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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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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湖目光的眼神是怎样在闪烁着微光啊——但是,在展现所有的芭蕾舞女演员的形象时,燕妮却像一头想要变成失重女气精的粉红色小猪。
  为什么阿姆泽尔要一再利用燕妮不幸的阿拉贝斯克舞姿,利用燕妮扣人心弦的二位原地旋转画出速写来呢?因为他的铅笔并没有放过肥胖的特点,就揭示了燕妮那种在所有的脂肪之下闪烁着的、舞蹈般的线条。而拉挪夫人也证实,在脂肪之中就要升起一颗小核桃般大小的芭蕾新星。现在人们只需懂得,在越来越热的平底锅内熬板油,一直熬到一个符合跳芭蕾舞要求的瘦油渣在劈劈啪啪的火焰上能做著名的三十二个转身的弗韦泰时为止。
  亲爱的图拉:
  当埃迪·阿姆泽尔成为燕妮的观众时,当阿姆泽尔在傍晚时分作为中锋帮助他那个拳球队获得胜利时,燕妮·布鲁尼斯正在草坪梯地上观看。就连阿姆泽尔在练球时,也就是说,当他让轻巧的拳球在扁平的前臂上跳,可以念三串念珠祷告那么久时,燕妮都张着像扣眼那么大的嘴巴,惊得目瞪口呆。这两个人以他们总共三百二十磅的重量,组成尽管不是闻名全城但也在郊区很著名的一对。因为朗富尔郊区所有的居民对于燕妮和阿姆泽尔的了解,与他们熟悉那个带着儿童铁皮鼓的小家伙的程度完全一样。只不过所有人都叫做奥斯卡的那个侏儒,被视为不可救药的离群索居者。
  我们大家——
  图拉、我和图拉的两个哥哥,在运动场上遇到了阿姆泽尔、胖丫头燕妮和绳前击球手瓦尔特·马特恩。还有另外一些九岁儿童也在那儿聚会。他们是:亨斯兴·马图尔、霍尔斯特·卡努特、格奥尔格·齐姆、赫尔穆特·莱万多夫斯基、海尼·皮伦茨和雷万德兄弟。我们在同一个少年队中队。我们的中队长海尼·瓦斯穆特顶住好几个体育协会的抗议,终于实现了我们可以在铺有炉渣的跑道上练习接力赛跑、穿着制服和便鞋在运动场的草坪上进行操练的想法。有一次,瓦尔特·马特恩质问我们的中队长。两个人都冲着对方大吼大叫。海尼·瓦斯穆特出示官方命令和运动场管理处的证件,然而公然以揍人相威胁的马特恩却终于达到了目的,以后再也不许我们穿着制服和便鞋踏进铺有炉渣的跑道和运动场的草坪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在约翰内斯草地进行操练,只是以个人的名义,穿着体操鞋光顾海因里希一埃勒尔斯运动场。因为是在午后,所以这时太阳已经倾斜。所有的运动场上都很热闹。发出各种声音的裁判员哨子在鸣笛开始或结束各式各样的运动队的比赛。运动场上射进了球,交换场地,踢了高球,用力发球。人们在传球,投球,钉住对方,迷惑对方,围住对方,重新布阵,带球绕过,带球越位,输球,赢球。碎炉渣跑进体操鞋里。在遐想中期待着答访比赛。火葬场的烟子显示着风向。人们在擦着球棒,给球涂油,测定斜面场地,填写表格,祝贺胜利者。屡屡放声大笑,经常大喊大叫,有时候也又哭又闹,运动场管理员的猫也老是气呼呼的,而每个人都听我图拉表妹的话。所有的人都怕瓦尔特·马特恩。有些人偷偷地向埃迪·阿姆泽尔扔小石子。很多人都绕道避开我们的哈拉斯。走在最后的人得把更衣室锁上,把钥匙交给运动场管理员。图拉从来不做这种事,我有时候做这件事。
  有一次——
  燕妮·布鲁尼斯哭的时候,图拉和我都在场,因为当时有人用凸透镜在她的绿色新衣服上烧了一个洞。
  据说,几年之后——图拉和我不在场——有几个在那儿举行一场棒球比赛的中学生,把运动场管理员的猫放到一个正在打盹儿的同学脖子上。
  另外有一次,燕妮、阿姆泽尔和马特恩都不在,因为燕妮要上芭蕾舞课,图拉给我们偷了两个棒球,而一个体操与击剑协会的小伙子却被怀疑有偷窃行为。
  有一次拳球比赛之后,瓦尔特·马特恩、埃迪·阿姆泽尔和燕妮·布鲁尼斯躺在小运动场旁边的梯形上堤上。这时,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看起来很好玩。
  我们往旁边挪了几步躺下休息。图拉、哈拉斯和我都无法把目光从这群人身上挪开。正在落山的太阳从耶施肯塔尔森林那边不断地斜眼偷看运动场。在铺上炉渣的跑道边上,没有修剪的草投下长长的影子。我们没有考虑从火葬场烟囱里冒出来笔直上升的浓烟。有时候,埃迪·阿姆泽尔的哈哈大笑声传到我们耳里。哈拉斯汪汪地叫了两下,我不得不把它的颈圈抓住。图拉在用双手拔草。她不听我的话。瓦尔特·马特恩在那边扮演某个戏剧中的角色。据说,他在修话剧课。有一次,身穿白衣但衣服上可能有草迹的燕妮从那边向我们挥手。我小心翼翼地对她挥手,直挥到图拉把她那张有大鼻孔和门牙的脸转向我为止。蝴蝶们在忙忙碌碌。大自然在漫无目的地爬行,丸花蜂发出嗡嗡声……没有,没有丸花蜂。在一九三六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时分,我们分成几拨人坐在海因里希…埃勒尔斯运动场上。在夏日的一个黄昏时分,最后几个队的比赛已经结束,跳远的沙坑正在平整。这时,我们先是听见然后又看到的东西是“策佩林伯爵号”飞艇。
  我们知道,飞艇肯定会来。所有的报纸都已经宣布了这件事。最初是哈拉斯变得狂躁不安,后来我们还听到——图拉在前面——响声。虽然“策佩林”应当从西边来,而且越来越大。现在,它正突如其来地悬吊在奥利瓦森林上空。当然,刚好太阳正在西沉,因此,“策佩林”不是银白色,而是玫瑰色。现在,当太阳落到卡尔斯山后面,而飞艇往公海的方向航行时,玫瑰色逐渐变成了银白色。所有的人都站着,手搭凉棚,把光遮住。从职业与家政学校传来合唱的歌声。姑娘们分成多声部,歌唱《策佩林》。一个小型吹奏乐队试图把类似《霍恩弗里德贝格进行曲》的东西,吹到“策佩林”的高度上去。马特恩极力把目光投向别处。他对“策佩林”有所不满。埃迪·阿姆泽尔用那双粗短胳臂上的小手鼓掌欢呼。就连燕妮也在欢呼:“策佩林!策佩林!”像一个球似的蹦蹦跳跳。甚至就连图拉也张大鼻孔,恨不得把“策佩林”给吸住。哈拉斯所有的不安都集中在尾巴上。“策佩林”银光闪闪,就连喜鹊都想把它给偷走,当《巴登魏尔进行曲》在“策佩林”的高度追随《霍恩弗里德贝格进行曲》时,当职业学校的姑娘们没完没了地歌唱神圣的祖国时,当“策佩林”往赫拉半岛方向飘去,变得越来越小,然而却越来越亮时,从市立火葬场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我敢肯定——正在不断地笔直上升。不相信“策佩林”的马特恩正在暗中监视这股福音新教的浓烟。
  我的图拉表妹——
  平时她往往犯错或者同别人一道犯错,而在海因里希…埃勒尔斯运动场上发生骇人听闻的事件时,她却毫无过错。瓦尔特·马特恩干了一些事儿。对于他的行为,有三种说法:他不是在更衣室里散发传单,就是用襁糊往木头看台的长凳上贴传单,而且是在舍尔米尔九八队对体操与击剑协会队的手球比赛前不久,或者说是在所有的球场比赛和练球期间,他把传单偷偷地塞进年轻运动员和元老运动员挂着的上衣和裤子口袋里。据说在做这种事情时,运动场管理员在更衣室里把他当场拿获。至于哪一种说法更有道理,却无关紧要,因为现在不管是公开散发还是用襁糊张贴,或者偷偷塞进别人口袋,这些传单全都一样,是赤色的。
  可是,因为最初由劳施宁、然后由格赖泽尔主持的但泽市政府在一九三四年解散了共产党,一九三六年解散了社会民主党,而由施塔赫尼克博士任主席的中央党于一九三七年十月自行解散,所以,大学生瓦尔特·马特恩散发传单的行动——他仍然没有上大学,而是在演戏——就被视为非法的了。
  虽说如此,人们还是不想引起轰动。在运动场管理员住所——运动场管理员科施尼克在二十年代初就已享有田径运动员的称号——在体育运动优胜杯、运动员照片和加上了镜框的证书之间进行了短时间的谈判,瓦尔特·马特恩被“青年普鲁士”除名。据说,在谈判过程中,埃迪·阿姆泽尔带着责备的目光,仔细地观察一个标枪运动员的青铜塑像。有人也不讲任何理由,就迫不及待地劝阿姆泽尔退出体操协会。人们在把亲手书写的证书——这些证书将使最后一次比赛时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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