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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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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了个儿子时的喜气洋洋理直气壮相比,完全判若两人。我当时就有些憋气,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而且真要是只允许一个小孩,我更情愿要女儿。

  因此叶子的子,也有谁说女儿不及男的意思。因为有些赌气,女儿的名字就显得欠考虑。结果我的想法和三流电视剧的编剧不谋而合,电视上常常可以见到叶子这个名字。女作家们也常用叶子做笔名。过去不会留心,现在突然发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人叫叶子。

  给人起名字不能注册商标申请专利,同名同姓反正谈不上侵权。女儿去上学,同年级果然有了三个叶子,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在我犹豫之际,另一位女叶子的父亲已为其女儿改成了叶梓,这种换字法只省去了一部分麻烦,老师叫喊起来,不得不加上一(1)班的叶子,或者一(4)班的叶梓。比这更麻烦的是男叶子和我女儿在一个班,我提议就在叶前面加上姓氏识别,可老师觉得别扭,于是按出生年月,男叶子大一些,叫大叶子,我女儿小,自然只能屈居小叶子。

  男叶子的父亲比我更耿耿于怀,他不止一次向我、或者向我的妻子抱怨,说他所以为儿子起这么个名字,完全是因为他的儿子属鼠,生于甲子年,言下之意,是嫌我们僭越。况且老子孔子孟子都是男的,女孩子子不子的,只有日本人才这样。

  怎么也不会想到给女儿起名字会惹出许多麻烦。本来是人临了都会有个名字,叫什么说穿了没必要太当真。然而同名同姓的确是个大问题。朝鲜人仿佛不是姓金,就是姓朴,姓李,姓崔。瑞典的七百万人口中,有一百万人只用三个姓,这就是安德逊,约翰逊,尼可尔逊,同时被三百万瑞典人使用的还有六个男名和六十个女名,因此聪明的瑞典人不得不考虑用电子计算机取名字。事实上,我们的身份证号码就是这么回事。中国的人太多了,譬如我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好多人合用一部电话机,每个城市的号码簿便是厚厚一大本。用数字来给人取名肯定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念头。雷同似乎注定,不可避免,甚至叫阿猫阿狗,也能撞车撞出一大堆来。

  总之起名字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名正言顺,谁都想起得完美一些,熨贴一些。人既然已有了个名字,想再改,也难。名与身随,一旦注定了那么几个汉字,人也就变成了那个符号。好在符号毕竟是次要的,关键还要看货色。无论在过去、在现在或者将来,光一个名字响亮,并没有什么意义。□

 

Number : 9388 

Title :早餐

作者 :斯坦贝克

出处《读者》 : 总第 182期

Provenance :《世界微型小说精品选辑》一书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张澍智译

  

    我每想起这件事心中总有一种愉快、满足之感,说来也怪,连最小的细节至今仍历历在目。我曾多次追忆这件事,而每次都能在记忆中的朦胧处想起一个新的细节,这时,那种美妙温馨的快感就油然而生。

  那是凌晨时分,东边的山峦仍是一片蓝黑色,但山背后却已晨曦微露,一抹淡淡的红色渲染着山峦的边缘。当这缕红色的光往高空移升时,它的色泽越变越冷,越淡,越暗,当它接近西边天际时,就逐渐和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了。

  天很冷,虽然算不得刺骨严寒,但也冻得我弓背缩肩,拖拽着双足,把两手搓热后插进裤兜里。我置身其中的这座山谷,泥土现在呈拂晓时特有的灰紫色。我沿着一条乡间土路往前走,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座颜色比泥土略淡的帐篷,帐篷旁,橘红色的火苗在一只生锈的小铁炉的缝隙中闪烁。短而粗的烟筒喷出一股灰色的浓烟,烟柱向上直直升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空中飘散。

  我看见火炉旁有位年轻妇女,不,是位姑娘。她身穿一件褪色的布衣裙,外面罩着一件背心。我走近后才发现她那只弯曲着的胳膊搂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头暖暖和和地包在背心里面,小嘴正在吮奶。这位母亲不停地转来转去,一会儿掀开长锈的炉盖以加强通风,一会儿拉开烤箱的门,而那婴儿一直在吮奶。婴儿既不影响她干活,也没影响她转动时轻捷优美的姿态,因为每个动作都准确而娴熟。从铁炉缝隙中透露出的橘红色的火苗把跳动着的黑影投映在帐篷上。

  我走近时,一股煎咸肉和烤面包的香味扑面而来,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最令人感到愉快和温暖的气味。这时,东边的天空已亮起来,我走近火炉,伸出手去烤火,一触到暖气,全身立刻震颤一下。突然帐篷的门帘向上一掀,走出个青年,后面跟着一位长者。他俩都穿着崭新的粗蓝布长裤和钉着闪亮的铜钮扣的粗蓝布外套。两人长得十分相像,都是瘦长脸。

  年轻的蓄着黑短髭,年长的蓄着花白短髭,两人的头部和脸部都是水淋淋的,头发上滴着水,短髭上挂着水珠,面颊上闪着水光。他二人默默地站在一起望着逐渐亮起来的东方,他们一同打了一个哈欠,一同看着山边的亮处。他们一回身看见了我。

  “早。”年长的那位说。他脸上的表情既不太亲热也不太冷淡。

  “早,先生。”我说。

  “早。”青年说。

  他们脸上的水渍还没完全干,两人一同来到火炉边烤手。

  姑娘不停地干活,她把脸避开人,聚精会神地干手里的活。她那梳得平平整整的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背后,干活时,发束随着她的动作甩来甩去。她把几只马口铁水杯、几只铁盘和几份刀叉放在一只大包装箱上,然后从油锅里捞出煎好的咸肉片,放在一只平底大铁盘上,卷曲起来沙沙作响的咸肉片看上去又松又脆。她打开生锈的铁烤箱,取出一只正方形的盘子,盘子上面摆满用发酵粉发得松松的大面包。热面包香气扑鼻,两位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年轻人低声说:“耶稣基督!”

  年长的人回头问我:“你吃过早饭吗?”

  “没有。”

  “那就跟我们一起吃吧。”这就是邀请了,我同他们一块走到包装箱旁,围着箱子蹲在地上。青年问道:“你也去摘棉花吗?”

  “不。”

  “我们已经摘了12天了。”

  姑娘从火炉那边说:“还领到了新衣服呢。”

  两个男人低头瞧着新衣裤,一同笑了。

  姑娘摆上那盘咸肉,大个的黑面包,一碗咸肉汁和一壶咖啡,然后自己也蹲在纸箱旁。婴儿的头部暖暖和和地包在背心里面,还在吮奶,我听见小嘴吮奶时的咂咂声。

  我们都在自己的盘子上放满面包和咸肉,在面包上浇上肉汁,在咖啡杯里放了糖。那位长者把嘴填得满满的,细细咀嚼了很久才咽下去。于是他说:“全能的上帝,真好吃!”接着他又把嘴填满。

  年轻人说:“我们吃了12天好的了。”

  这里,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都把再次放在自己盘子上的面包和咸肉又一下子吃得精光,一直吃得肚里饱饱的,身上暖暖的。热咖啡把喉咙烫得火辣,但我们把剩在杯底的咖啡连同渣子一块儿泼在地上后,又把杯子斟满。

  曙光现在有了色彩,但这种发红的亮光反而使天空显得更寒冷。那两个男人面对东方,晨曦把他们的脸照得闪闪发亮。我抬头望了一会儿,看见老者的眼球上映着一座山峦的影子和正爬越过那座山峰的亮光。

  两位男人把杯里的咖啡渣泼在地上,一同站起身。年长的人说:“该走了。”

  年轻人转向我,“你要是愿意摘棉花,我们可以帮个忙。”

  “不啦,我还得赶路。谢谢你们的早饭。”

  长者摆了摆手;“不用谢,你来我们很高兴。”他们俩一同走了。东方的天际这时正燃起一片火红的朝霞,我独自顺着那条乡间土路继续向前走去。

  事情就是这些,它之所以令人感到愉快是显而易见的。但它本身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因此,我每次回忆时总有一股暖流袭上心头。□

  (张晓敏摘自上海文化出版社 

 

Number : 9389 

Title :春天的声音

作者 :王家祥

出处《读者》 : 总第 182期

Provenance :台港文学选刊

Date :1996。5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生命发生的声音有些是听不见,却看得见的。某些声音可以在心中滋长,甚至变得很喧嚣,很庞巨,耳畔却没有任何声响。

  走在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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