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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女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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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玛·玛蒂尔鼓励我亲自给弗兰茨和维利讲个故事。战后还没有像埃诺买的这种随身听,她也是经常给孩子讲故事的。 
  孩子们因为戴着耳机没有参与谈话。阿尔玛·玛蒂尔向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门外。一位令人梦寐以求的婆婆!也许可以借她来当婆婆?埃诺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想得出办法的。不同她儿子结婚,作为补救的办法,先认她当婆婆也行。埃诺脑袋瓜灵得很,他有的是主意。 
  他有着和我相同的性格!尽管他有很多想法和我不一样,但性格是相同的。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常爱他。 
  我一面往澡盆里放水,注意不让水超过孩子们的腰部,一面照了照镜子。 
  一点不错,埃诺的鉴赏力不赖,譬如在服饰方面、对他母亲的认识方面以及对我家的装备方面等等…… 
  惟独耳机和随身听这两样东西和洗澡间瓷砖的颜色不配。我悄悄地拿走了,把它们藏到上面的柜子里。孩子们正翻着花样玩塑料鸭子,没有发现耳朵上缺了什么东西。 
  啊,什么都很协调,一切都不需要改变。 
  根本没有必要改变什么。 
  我第一次参加电视座谈会确实是件不平凡的事。 
  制片部的一位司机在二十二点左右来我家接我和埃诺。虽然我们俩都有驾驶证,有汽车,认识通向玛丽蒂姆饭店的路,并且能安全开到那里,但编辑部的老伙计们显然已经具备了同那些迟到或根本不出席的与会名流打交道的经验,这些人往往因为在关键时刻紧张,故意捏造种种借口,比如忘记给车加油啦,忘了给轮胎充气啦等等。孩子们在浴室里玩了个把钟头的水,直到我精神快要崩溃时才光着屁股疯跑出来。现在,阿尔玛·玛蒂尔坐在起居室里看报,十一点她将打开电视机。埃诺曾详细给她讲过遥控器的使用方法。“你不必那样大喊大叫的,好家伙!我耳朵可没有毛病!” 
  我们走到饭店的旋转门时,看见摄像机的镜头正悄悄地对着我们。我尽量显得很自信,像个矜持的贵夫人那样,噔噔地走过旋转门。埃诺紧跟我的身后。我想起了斯图尔德斯女王和她那位可悲的丈夫,因为女王在走路时经常被摄入镜头,所以她再三考虑脚的摆放位置和迈步的姿势。 
  一位系牛仔腰带、腰里别着对讲机的年轻女士接待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为我们准备的房问。我有自己的更衣室,里面还配备了安乐椅、皮沙发、电视机、淋浴器和镜子等,很舒适。桌子上还有一些炒货,埃诺马上打开了一包花生,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所有的频道都按了一遍,然后就在那里研究与录像机是否配套。 
  我不安地在镜子前踱来踱去,拉了拉膝盖上面的橘红色裙子,挽起袖子,紧张得全身都在冒汗。我脱衣收腹,像只自负的孔雀那样来回走着,同时心里在想,衣领上的襻儿是不是露在外面?还有标价牌或保养说明之类的东西是否也露在外面?臀部有没有草汁干后留下的斑渍?肩头留有绒毛或线头吗?两条腿怎么样?袜子有没有抽丝?我每次和孩子们在一起过后,总会发现袜子有抽丝的情况。肩上有蛋黄吗?胸前有无奶渍?怎么会没有?无可挑剔!我拉了一把椅子到镜子前,以弗兰卡女士特有的姿势坐下,跷起二郎腿,然后两腿并排,站起来走了三步,接着就咯噔咯噔地走了起来。 
  “你今天看上去太棒了。”埃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你看,这台电视机的屏幕比我们家的大了五公分。这是最新款式的,目前还只有美国才有。” 
  “那你明天一定也得去买上一台喽!”现在我对他那种琐碎的技术分析一点也不感兴趣。 
  埃诺没有听到我对他有点挖苦的话。 
  “这台电视操作起来太方便了!即使你来使用也如同儿戏!你看,用这里的这个遥控器可以把下两个星期要看的节目全部储存进去。如果这段时间里你忘了想看的电视节目,那么电视机譬如说十天以后就会自动播放。” 
  我礼貌性地向遥控器瞥了一眼,上面大约有一百个小按钮,旁边都用英语或英语缩写标明用途,诸如开关、搜索、略过/删节、储存、往复、放像、显示、选择、重复、录制、定时、电视菜单等等。 
  “很有趣。”我一面说,一面拼命克制着上场前的紧张心情。又开始冒汗了。 
  埃诺把我拉到他身旁,坐在地上。他说,现在终于有了很好的机会,不受孩子们哭闹和其他恼人事情的干扰,可以安安静静地向我介绍一些家电的使用常识了。 
  我倒是以为,现在恰恰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回到镜子前,看看衣服上有没有皱褶和花生碎屑! 
  幸好这时腰里别着对讲机的小姐又走了进来。埃诺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对讲机的型号,她就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走廊里。 
  “请跟我去化妆室。” 
  “好极了。”我老练地说,就好像我每隔一天都化晚妆一样。我颤巍巍地迈着碎步,跟在她身边。 
  化妆室看起来像拉罗发廊,只是四处放了很多粉扑、画笔和棉签儿。我的化妆师长得很苗条,身穿一件饰有许多大珠母钮扣的缀花上衣,配上一双平底运动鞋和粗线袜,头上乱蓬蓬的发式很引人注目。从我身上她马上就可看到我的弗兰卡女士风格。她手里拿着烧得发红的烫发烙铁,真遗憾!我今早还特地去了拉罗发廊,花了一百八十九马克做了一个非常好的发式。拉罗和他的朋友今晚也要来看米勒…施米克主持的节目,专门是为我来的。 
  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老头在化妆。他那稀疏的白发又湿又乱,垂在鼓鼓的泪囊前,一双皱巴巴的手上布满了鸽蛋大小的色斑。我仔细地向他那边看过去。这人会是谁呢?政治家?电视座谈会的主持人?还是那位名演员的前夫?我猜想是后者。 
  正当有人给他那稀疏的头发开始吹风时,他从一只绿色皮包里翻出几张自己的画作,送到女理发师面前。 
  “你觉得怎么样,希尔德?拿哪一张出来看?” 
  “都拿出来。”希尔德说。 
  “画的全是玛尔塔。”这位皮肤皱巴得活像老公鸭的老头沾沾自喜地说。出于好奇,我目不转睛地偷觑着他的那几张画。胡乱涂鸦,跟弗兰茨画的差不多,说得确切些,更像是维利的杰作。如果凑近一些看的话,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胖女人圆鼓鼓的身体。这些“艺术作品”的中心和重点是臀部和胸部,脑袋几乎看不见,真要看的话,那简直小得不成比例。 
  “这是《沐浴中的玛尔塔》。”那位影星的前夫解释说,“这是她在摘野玫瑰,而我最喜欢的是这一张,《井畔的玛尔塔》。” 
  我瞪大了眼睛。那位看不见头的丰满的妇人光着屁股,趴在石头井沿上,乳房难看地鼓出井沿。 
  “妙极了!”希尔德崇敬地说。 
  “低级趣味。”替我化妆的身材苗条的化妆师说。我在烘干器下给她送去了赞同的一瞥。 
  “哎呀,小姐,您可不懂,”这位傲气十足的前夫有点蔑视地说,“您对女人的形象没有鉴赏力。对您说也没用,反正您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说完,他恩赐似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她厌恶地躲到一边。我被烘干器烫了一下。 
  “对不起。”穿花纹衣服的女化妆师对我说。 
  “没关系。”我说。 
  这时,房门突然大开,一位五十多岁的红发女士闯了进来。她就是色情影星埃尔韦拉女士。 
  “喂,孩子们!”她举止幼稚地说,“我的电影一直拍到现在才结束!” 
  她大概一拍完就穿上了衣服,我心想。她穿着一身黑衣服,身材无可挑剔,这一点大家是不得不承认的。 
  埃尔韦拉一屁股坐到一张空理发椅上,点上一支烟。正抽着,忽然从背后的镜子里发现了她的竞争对手玛尔塔那位刚搽过粉的前夫。他刚取下卷发器,一缕缕微湿的鬈发往后蓬起,就跟美国西部片中乔·约瑟夫的父亲卡特赖特似的。 
  “喂,亲爱的博多!”她装模作样地向镜中叫道,“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16



  我认为这纯粹是谎话,因为大家拿到的摄像计划都是一样的,所有参加者的姓名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 
  “喂,埃尔韦拉,”博多一面在两边的泪囊上抹胭脂,一边懒洋洋地说,“真看不出你的实际年龄!” 
  “玛尔塔怎么啦?”埃尔韦拉娇滴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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