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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罗炳辉开初有些不高兴,他以为刘正富是“劝降”来的,待到刘正富说了“龙老板的意思”,罗炳辉当即与之拍案成交:“可以。红军不进昆明,你们让路,我们在巧家过金沙江。老实说,老兄弟,红军进昆明干什么?你们怕云南落在蒋介石手里,我们更加反对,我们还能帮蒋介石这个忙吗?但是,唔,有两点恐怕还是要注意一下子的。第一,我们说的是不进昆明,但昆明是不是还要打一下子呢?我看,还是打一下子好,要不,人家会说,我老蒋在贵阳,红军搞得我心惊肉跳的,龙云在昆明,红军倒挺客气了,龙老板是不是同红军有什么勾搭呀?这不叫我们龙老板为难么?要帮,就互相帮一下子嘛。第二,我们要过金沙江,滇军还是要追一追的,你不追怎么行呀?我的意见,滇军更积极地追,追到中央军前头,保持适当距离就行。怎么样?”刘正富听了,高兴极了:“你老兄还是我们云南人啦,乱世之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乡。只是,嘿,恕老弟失礼,老兄当得了贵军的家么?”罗炳辉说:“这一点你放心,红军里面,不是老板同伙计的关系,就看谁说的对。只要意见对头,上边是会采纳的。”刘正富不住地点着头,面对从奴隶到军团长的事实,他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
刘正富走后,罗炳辉把谈判情况说知军团政委何长工和政治部主任黄火青,何长工和黄火青很是赞同,也很高兴,都称赞军团长“办了一次成功的外交,将来可以当外交部长。”罗炳辉说:“当外交部长不行,我这脸太黑。”黄火青说:“那就做工业部长,下煤窑!”罗炳辉说:“对对,哪里黑咱们就到哪里去,把全世界黑地方通通搞亮了!”说笑一阵,他们共同起草了给中央的电报。罗炳辉说:“我们这是又一种形式的战略配合,下面该是第三次大的配合行动,掩护主力渡过金沙江。”
根据中央军委的意图,罗炳辉在滇东北果然来了个示北而南,小部队在巧家方向作渡江佯动,大部队南下宣威,掩护中央红军主力开进元谋地区。在南下宣威途中,罗炳辉得知孙渡纵队已经从镇宁方向追来,他很高兴,他的意思就是要让滇军夹在红军与中央军之间。为了让孙渡“头脑放冷静一点”,他托人给孙渡捎去口信:“本军此行系迎接主力北上巧家。其它诸端皆同龙总司令有协议,切望照协议办事。”据说,孙渡竟有回复,说:“端谁的饭碗听谁的命令,自己做君子图自己的名声。”罗炳辉拿不准孙渡后一句话的意思,问何长工是怎么回事,何长工说:“他的意思是说,咱们都得做君子,都得照协议办事。”罗炳辉说:“那可不行,他孙渡的老祖宗就不会同意。战场上都照协议办事,那还有‘兵者诡道也’!”
4月27日,9军团攻占了宣威城。宣威,盛产宣威火腿,名扬国内外。部队进城后,审判、枪毙了两个作恶的典狱官,从监牢里放出了数百被关押的老百姓;又打开县政府和几个大财主的仓库,没收了大批的粮食、火腿、布匹。全城一片欢腾,老百姓过年一般,吃上了大米饭,啃上了火腿。
罗炳辉出生在离宣威不远的彝良,为奴隶娃子的罗炳辉,从来没有吃过火腿,后来当上滇军的下级军官,也没有捞着吃火腿的机会。这回,他可要美美的饱餐一顿了。他见警卫员掂来一只黄澄澄的火腿,像是烤熟了的,便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一块就往嘴里塞,才一合牙帮,“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又腥又咸,吃不得吃不得,还不如啃地瓜!警卫员,快找地瓜来!”一旁的何长工和黄火青哈哈大乐。何长工说:“那是生的,煮熟了才能吃的嘛!”云南曾是法国的势力范围,何长工在法国勤工俭学,在那里吃过中国的宣威火腿。他说:“别急别急,我一会教你们法国人是怎么吃宣威火腿的……”正说着,供给部长赵熔走了过来,说:“何政委,不用你当先生了。吃这东西,说得来也未必做得来。说巧不是巧,宣威出名的火腿大师傅,说全城的人都吃上火腿了,也得让红军吃个美味,主动要求给我们做餐火腿席。现在正在弄。”罗炳辉正在嚼地瓜去腥味,说:“要吃你们吃吧,我是不敢领教了。”一会儿,警卫员拉开桌椅,一桌火腿大宴摆上来了。蒸火腿,炸火腿,烤火腿……黄澄澄,金灿灿,香味浓烈。罗炳辉闻着火腿香,嘴里的腥味全没了,“噫,这家伙好像还是吃得的呀!”他第一个入了席。他大口大口地嚼起来,边嚼边嚷:“他娘的,差点把自个家乡的好东西冤枉了,这么好吃!”他吃喝了一阵,一手抓上几块火腿肉走了。他来到院子里,直属侦察连正在开饭,他大讲了一通火腿的吃法,像是个吃火腿的行家里手。此后,9军团流行开了一段顺口溜:
九军团进宣威,
火腿儿满天飞;
军团长啃火腿,
生熟都不论……
4月29日,中央军委命令9军团相机占领东川。5月3日,9军团抵达东川城下,兵分三路,把县城团团围住。围倒是好围,打却不大好打。罗炳辉和何长工来到前沿观察,县城城墙坚固,高有12米,宽有4米。罗炳辉难住了,“这家伙还不好弄哩!”何长工说:“看来得让他们投降才行,反正他们只是个民团,人枪也不多。”说到民团,罗炳辉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曹达兴侦察得知,东川民团团长是干滇军时的旧相识,跟刘正富也是认得的。这不是个好机会么?罗炳辉要通信兵把电话搭在敌人的电话线上,满城找那个旧相识。结果真还找到了。罗炳辉在电话上说:“老伙计,我是罗炳辉呀,中国工农红军第9军团军团长罗炳辉……手下的兵嘛,不多,就是一个军团,我们要从你们这里路过去会泽。你看是打呢,还是你们投降算了?”老相识一听是罗炳辉,半天没答出话来。罗炳辉说:“怎么,不想跟我说话吗?”旧相识说:“你,你要是真罗炳辉,我们就谈判谈判,你要是假罗炳辉,我还想打一打哩。”罗炳辉说:“那就打吧,我还不想认你这个孬种哩。我可给你说清楚,你那400来人,一两百条枪,可是不经我打。就这样,我要架梯子了……”老相识连忙说:“不不。我说罗炳辉,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罗炳辉呢?”罗炳辉说:“你出来一趟,或是我进城来,不就认到了?”老相识说:“好吧好吧,看样子你是真家伙了。我马上出城来。在什么地方?”罗炳辉说:“你出哪个城门都是我的人,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不一会,11个打白旗的走出城门来。罗炳辉老远就认出了那个旧相识,他迅步上前去:“你们打白旗干什么,快收起收起。既然是谈判,就不必打白旗了嘛。”就这么几句话,老相识和他的同伙们脸上便有了血色,似乎不用谈就通泰了。他们来到何长工和黄火青他们等候的一棵大树下,劈头就说:“请说吧,贵军有些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能搞得到的……”罗炳辉真还煞有介事一般,他给他的旧相识民团团长介绍了何长工、郭天民、黄火青,说:“老伙计,别看他们的穿着不怎么样,可都是些非凡人物。我们的政治委员何长工,留法的学生;这位政治部主任黄火青,留学苏联的;我的这位参谋长郭天民,1926年的老黄埔。今天啦,你们也算是见世面喽。说到要求嘛,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路上就是那么几件事。请我们的何政委说说吧。”何长工说:“你们既然是老相识,就算是帮忙吧。第一,让红军进城,也好有个住处,当然得是很安全的喽;第二,帮助筹备一点粮款,出门在外,只好走到哪吃穿到哪了;第三,我们还想在贵地招点兵,希望东川当局不要阻挠。”民团团长一听是这么几件事,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说:“好,好。我们照办。我方的要求,只有一条,希望保留我的民团。至于双方的安全,我把民团都搬出城去就是,不知可否?”罗炳辉说:“可以,民团是你们的饭碗嘛。但是,我们还得加一条,东川城里有两个大坏蛋,一个是县长杨茂章,他在江西当过县长,杀了我们不少人;再一个是劣绅刘二爷刘善初,唐继尧的舅父,作恶太多。这两个人我们得办。既然到东川来了,多少也得给老百姓办点好事。你们同意不同意?”民团团长说:“我们不阻拦就是。”罗炳辉说:“行啊,照顾到你们的处境,民团可以不参加公审大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