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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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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天美和水下的故事,是其中的一个。他们成为我这篇小说的原型。当然天美并不叫天美,水下也并不叫水下。小说也与真实的案件有所差异。 
  水下这个人物是我这次采访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这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子。他很坦诚地坐在我的对面,对我讲述他的爱情故事。他真的很爱天美这个人物。他甚至说,他懂法律,人是他杀的,跟他的天美没关系。她关一阵子就能放出去。她出去后,有了财产有了钱,她就可以生活得很好。至于他自己,无论死还是活,只要能让他的天美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他毫无悔意。他惟一的痛苦就是想念她。而在采访水下这个人物之前,我也采访了天美这个人物。她很漂亮,虽然已不年轻,但仍然风姿绰约,很有女性魅力。吸引水下这类没有见识过女人的男孩的确绰绰有余。但她却对自己与水下这个男孩子的关系矢口否认。她认为自己与这桩命案无关。两个人完全不同的心态,使得我对水下这个男孩充满了同情。 
  然而让我最难忘,也最难受的是:在我采访结束时,狱警要把水下这个人物送回看守所。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问我:你见过她是不是?她好不好?她是瘦了还是胖了?她有没有哭?我日里夜里都好想她。我想她想得难过死了。他带着稚气的面孔充满着关切,眼睛里含着泪水。他的话令我的心里堵得慌。在我写这篇小说时,他的面孔总是会蓦然地出现在眼前。 
  人生有时候真的是好难说呵。 


杀猪的日子
何玉茹 
  作者简介 
  何玉茹:女,现任职河北省作家协会创研室。著有长篇小说三部、中短篇小说上百篇。 
   
  一进腊月,我家房后就热闹起来了。房后原是生产队开会、派工的地方,现在,农户们一年一次的杀猪也在这里了。 
  随着第一声猪的嘶叫,我家墙上的月份牌也变得重要起来,每天都有人去关注它,仿佛腊月的日子全在月份牌上。 
  月份牌的上面是扇小小的后窗,后窗一层纱窗,一层玻璃窗,每天早晨,我家都要开一会儿玻璃窗,以迎进些新鲜空气。新鲜不新鲜的,我妈不大在意,在意的是我爸,我爸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打开后窗。紧接着他刷牙、洗脸、吃饭,然后去城里上班,然后关窗的事就落在我头上。我爸个子高,胳膊一伸脚后跟一抬窗就关上了,而我关窗时,通常要蹬了那张一人凳。一人凳没上油漆,踩脏了也不心疼,又轻便、好搬,几乎是我家惟一一件我搬得动的家具,不足的地方,是它的四条腿不一般儿高,放在地上总有一条腿要离开地面,这条腿贴了地面另一条腿又翘了起来,简简单单的一张一人凳却永远预示着危机似的。这一人凳是我爸做的,我妈说,在我一岁左右的时候我爸买全了做木工的工具,到头来做成的就只这张一人凳。我听了一点也不奇怪,这类事我爸做得多了,他利用我们家的大院子养过猪,养过鸡,种过葡萄,还种过西瓜,但到头来总是以失败而告终。我妈说,你爸天生是个要人侍候的人,别说那些事,拍个苍蝇都拍不死。我妈这话绝不是怨言,听起来反而透着自豪感。我知道我妈爱我爸有多深,我肯定即使我爸有一天沦落街头当了叫花子我妈也会紧随不移的。当然我爸是不会当叫花子的,至少目前不会,他挣有一份工资,他饭前洗手睡前洗脚,他喜欢穿一尘不染的浅色衣服,他还喜欢当了众人讲时事,讲科学,讲文明,他口齿清楚妙语连珠,话一出口就引人注目,他还能把说出的话写成文章,登在当地的报纸上。这些村里男人少有的东西他都有,我猜我妈爱的正是他这份旁人的少有吧。 
  我却和我妈不同,我喜欢的是麦叔那样的人。 
  麦叔现在就在房后的宰猪场上,蹬上一人凳从后窗就能看到他。他的嘴巴总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也永远地向下看,他的手和脚就是他的嘴,他手里锋利的刀子是他的舌头,这张嘴与我爸那张嘴一样地引人注目,且还格外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麦叔的个子和我爸一样高大,只是比我爸黑了些,身板也宽了些,若无意中与他撞上,就像撞到了一堵墙,那力量会让人心惊。而我爸,是那种软弱的脚下无根似的高大,就像我家院子里新栽的细高细高的杨树,一阵小风吹来都能让它摇三摇的。 
  我见过麦叔和我爸往房上拽麦子,先是我爸拽,半口袋麦子拽呀拽的,拽到房檐处就阻在那里上不去了,房檐的砖都被绳子磨成了深沟沟。房下的我妈没办法,只好跑出去找人帮忙,一出门恰好碰上了麦叔。就见麦叔先一纵身上了院墙,再从院墙一纵身上了房顶,就那么大猫似的一纵再纵,连梯子都没用。我正看得发呆,那半口袋麦子已被麦叔轻轻提了上去,就像提只鸡那样省力。房下还有一整袋麦子,我妈要把它分成两半,麦叔冲我妈摆了摆手,然后两手抓住绳子,倒了两回手口袋就拽了上去,房檐的砖碰都没碰一下。下房时麦叔仍没用梯子,他是利用一根伸到房前的槐树枝荡下来的,那黑塔似的身子荡在地上竟没发出什么声响,倒是那棵槐树,颤颤悠悠的抖动了许久,槐花的味道比平时浓了两倍,有的还被抖在了地上。麦叔就踩着落地的槐花向我妈告辞。正从梯子上下房的我爸看来不及告辞了,就从兜里抽出支香烟扔了下去。香烟从麦叔的肩膀上滑下来落在了地上,麦叔却没去捡,看也没看我爸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我妈把烟捡起来递给我,要我去追麦叔,我嘴里答应着,跑出门却站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麦叔对我爸是怀有敌意的,至少是怀有不屑,如果烟是我妈给的麦叔一定会接过去的。麦叔走后我爸嘲笑麦叔不懂事,烟不抽也罢总该捡起来,还有身上那件汗衫,不知多少天没洗了,闻一闻能把人熏个跟斗。以往我妈总是要附和我爸的,可这一次,我妈却反驳我爸说,人家力气也出了,帮人也帮了,还不许有点不懂事?我妈当然也是为了安慰我爸才这么说的,但我相信他们都看出来了,麦叔那不是不懂事,是有意显示的一种傲气,就像我爸对了众人说话时的傲气一样。他们不说出来,或是不想承认麦叔的傲气,或就是在顾及自己的面子。看着我爸默然无语,我心里忽然感到了一阵疼痛。这疼痛让我明白,对麦叔再喜欢我仍是我爸的女儿,我其实盼望的更是他们的友好。但指望麦叔对我爸友好,我感觉就如同指望黄鼠狼对鸡友好一样,那真是天下最难最难的事了。 
  这一天,我爸上班走后,我又蹬了一人凳去关后窗。 
  已经是腊月初八了,早晨我妈熬的腊八粥,粥熬好了外面天还是黑的。我知道我妈是被房后的猪闹的,杀猪的人家一天天多起来,多了就要排队,排队就想排在前头。有的人家,半夜里就把猪套过来了,吱吱的叫声一阵接了一阵,我妈怎能睡得着。后来连我爸也起来了,嘴里叼根烟卷,趴在桌上写着什么。我猜他又在给报社写文章了,我看见过那些文章,总是很小的一块,连那页报纸的一半也占不到。我妈替我爸辩护说,占到一半那就是专业的了,你爸不过是个业余的。我不懂什么专业、业余,倒注意到,这天屋里的空气有些沉闷,我爸不停地抽烟,我妈阻止了几次他也不听,两人的眉头都是紧锁的,就像有了愁事似的。还没想出什么愁事,我就又睡着了,待再醒来时,发现我爸正在开那后窗,边开边说,这个老麦,又到了他逞能的时候了。我妈盛了碗腊八粥放在饭桌上。我爸坐下来,吃着腊八粥,又说,爱逞能的人早晚要栽跟斗的。我妈开口说,你呢?我爸说,我那不叫逞能,我那是为国为民为革命。我妈说,你是没逞能,可是栽跟斗了。我爸吸溜吸溜地喝着粥,没再说什么。我翻过身,仰脸躺着,看到他们的身影巨大地映在墙上,碗里的热气如同火焰一样燎着他们的头发。他们也不躲开,脑袋沉重地低垂着。腊八粥的香味儿缭绕在屋子里,房后的血腥味儿、粪便味儿、烟火味儿也阵阵地袭来,它们不那么好闻,却最早地透出了年味儿,我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鼻子,很快就将他们沉重的影子忘记了。 
  我站在一人凳上,没有马上去关玻璃窗,反将那层纱窗也打开了。一阵冷气冲进来,响响地打了个喷嚏,但我没有退缩,迎了冷气,趴在窗台,寻找着外面人群中的麦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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