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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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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爱。你一点也不像当局长的人。”王南风把手机放回包里说:“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有时候很无聊,非常无聊。怪这世道不好,不是我个人的原因。”  
  西式热汤上来了。这道汤是王南风爱吃的,她“唏哩哗啦”地把它一口气喝光,拿出一支香烟,对袁庭玉说:“给我点烟。”袁庭玉说:“我不会点。”王南风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说:“敢不点?”袁庭玉一边给她点烟一边感叹:“女人啊,真是小心眼!” 
  他嘴上埋怨,心里十分受用。 
  又上了中式饭菜和点心,王南风扯过来就吃,吃了一通,想起一个问题,抬起头,嘴角上还挂着一粒饼屑,说:“袁庭玉,你知道我们今天约会的意义吗?”袁庭玉说:“爱情!”王南风想起柳树上那只鹩哥,喷了一口饭,此举惊动了旁边的四个女人,她们把头凑到一处,悄声说了些话,其中一个女人抬起头说:“野鸡。”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袁庭玉和王南风听到,然后她们站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悄然鱼贯而出,她们全都拎着小小的手包,穿着长长的质地沉坠的长风衣,静穆的样子宛若四条从不说话的鱼。  
  袁庭玉说:“看看,你把人家吓走了。你刚才为什么笑我?”王南风说:“我笑你迂。其实你和苏小妹两个人很配套的,因为你们都是我搞不懂的人。”袁庭玉说:“你、你……”他又开始口吃了。于是他闭上嘴,低头喝汤。咖啡馆里放着一首悲伤的歌,一个劲地问爱人:为什么?为什么?……强行抑制的态度颇像现在的袁庭玉。  
  王南风不乐意地说:“你口吃了。我最不喜欢听你口吃。我喜欢你语气坚定,意志坚强。就像我这样!你看……这样我才会爱你。”她摆出一个姿势。袁庭玉说:“好的,那我坚强。”语气委婉,不像立志坚强的样子。  
  两个人从咖啡馆里出来,意犹未足,驾车去了郊外。袁庭玉平时没有多少机会到外面去玩,他提出把车子开到东山去,前些天他听说东山的梅花开成漫山遍野的,不知道现在开成什么样了。他坐在车子里,时不时地瞄瞄驾驶座上的王南风,只见她兴致勃勃的,他就放下心来大谈梅花。谈了一阵,王南风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你父亲,他对我说,小妹妹,你们想不想看绿色的梅花,想看的话就到我家来。你这酸样子跟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再一次听人提起父亲,袁庭玉心里本该是酸涩温暖的,却吓了一跳。 
  父亲是唱昆剧的小生,他演《游园惊梦》里的柳梦梅,手持垂柳一枝,“依依呀呀”地唱着风花雪月。但他在私底下却对人说,他平生最大的愿望是想手里持着一把精钢大刀,而不是柔若无骨的柳枝。打敌人,用刀刃,打老婆,他就用刀背。碰到灭国当亡国奴,他就用刀砍了自己的头颈,杀身成义。 
  想是想,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摸过刀,连切菜刀水果刀都没摸过。哪里的刀掉在地上,他都要吓一跳。 
  持着柳枝的父亲在家里一辈子没有抬起过头,这巷子里的人都说,柳梦梅是属兔的,台上与美女一块蹦达,台下被老婆耳提面命。正应了那句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他台上热着,台下冷着。常年冷热夹攻,年纪轻轻的在四十岁那年得了胃癌。真是,他不得胃癌谁得胃癌?  
  他也玩绝的,本来不会那么快就死,他藏起了医院的诊断书。一直到晕倒在台上爬不起来,别人才知道他生了绝症了。他对上台来抬他的人说:“别抬我下去,要死我也要死在台上!”他回家却对老婆说:“好了,好了,大功告成了!” 
  生了绝症他却高高兴兴的。 
  临死前的几天,他拒绝袁庭玉的母亲走进他的房间。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扬眉吐气的时候。他给袁庭玉的遗言是一封信,如下:  
  孩子,我快死了!我这辈子只得到一个经验:女人都像狐狸精一样会变脸。想当初你妈是和我好好过日子的,怎么没两年就变了?越变越差,拉都拉不住。事业放在其次,我但愿你找到一个不会变脸的女人。有一个好女人在身边,吃糠咽菜,受苦受难,心里都是幸福的。关乎灵魂,切记切记!  
  父亲去世这么多年,袁庭玉总是惦着他,不知道他的在天之灵有没有得到安宁和舒展,他临终前深幽的眼神令袁庭玉不寒而栗,经年不止。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一个叫“梅花坡”的地方,沿着大路,两边都是长满梅树的山坡。这地方适合幽会、打劫、伤春或者悲秋。两个人选了一个平缓的山坡坐下来,从重重叠叠的梅树里望出去,大半个月亮高高悬挂,白光照彻天空。比它更白的是梅花,但是月亮将圆,梅花已残。  
  袁庭玉顺着斜斜的山坡躺下了。王南风说:“你是个小男孩子,你还没长大呢。要不我的意思你怎么不明白?”袁庭玉说:“你是个挑剔的女人。我对你的好你心里有数。”王南风身子一歪,并头躺在他身边,把手朝他的腿上一放,说:“好不好要用实际行动来回答我。”袁庭玉听见这句话,“忽”地坐了起来,王南风的手从他的腿上落下,还没落下地,又抬起来探进袁庭玉的衣服里,好像有一股风跟着她的手进去了。她张开五只手指,从袁庭玉的后颈处一直抓到腰里,再从腰里反捋上去,嘴里说:“躺下,躺下。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在这山里喂母狼。”袁庭玉拿开她的手,却舍不得放下,把她的手放在胸前,依言躺下。  
  王南风说:“你知道我失恋了,救不救我?”袁庭玉说:“当然救。”王南风气息咻咻,手在他胸前挠过来挠过去,像母狼的爪子。袁庭玉只顾着目光迷离地憧憬:“我俩互相拯救,一同进入一个温馨世界。”王南风说:“哦,你说的是两个人一块自杀。”袁庭玉说:“我要为你买一个镶钻的白金戒指,办一个体体面面的婚礼。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有梅花的时候看梅花,有菊花的时候看菊花……”王南风说:“你的眼睛盯着我,我的眼睛盯着你。”袁庭玉大喜:“是啊!你就是家里的女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想喝酒,尽管去。我守家,家里的家务由我来操持安排……”王南风不等他抒情的话结束,手伸到他的肚子上,一把攥住他的裤带,厉声说:“废话少说!你到底干还是不干?” 
  袁庭玉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一阵风透过来,梅花缓缓落下,飘了他们一脸。 
  他半晌才说:“我要爱情!我喜欢爱情!”王南风倒笑起来,说:“放屁放屁,真是放屁。这年头还有你这种没出息的人,送上门的货也不要。你又不是没碰过我。”袁庭玉坚决地说:“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要碰也要等到结婚那天碰。”王南风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张嘴不要紧,她一个接一个地打起哈欠来。打完哈欠,她抓起地上的梅花瓣恨恨地扔到袁庭玉的脸上。  
  袁庭玉不死心,还在温柔地表白:“我要你救我。我也要救你。我们结了婚就得到了拯救。”王南风不耐烦地说:“你嘴巴里在念些什么经?夜深了,走吧。你这个自私透顶的男人。”她站起来要走,被袁庭玉两手一围,抱住了她的双腿:“刚才还高兴的,现在怎么又不高兴了?你生我的气了?。”王南风说:“谁生你的气了?”袁庭玉说:“那咱们说好了,我要去买戒指的。”王南风手一挥:“你想买就去买吧,谁拦着你?自私鬼!” 
  两个人一路无话,王南风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车子到了袁家门口,王南风停下车子,拉过袁庭玉,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正色说:“庭玉,你现在正好是软弱的时候,你当心,不要被别人趁虚而入。你记住,只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你看我,我刚才还是很软弱的,现在又好了……还有,一个人对别人做假没关系,别对自己做假。”  
  袁庭玉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王南风把他搡开了。他站在原地,一直望到看不见王南风。正想进家门时,只见月光下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掩过来,他吓了一跳。那个人笑着说:“别吭声,我刚从外面回来。”原来是铁头。他白天没有看到光屁股女人,也许晚上去看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王南风还在睡觉,接到局里的电话,要她下午去办公楼开一个会议。她起来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出门了。路过苏小妹的炸豆腐摊,看看四下无人,她踩住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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