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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谢谢。我想,过会儿我再拨吧……”
“喂,西丝女士,喂,赫尔女士……您先别挂!那边已经挂了,我这就给您接过去!”
咔哒,嗡……啪……
“弗兰西丝卡?”
“维克托!”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现在脱身了?”
我干咳一声,环顾了一下起居室。
“嗯。”
我真的从未想到思念会这么熬人。维克托!我亲……亲爱的维克托!我闭上眼睛,攥着听筒,蜷缩着依偎在阿尔玛·玛蒂尔柔软的沙发椅上,越偎越紧。
“怎么样,我的小宝贝儿?”
小宝贝儿!还从未有人这样叫过我!我也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叫我,只有维克托可以。
这个词儿由他的口中说出来,听上去是如此美妙!
“我刚刚用另一部电话往你那儿拨过,你没在家?”
“没有……啊不,在家。我今天刚刚搬的家。”
“可怜的孩子!这么忙啊!又要写书,又要照顾孩子,还要搬家……我真想跟你在一起啊!”
啊,甭提多美了!可怜的孩子!总算有人在抚爱我了!如此慈爱、柔和、善解人意的慈父般的话语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把话筒攥得更紧了。
“弗兰西丝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也是!”
“我都快要想疯了!”
“我也是!”
“我特别想碰一下你……”
“我也是!”
“喂,安妮格蕾特,出什么事啦?”我吓了一跳。
“维克托?”
“嗯,代表会议的事我知道!您怎么不敲门呢?”
我对维克托的思念是如此强烈,我渴望他刚才的建议立即实现,于是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外面,孩子们正玩得高兴。
对面,搬运工正忙得不可开交,埃诺和威尔正在美式酒柜边忙着谈他们的事。
我体内的荷尔蒙也活跃起来。像我这个年龄,这是很正常的。我心中暗忖,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嗳,维克托……我这就来。”
“呃……什么?”
“我这就去汉堡。”
“现在?马上?”
“对。下一航班是几点?”
“让安妮格蕾特给你查一下……安妮格蕾特……你今天不是非得搬家吗?”
“不存在非得不非得的问题。第一,我今天已经搬得够可以的了;第二,有搬家工人为我搬呢,现在谁还自己搬家……”
“你能就这样离开吗?”
“怎么不能?我有自己的自由。”
“好一个有个性的女孩!”
“哼,怎么样?”没人可以叫我女孩,谁都不行,只有维克托可以。
“我去机场接你。”
“那你的代表会议呢?”
“去机场前就会开完的……”
“维克托……”
“弗兰西丝卡……”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咔哒一声。“赫尔女士?喂,西丝女士?听说您要来汉堡?我太佩服您了!不过得穿暖和点儿,路边还到处是雪堆呢!最好穿上皮靴,要防水的,如果您有的话……哦,您乘飞机……嗯,您来得及吗?十三点三十分就有一班。”
我瞅了一眼阿尔玛·玛蒂尔起居室的挂钟,差五分就十三点了。
“来得及。”我回答说。
“机票在汉莎售票处购买!”她真不嫌啰嗦,接着又说道,“跟上次一样!”
我冲向厨房,见到阿尔玛·玛蒂尔就一阵狂吻。她正在削胡萝卜,被我一闹,差点割破手指。
“我的书要拍成电影了!我得马上去趟汉堡!”
阿尔玛·玛蒂尔撩起围裙——她四十多年前肯定用这围裙给小埃诺擦过鼻子——擦了擦手,抱住了我。当我靠紧她时,我觉得她曾经高耸、柔软的胸脯塌下去了。
啊呀,阿尔玛!
“太棒了!弗兰西丝卡,我早就知道您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孩!”女孩,维克托和阿尔玛·玛蒂尔可以这么叫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许这么叫我。
“飞机半小时以后起飞!”
“我年轻时也这么干过。”阿尔玛·玛蒂尔说,“那一次,火车都开动了,我还是跳了上去。”她得意地大笑起来。
啊呀,阿尔玛!我也正是这么干的呀!火车启动了,在它驶离前跳上去!啊,要抓住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
“晚些时候麻烦您把孩子们弄上床,好吗?”
“没问题,”她说,“可床在哪儿呢?”
阿尔玛·玛蒂尔关掉电炉,转身要走。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床在哪儿,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到新房子去,在箱子和卷着的地毯之间碰来撞去,也不能跟埃诺和威尔讲我现在要去的地方,绝对不能。另外,我也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因为他们会追随而来,让我跟他们一块儿堆沙堡,或者拿他们的小弓箭射水仙花。
“我会找到的,”阿尔玛·玛蒂尔笑道,“这房子还不至于大到连床都找不到的地步!去吧,孩子,您会成功的!”
“我觉得也是!”
我搂了搂她的脖子,转身向我的车奔去。
我去维克托那儿!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我要飞到他的身边!
“晚上我就回来,也可能晚一点!”我说着就跳上我那辆家用客货两用车。跟往常一样,我身着牛仔服,脚蹬运动鞋。任何人都会有这样一种印象,我又要回旧房子一趟,去把地下室的水龙头卸下来。
阿尔玛·玛蒂尔在后面向我慈爱地挥手,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正用围裙给小维利擦鼻涕呢。啊呀,这个阿尔玛!
半小时后我就坐在了飞往汉堡的机舱里。我直接把汽车停放在接人的停车场上。刚好准点跑过关卡。接下去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我这是怎么啦?赤裸裸的寻欢作乐的渴望。现在也轮到我了。我往后仰靠下去,像所有飞往汉堡去幽会的人那样,我想懒懒地放松一下。只是这次我没穿埃诺推荐的那身套装,但别的都一切如故。机舱内,前后左右全是商人。一位空姐极其亲切地问我们要不要往番茄汁里加点细盐和胡椒。舱外,灰色的云层密布天空,撕成绵绵的碎片从我们身边不停地飞过。我谨慎地往右边瞟了一眼。
公文包,公文箱,灰色条纹的双排纽扣,胡子拉碴的腮帮子上长着两个小红疙瘩。
左边,山羊胡,眼镜,半秃顶,没长疙瘩,不过指甲倒修剪得很整齐,还有带皮套的金笔。
嗨,小伙子们!你们这次是不是又要问我为什么飞往汉堡?不是因为……呃,呃……新女性出版社前途辉煌的女作者为把自己的处女作改编成电影的版权问题飞往编辑部,而是因为我……呃,呃,这会儿可得听好了……对我的编辑情有独钟!真的,难以克制、阻挡不住的情欲,而且还因为——顺便说一下,不久前才坠入情网——我敢肯定马上就会沉浸在一种难以描述的幸福之中!我一个人过,还有两个孩子,这一点您一定得知道,一号听众。我今天刚刚搬家,啊,您对此不感兴趣?那二号听众,您觉得呢?如果从下面的立场来看待这个问题,那就很有意思了:一个女的搬家了,她忙里又忙外,您想像得出来吗?她的新居位置选得很好。这就有趣了,不是吗?在搬家这一天,她突然飞出去小游片刻,突然搞一次……嗳,在您的交际圈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幽会?外遇?艳遇?
男人当然可以这么干了。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您不知道吗?
我很愿意在这儿跟您探讨这个问题,来消磨这段漫长的飞行时问。
您瞧,您对此很感兴趣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刚才讲到哪儿了?噢,女人就不可以这么干。因为您想,她一旦找到生活的伴侣,她多年来节制饮食、运动锻炼、薅除腿毛的努力就算得到了报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会怀孕,当然她也很愿意这样,然后她就慢慢变胖,走路笨拙,除了腿毛又出现了橘皮般的皮肤。值得庆幸的是,她体内的荷尔蒙也逐渐发生变化,使她整天只想着未来的孩子,并为此感到极大的幸福。
所以,几乎没有哪个女人怀胎九个月还敢拖着重身、穿上比基尼去登台表演泳装。一切都很实际,很正常。
然后她就生下孩子。
做妈妈的乐趣自然很多,我绝不贬低或者否认这一点。但这就意味着,她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对男人产生性欲,至少不会跟配偶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