因丸如果您回答我的问题,谈话就转到另一个话题啦。”
“什么时候转移话题都不晚……实在地说,使我最感兴趣是,您怎么从那个地狱里出来的?”
“您为什么对这感兴趣?”
“因为从那儿是出不来的……也许为您组织了一次越狱行动……在您被拷打之后……”
“您不相信我?”
“您请我讲一讲,什么是法西斯主义……我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因为谈西斯主义是不信任任何人、任何事,它只相信自已;……所以,请允许我再问一道,您是如何从那儿选出来的?”
“我回答……只是我应该先强调一个比较重要的细节……在那次拷问之后我成了阳萎患者……或许是—种类似的状况……据说,一切都取决于女人……在床上……后来,女人们,她们躺到我的床上,做了不少次尝试,想使我回到生活中来……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好……结果我竟然遇到一位准备献出自己的一切的女人……”
“她叫什么?”
罗门挪动了一下烟灰缸,耸了耸肩:“想知道她的名字?”
“非常想。”
“那又怎么样呢?好吧,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的谈话遵循什么轨道。至于说我是怎么获救的,那我可以告诉您,是我们的飞行员把我搭救出来的……他们轰炸了你们的监狱,我就被转到集中营,它离海湾不远,我下定决心,哪伯是在逃跑中把我打死,也比说出一切要好,何况我无权向你们这些恶棍说。我与一个地下小组建立了联系,这个小组有三个妇女和一个残废。其中一个女人的名字在你们那个可恶的帝国里名头很响,因为她的丈夫是共产党员,在毛比特被斩首,她
开始向希特勒复仇。说起来她干得非常出色……”
“如果这个女人姓朱古丽,那么我可以肯定,她的儿子得到了去瑞士的护照。”
罗门将身子靠在雕花椅的高靠背上,拿起自已的杯子喝了一口,用自己那沉重的目光久久地瞧着施季里茨,然后摇了摇头:“不是,她完全是另一个姓。不过关于这个朱古丽的儿子的遭际我要找到资料。”
“不必找了,这类事情常常不是用文字、甚至不是用谈话组织的,应当理解一个眼神,一个停顿、一个姿势……小伙子在学校学画画……而我对那些善于用颜色和松节油的准确比例表现世界的人怀有偏爱。”
“不过您在这之前失策反了他,不是这样吗?”
“共产党员实际上不会接受策反……当然如果他们是共产党员的话,那么他们参加某种运动就不是为了从中得到某种好处。”
“您想说,他们同纳粹分子一样是—群狂热的信徒?”
“我却不愿意比较这两种意识形态。许多国社党的成员为您效劳,他们一般愿意接受招募,尤其1944年以来……”
罗门冷笑一声:“希特勒也好,斯大林也好,一块招牌——社会主义。”
“您很不了解历史。希特勒的招牌上标榜的是《国家社会主义》……让我们回到您的问题上吧……我不会逗您乐的,我尽力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指出,纳粹主义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对人的不信任,让个性服从于高居他们之上的某个人的见解,虽重要的是——盲目崇拜,没有个人观点,对思想的全面不信任。
‘国家社会主义’不是别的,正是对社会主义的最大背叛……清算这个过程不应从希特勒开始,而应当从墨索里尼开始,他曾经是社会主义报纸《前进报》的主编,而后他又解散了这家报社的编辑部,而出版人员都放他投入监狱并根据他下达的命令严刑拷打。”
“意大利法西斯主义与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有十分密切的联系。”罗门指出。
“这是一种误解,有—些人,他们打算这么说的目的是因为有人想听到这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