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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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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大浪对身边的泉子命令道:“你在前面开路,”卸下纤板,飞身去追陈永年,喊道:“三弟,咱说好的,‘生不可同时,死必须同时’,你是大象不假,我也是,咱……”话还没说完,胸口“咚”地挨了一拳,结结实实坐在了滩上。
    陈永年收回拳头,“咔咔咔”地又是一阵狂咳,然后抖抖地抱拳作揖,说道:“黄河不断流,河侠就死不绝……大哥呀,二哥呀,众位纤班弟兄,永年去也……望你们长命百岁,笑傲天下……”说完,一条清瘦的身影,风似的没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拖着沉重的步子,阎大浪返回岗位,重新套上纤板,在前面探路。他紧咬牙关,并没有向李忠义汇报发生的一切,也没有对身后的弟兄们说任何话,心里默默在想:“这趟皇纤,拉得值还是不值?我们如此挣命,究竟为了甚?这叫忠么?这叫义么?这……这可把我的好兄弟折进去哩……”
    所有汉子都默默地走着、走着……
    2 在哗哗的水声里,长长的皇家船队,来到了三滩中游的鲤鱼滩。
    打老远,就能望见黑伞似的大槐树——李忠义扯着嗓子喊道:“哎……岸上有人么?通知娘娘庙的赵四爷一声,他家有事,快过来接个女娃……”
    这些天来,庙里厦房住着的赵四爷和孔秀才,总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想回去,河上没船不说,又怕土匪冷不丁出现,要了身家性命,而那刚出生的小河子,似乎与他俩有不解之缘,阎赵氏和鲤鱼滩的女人们一抱回庄子,他就苦闹不已,偏偏喜欢和这两个大老爷们住在一起。
    这时,他们依稀听到河上有喊声,孔秀才说:“听着像是李忠义那小子在喊哩……他们不是给皇上拉纤去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赵四爷也说:“是的,莫非纤班从这里路过?”
    孔秀才慌乱起来,一边整理长衫,一边说道:“皇上啊,学子孔祥晖候缺多年,终于……”话没说完,就委屈得像个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四爷来扶着他时,他伸着抖抖的手,说道:“寒窗苦读五十载呀,光是候缺就是小二十年……”
    他们刚出门,就听到阎大浪和纤班的人都在喊:“赵四爷,快到河滩来呀,有急事哩!”
    “急事?”俩人互相搀扶着,惶惶然地跑向了滩边。
    纤班的声音,也惊动了鲤鱼滩的老老少少。刚吃完饭的阎赵氏,放了手中的女红活计,夺下丈夫阎千山的烟枪,说道:“快快……你没听着么?河滩出事哩……”
    正在给山羊喂料的小鱼儿,听到了河滩的喊声,慌忙将羊拴好,跑到阎玉水家门口喊道:“杏花妹妹,快走快走……四叔呀,你不是嫌憋闷么,河滩出稀罕事哩,咱快去看看吧……”
    与她年纪相逢的杏花,也扎着两只牛角小辫,与她母亲阎玉水一道出来,后面还跟了个半大小子——这人叫阎百川,正名唤做阎锡山,也是大槐树的子孙。
    他的老家五台阎家,是鲤鱼滩阎氏分支。小时候,他曾跟着长辈来此认族,流着鼻涕,就会唱两句儿歌:
    要问祖先在何处
    鲤鱼滩下大槐树
    唱着唱着,就时常拿根柳条当马骑,扮做将军,愣让比他大许多的阎一石等阎氏兄弟给他当大兵,任他指手划脚,飞扬跋扈,老人们都说:“这娃顽皮之极,狂妄之极……”
    他在家乡长到十六岁,不肯安于现状,闹着要到大地方去,他爹爹就将他送到了省城太原,在一家店铺里当学徒伙计。可这工作并不是他所想要的,只干了不到一年,义和团运动便在太原蜂起,他逃出店铺,在街上大喊:“造反哩,好看哩,越乱越有趣……”
    他爹爹哪能容得儿子胡闹?两天前,急匆匆将他送到鲤鱼滩,说是“避祸”,留下二十个银圆,对阎赵氏和阎玉水嘱咐道:“拜托哩,皆是自家亲戚,我这娃顽皮,你们贵贱把他看紧些,别让他出去胡整呀!”
    这会儿,总想看热闹的阎百川,亢奋地喊着:“快走呀,再晚就看不着哩……”一手拉着鱼儿,一手拉着杏花,飞一般朝河滩奔去。
    “小心点呀!”阎玉水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着喊:“你这口是心非的坏小子,还说什么再不出门哩,还说什么河水倒流也不去观看……慢点呀,出下事,我给你爹无法交代哩……”
    阎一石本来也要动身的,但妻子阎柳氏卧病在炕,嘴里吐着白沫,一遍一遍地喊“坐花轿,坐龙船”什么的就一边叹息,一边照顾妻子。
    等孔秀才和赵四爷赶到,阎玉水、阎千山、阎赵氏以及鱼儿和杏花等人们也都气喘吁吁来到了岸边。
    “来哩……来哩……”阎百川跳着喊叫:“船队来哩……快来看呀……”
    孔秀才冲滩上的纤班说:“李忠义呢?他说要让接人,接甚人?”
    阎大浪有些惊讶,亮起洪亮的声音,对他们说:“咋嘛,你全庄的人都来哩?是想争香饽饽,还是想争银子?”见岸边人山人海,不由提高嗓门道:“是这么回事,纤班过禹王滩的时候,赵家让捎下一个女娃,说是要给赵四爷,说是要给娃招魂哩……”
    赵四爷从人群中挤出来,立马应道:“哎呀呀……这么说,我二嫂生哩!娃在哪?娃在哪?快让四叔亲亲。”
    转了一圈,他见纤班并没人抱着孩子,就疑惑起来。

    孔秀才扯扯阎大浪的裤腿,瞥了眼河里的船队,不无神秘地说:“你们这趟纤,拉的是什么?上面是不是坐着皇上万岁?是不是……”
    “是的!”阎大浪点点头,爽快地说:“还有慈禧太后哩,还有一大群的官儿,皆都在舱里。”
    听到这儿,孔秀才凄凄惶惶地跪在地上,又哭又喊:“太后老佛爷——皇上万岁——学子孔祥晖在此候驾,已经等了几十年哩……呜呜……几十年哩……”
    经他这一喊,阎千山等鲤鱼滩的人们着实吓了一跳,纷纷议论起来:“前两天听得不是谣言,果真是慈禧太后来哩!果真是皇上驾到!果真是……”
    孔秀才怕人们不懂得礼数,忙回头叫道:“还不快跪下接驾?皆在那里唧唧喳喳说甚呢?快,快……”
    在他的叫嚷下,人们陆续跪下,喊着:“皇上万岁……太后吉祥……”喊声与水声汇合在一起,煞是雄浑壮阔。
    舱里的慈禧等人,起初有些惊慌,但目睹了岸上的一切之后,周颐夏笑道:“果真是皇恩浩荡啊!即使是远天远地,百姓仍然对我大清忠贞不贰!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孔秀才沙哑的哭求之下,慈禧抱着女婴,缓缓走出了船舱。忽然,她下达了一道懿旨:“天色已晚,舟船劳顿,就在此地住下……”光绪等人正诧异时,她又说:“咱受人之托,就得把孩子交到人家手中才行呢,黄河人最讲究信誉!”
    一时间,船工架起跳板,在李莲英和众太监的簇拥下,慈禧、光绪下了船,荣禄、载漪、周颐夏等大员也都相继来到了鲤鱼滩。
    赵四爷头脑晕乎乎的。尽管一会儿说“太后到”,一会儿说“皇上到”,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新生的侄女,好半天才敢抬起头来,见那女娃居然被慈禧太后搂在怀里,顿时傻了眼。
    慈禧一路走来,接受了人们的朝拜,对满滩的子民问道:“谁姓赵呀?这是你们家……”
    赵四爷慌忙上前,将孩子接到手中,说道:“娃有福气,想不到竟是太后送来的,托太后的福哩……真是托太后的福哩……”一边后退,一边点头。
    李忠义“噌”地跳下船来,命人将缆绳捆好,就朝他的纤班队伍望了又望,惊奇地问道:“永年呢?咋没见他呀?”
    阎大浪双手紧握拳头,脸别向了一边,沉沉说道:“大哥呀,咱三兄弟……他是真正的一头大象……”
    李忠义的头发“呼”地乍起,问道:“咋回事?莫非他吐血哩?莫非他去找死地哩?莫非……”复又冲着初升的新月吼道:“不不……他命长着哩,死不下啊……”
    泉子、枫子、杨子、岩子等人围着李忠义和阎大浪,呜呜地哭起来。
    小井子也在喊:“三师父走哩,没人给我讲大象故事哩,没人在锅里给我挑肉吃哩……呜呜……”
    李忠义狠狠地擂了一下泥滩,拳头深深击入泥里,用以宣泄无尽的悲哀,抖抖地说:“这趟纤,咱拉得太惨烈……”复又冲大伙道:“哭个球,是河侠,就快快擦去眼泪疙瘩!咱从来一诺千金,就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把这狗日的船队拉到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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