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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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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爱尔兰作家王尔德的长篇小说《道林·格罗的肖像》中的主人公。
  在他停止剔牙,伸着双膝,从臀部那儿弓下腰时,他在干什么呢?这个年轻人是在用很长的手指在雪地里寻找什么东西吧?也许是寻找山毛榉果实?寻找一把房门钥匙?寻找一枚圆圆的五古尔登银币?他是不是在寻找另外一类无法理解的价值?寻找雪地里昔日的经历?寻找雪地里的幸福?他是否在寻找雪地里生存的意义,地狱的胜利,死亡的痛苦?他是否在埃迪·阿姆泽尔那融雪天气的园子里寻找上帝?
  这当儿,这个嘴角上带着痛苦表情的年轻人找到一种东西,又找到一种东西,第四次、第七次找到,在身前、身后和身旁找到。每当他找到时,他便用两根长长的手指把拾物拿到月光下去。月光闪烁,恰似白色海泡石做成的珠子。
  这时,我又想爬到埃尔布斯山上去。就在他四处寻找,也找到东西,还把拾物拿到月光下的当儿,我平平安安地滑下山去,找到我那棵山毛榉树,希望在古滕贝格的林中空地上找到熟悉的胖丫头燕妮。可是在那儿立着的仍然是那个不可靠的“苗条女郎”,身上披着燕妮那件应急用的厚绒呢大衣。月光照到它身上,就会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可是就在这时,这个“苗条女郎”把双臂伸向两侧,脚尖朝外,脚跟挨着脚跟地站定了。换句话说,这个“苗条少女”按照芭蕾舞的规定,站一位,尽管没有明显的训练把杆,但立即就可以开始进行严格的扶把训练,可以全蹲——站半脚尖——平衡,两臂呈花环状,在站一位、二位和五位时,每站一位分别做两次。然后,她转八次脚位,用屈膝结束八个空中的代嘎热。十六次轻快的踢腿使“苗条女郎”开始松动了。在呈二位单腿划圆圈时——该动作在两腿呈并拢位置并保持平衡中结束——在手臂往前呈舞姿时,紧接着在往后时,“苗条女郎”显得十分柔软。她越变越软,越变越弱。木偶般机械性的手臂动作转化为舒展自如的手臂动作,燕妮那件厚绒呢大衣已经从一只手那么宽的肩膀上滑下来。她在侧面来的泛光下练习了八次十字大踢腿——提腿,约小于一扌乍宽,但要成一条直线,就好像维克托·格佐夫斯基①梦想的那个“苗条少女”及其线条一样——以交叉的阿拉贝斯克舞姿结束。
  
  ①维克托·格佐夫斯基,舞蹈家、芭蕾舞舞蹈动作设计者和芭蕾舞教师。
  当我又想爬上埃尔布斯山时,刻苦的“苗条少女”已经在支撑脚的踝骨上开始小绷脚擦地。这是漂亮的、大幅度的手臂动作,这个动作把星星点点、地地道道的古典精华撒向融雪天气的天空。
  那么,在埃尔布斯山的另一侧情况又如何呢?在有几次月亮照到山顶上时,我真以为阿姆泽尔园子里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有阿姆泽尔的白色滑雪披巾,还有阿姆泽尔的一头红发,不过这头红发并不是留着短茬儿直立着,而是平平整整地贴在头上。现在,他站在他那堆塌下去的雪堆旁。他背对着那群身披粗黄麻布和穿着褐色蹩脚衣服的稻草人,在瘦小的臀部上面有一对宽阔的肩膀。是谁让他长得这么完美呢?在他向侧面伸开的右手中拿着某种颇为珍贵的东西。他的支撑腿斜站着,虚立的腿懒洋洋地立着。弯弯曲曲的脖颈线条,头路线条,在双眼与伸开的手之间带小点子花纹的线条,它们是一种使人入迷、使人出神、使人永志不忘的线条,是那喀索斯①!我已经又想着爬上山去窥视刻苦的“苗条少女”全蹲的舞姿了,因为我没有看到在伸开的手中有任何一样比较珍贵的东西。这时,那个年轻人开始采取行动:他往身后抛去的东西在劈里啪啦地掉进榛子树丛,掉进我的染料树林之前,在月光下闪烁,也许闪烁了二十次,或者三十二次。我在摸索,尤其是在他好像用卵石打中了我之后,情况更是如此。我找到两颗牙齿。这两颗小小的、保养得很好的、牙根健康的牙齿具有保存价值。他把人的牙齿随手乱扔;他也不回头看看,而是步履轻快地横穿过园子。他一纵身,就跳上通往阳台的台阶。月亮走了,他也走了。但是紧接着,一道小小的、大概是用布块遮起来的电灯光照亮了他这个在阿姆泽尔别墅里忙忙碌碌的人。先是在这扇窗里,然后是在下一扇窗里,出现了一道灯光。有人急匆匆地走来走去。搬了些东西,又搬了些东西。这位年轻人在收拾阿姆泽尔的行李,在忙碌。
  
  ①那喀索斯,希腊神话中因爱恋自己在水中的影子而憔悴致死的美少年,死后化为水仙花。
  我也在忙活,最后一次爬上埃尔布斯山。哦,亘古不变的海拔八十四米啊!因为时至今日,每次做的第三个梦仍然在罚我多次攀登埃尔布斯山——我吃晚饭很艰难——直到一觉醒来,我都在吃力地往上爬,摇摇晃晃地往下滑,以便再一次地、永远永远地……
  我从我那棵山毛榉树上观看“苗条女郎”跳舞。再也没有扶把训练了,而只有一种无声的柔板。她郑重其事地伸出双臂,使之与地面平行,在危险的地面上稳稳当当地挪动脚步。一条腿足够了,另外那条腿是白做样子。这是一个没有砝码的天平,它很容易偏转,然后又会停止不动;不过它转得并不快,它慢慢转动着,以便于记录。并非这个林中空地在转动,是那个“苗条少女”在做两个干净利落的旋转动作,没有腾空跳跃;很可能是古滕贝格从他的铁壳里走了出来,扮演舞伴这一角色。但他同我一样,在“苗条女郎”漫不经心地穿过这块林中空地时,是观众。乌鸦们默不作声。山毛榉树在哭泣。现在跳的是布雷舞步,布雷舞步。娇小的双脚在换来换去。现在是快板,因为柔板之后必须是快板。两只娇小的脚在快速地分开、闭拢。这次跳的是埃夏佩,埃夏佩。然后又从半蹲开始,跳阿桑布莱。燕妮总跳不好的是欢快的猫步。“苗条少女”真不想停下来。她跳起身,停在空中,动作轻盈,能够弯曲双腿,脚尖相触。古滕贝格是否就是那位给她吹着口哨、把欢快的快板吹成柔板作为终曲的人呢?这是多么温柔的一个“苗条女郎”啊!她总是在倾听。这个柔顺的“苗条女郎”,她既能变长,又能缩短。她就像破折号一样,一笔就画成了。“苗条女郎”能够行一个屈膝礼。紧接着,掌声雷动。这是乌鸦们、山毛榉和融雪天气的风在鼓掌。
  在最后一次谢幕之后,月亮拉上了幕布。“苗条少女”开始在跳舞时把雪踏碎了的林中空地上迈着碎步,寻找什么。但她并不关心丢失的牙齿,她并不像埃尔布斯山那边阿姆泽尔园子里的那位年轻人,她嘴角上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挂着一丝冷冰冰的微笑;就是在“苗条少女”找到她寻找的东西之后,这种微笑也不会变得更开心,更热情。这位“苗条少女”滑着燕妮的新雪橇,经过林中空地时再也没有一点舞蹈般的动作了,更确切地说,显出了一副畏缩不前、天真烂漫的样子。她还抬起燕妮掉下的厚绒呢大衣,把它披在自己肩上,不等古滕贝格提出反对意见,就已经消失在通往耶施肯塔尔路的森林中了。
  很快,面对着空旷的林中空地,恐惧又同铸铁和树叶的沙沙声一道出现了。我急急忙忙跑过背面空旷的林中空地,穿过山毛榉树林。出了森林,来到装有路灯的耶施肯塔尔路时,我还在一个劲儿地跑着,跳着。只是来到最繁华的街道上,到了施特恩费尔德百货商店前,我才停下步来。
  在广场的另一侧,光学仪器商店前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过几分。街上很热闹。电影观众匆匆地走进电影院。我想,上演的是一部路易丝一特伦克尔主演的影片吧。紧接着,很可能是在电影开映之后,那个年轻人提着一口箱子,虽说是在闲逛,但却是神情紧张地走来了。这口箱子不可能装很多东西。再说,这个年轻人又能从阿姆泽尔那些又肥又大的衣服当中挑出什么东西来带走呢?有轨电车从奥利瓦开来,要继续开往火车总站。他登上电车的拖车,呆在上下电车的平台上。电车开动时,他点燃一支香烟。往下凹陷、露出痛苦表情的嘴唇不能不含着这支香烟。我从未见过埃迪·阿姆泽尔抽烟。
  他刚走,那个“苗条少女”就拖着燕妮的雪橇,乖乖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来了。我跟着她走过鲍姆巴赫大街。她和我同路。过了圣心教堂之后,我加快步伐,走到“苗条少女”身边,与她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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