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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用甜得发贱的声音说:舒朗,你干嘛就这么坐着呀?你再买点什么嘛,我
想要……嗯……就要多味冰淇淋吧……舒朗觉得奇怪。他说不好史小姐这是不是专
门为他即兴表演。不过他已体会到这种姿态这种语调力量的强大,任何一个男
人也抵御不过。即使你心里怀着反感,你也会乖乖按她的安排去做……舒朗想:他
的运气不坏,这么快就进入了正式的临战演习。
舒朗刚刚离开,史琴好就猛地转过身,对不远处另一个男人极不客气地说:你
怎么来了?你凭什么总跟着我?男人显得委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副受难模样。
史琴好指着他鼻子又说: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不管你怎么想,
我没有那种意思。你走,你马上就走!男人站着不动,憋得满脸通红,许久才笨拙
地说:我……就一句话……史琴好立刻把耳朵堵上,极快地说:我不听,不听!你
走。你听见没有?你赶快走哇!她急得直跺脚。
舒朗端着冰淇淋走来,恰巧看见这小插曲的尾巴。他远远站住。他几乎一下子
就记住了那个年轻人的相貌:如火的眼睛,粗胀的脖颈,因痛苦扯得歪斜的脸。
为了避免尴尬,舒朗等那个男人远离之后才走过来。
他是谁?舒朗问。
你都看见啦?史琴好反问。
舒朗点点头。
史琴好持持头发,缓缓地说:一个个体户。我的一件挺糟糕的作品。一个傻瓜
白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蛋。她语气轻松,却骂得刻骨。
史琴好大略讲了那个故事,她说她的责任是明确的,只帮他把钱花愉快。这当
然包括他喜欢的馈赠。史琴好把馈赠解释成高级精神消费,可满足馈赠者特殊心理
需要。个体户曾送给她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一说到这时舒朗注意到史琴好颈上耳上
指上都光秃秃的一但馈赠并不是交易。个体户错误地理解了这一点,他居然向
史小姐求婚。他挥霍了大半家产,他跟老婆大闹离婚,然后他就认为史琴好应该嫁
给他。
他可能真的爱上了你。舒朗说。
那是他自己的事。史琴好口气极平淡。
他…一痛苦得要发疯啦。
我管不着。
也许,他会一蹶不振。也许,他今后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也许他会自杀的。
舒朗武断地说。
他不会。他要真自杀我就佩服他。史琴好冷冷地说,一边用小勺一点一点往嘴
里抹冰糕。
舒朗想:这女孩怎么这么成熟,成熟得令人恐怖。这与她的年龄不相符,跟一
般人的经验也不相符。她是不是……太残酷了。
顾太太远远赶来,手里拎着一件大红游泳衣。走到近前顾太太说;怎么说走就
走啦,也不等等我。望望他们俩又惊呼:嗳哟,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舒朗只望着
她笑。史琴好说: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天太热,你又迟迟不到,我们才来吃冷食的。
舒朗说: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到了浴场,舒朗抓个工夫问顾太太:这个史琴好从前是做什么的?
顾太太装在游泳衣里的身体裸露得太多,奶洁色的皮肤处处都要鼓跳出来。她
一边活动腰身一边说:她没告诉你吗?她是大学生,一年前还在哪个工厂当团委书
记哪……
海边的沙岸金黄色,弯成月牙形。海水碧蓝碧蓝。海滩上聚满了人,浅海里同
样,密麻麻的。远处才渐渐变稀。更远的地方,可见冲浪者的小舢板。海潮哗哗,
一层层滚来。舒朗想这个世界,不是太奇怪了吗?
四
晚上华美公司吴老板设宴为岳经理等人接风,派来一辆豪华轿车
舒朗钻进去,恰好一边是顾太太,一边是史小姐。车门关上,三人挤得挺紧。
舒朗觉得,顾太太的胖身子凉森森,另一侧的史琴好却热得烫人,二人体温有着极
大差异。车拐第一道弯,坐在司机旁边的岳经理回过头来问:舒朗,你挺舒服吧?
舒朗说:不舒服,挤得慌。顾太太就使劲挤了他一下说:得便宜卖乖呢。哼,下午
到晚上,两个女人陪着,可把你宠出毛病来啦。岳经理大笑。舒朗这场合嘴笨,不
好再说什么,只由着他们作践。
车行了好一阵,来到海天大酒楼。
早等候在那里的吴老板亲自为他们打开车门,满脸堆笑地盯住史小姐看,又客
气地朝舒朗和顾太太点点头。他身后不远站着那个女孩,新换了身紫红色套裙,雍
容华贵的样子与她的年龄不大相称。走进酒楼大理石镶嵌的中厅,吴老板问:去法
国餐厅还是瑞典餐厅?岳经理说:史小姐定吧。
其实法国餐厅瑞典餐厅是一样的,都属高档包间,上菜也大都是中国菜,并无
西欧、北欧风格的分野,只是室内装演和餐具略有区别。
他们订了瑞典餐厅,因为瑞典更生疏些。
六人坐好。座位由岳经理排定,男女交错这样据说符合最新文明。史小姐
安顿在吴老板身边;吴老板的小姐她叫刘春红,自然坐在了岳经理身旁,余下
舒朗与顾太太只好互相搭配,坐在下首。
岳经理再次把诸位介绍一遍,吴老板再次一一握手,握到史小姐,那手久久不
愿分开。吴老板说:令天,点菜上酒全听你的,史小姐,你今天是第一号女主人啦。
舒朗对吴老板的看法越发不好,甚至觉得这个黑胖子令人讨厌。他说不清这情
绪是否与席面上他受到的冷落有关。他想到顾太太,尽管珠光宝气却未得到任何人
的青睐,心中不免有同病相怜之感。顾太太却并不很以为然。
席面之丰盛难于想象,各式水果小菜自不必说,清炖甲鱼,黄焖大鲵,红烧对
虾,油炸全蝎,串烤鲜贝……应有尽有,单特制青岛罐装啤酒就要了整整一箱
史琴好花他人之钱之慷慨之气派,实在令舒朗大大地开了眼界。
众人不大好意思,连岳经理都觉得过于奢华了些。
吴老板却竖起大拇指,不断地夸奖说:好,好。
史琴好笑着说:我没点福山大菜,就很为吴老板节省了呢。
舒朗极虔诚地为顾太太布菜,一边小声地议论那边的吴老板和岳经理,尽量选
些有趣的挖苦字眼,逗得顾太太嗤嗤嗤地笑个不停。岳经理觉察了,说:你们搞什
么小动作?罚酒罚酒。吴老板也立刻捉住不放。罚酒,罚一人不行,两人一起罚。
罚一杯不行,连罚三杯,第三杯还罚成了交杯酒。顾太太坐下就靠过来,身子半倚
着舒朗小声说:哎呀,我可是要不行了,小肚子涨得厉害。舒朗只好连连抱歉扶她
去洗手间。吴老板那边便越发把他俩凑在一起,说得顾太太奶白的脸上竟飞起红晕。
酒事渐渐进入高潮,史琴好陪着吴老板一杯杯地喝。吴老板海量,这史琴好也
是海量。啤酒是有体积的。史琴好一个苗条姑娘,腹中空间应该有限,她又没去厕
所,那么多啤酒真不知道喝到哪里去了。
六人中唯刘小姐不饮酒,只喝果茶和杏仁霜。刘小姐也太年轻了些,坐在岳经
理身边还像个孩子。在史小姐与吴老板大肆说笑时岳经理隐隐有一种不平衡感,可
他仍无法对刘小姐做出过于亲热的举动。岳经理倒了一小杯酒,说要敬刘小姐。刘
小姐为难,求助似的盯着吴老板。吴老板说:岳经理这么盛情,那你就喝吧,一杯
啤酒,没大事。刘小姐这才喝了,只一会工夫,脸就红得像苹果一样。
舒朗很礼貌地询问,果然刘小姐还是个在校的学生,大学三年级。
岳经理剔剔牙说:那批化工原料到底怎么样,
吴老板说:你就放心吧。
岳经理说:咱们谁也别留一手,又不是头回打交道。
吴老板笑着说:让你放心你就放心,都是自己人,好办。
岳经理说:我可要枪打实处,你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
吴老板说没问题,货主已打好招呼。
岳经理笑笑说:那好,你帮我这个忙,价格我让你合适,就按咱们说定的办。
顾太太插嘴说;得啦得啦,别在酒桌上念你们的生意经啦。
史小姐己同年轻的刘小姐攀谈起来。
晚上另有节目,吴老板安排大家去舞厅跳舞。一行人又返回旅馆重新修饰一番,
男人打上领带,女士换了长裙,都住自己的头上身上喷了些香水。顾太太选了件黑
裙,这样显得苗条些,又能鲜明地衬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