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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5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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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不多久,只见远远的×个力夫,抬着一副白木寿材来了。母子们一齐哭号着迎着跑去。小毛本来还一无所知,因见母亲哥哥姐姐全大哭着,也随着大哭起来。 
  棺木停到亭子里歇下来时,母子围着棺凄凄惨惨哭了好一会,才拭泪问六爷安庆方面诸事。并告六爷聋大伯伯已下过命令,不许棺材进圩子,只好先运到圩子外三里远××那个山冈上去,再想办法。明白这边办法后,六爷即借故得先去看看爹娘,禀告一切,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后,就独自匆匆赶回圩子老家去了。 
  这一边因天气已不怎么早,抬寿材的出力人事情作完还得赶回××镇,所以在亭子里吸了回烟,用手掬喝了点山沟水,就照预定计划,抬棺木走小路岔过那个田坝子上山。以端是长子,拿着那个小小纸幡在棺前带路。起动时,还照规矩叫了三声爸爸,“望安心上路!”一面叫一面大小又都哭了起来。这个小小行列,于是沿着小路,直向目的地走去。 
  这里离圩子已约有三里路远近,一带小山坡原来通属圩子里老×房公共产业,山上是一片供柴火使用的杂木林子,附近不多远只有五六户种田佃户茅草房子,住了十几个穷人。先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到后明白是四老板的丧事了,有的过去参加过光蛋会,听过四老板说话,抢三河镇时还分过一箩米,懂得一点革命道理,明白这次四老板的死去,也和他们翻身做人有关系,是被那些坏人坏官害的。都赶来帮忙,又还打了几条长板凳,送了些茶水来给几个抬棺材的。乡下人口钝,不会说话,对母子虽充满了深刻感情,可不知如何启齿。 
  把棺材搁定后,几个出力人因为赶路,接了钱,说了几句话走了。天气已快傍晚了,母子都坐守到棺材前,作母亲的想起过去和目前的遭遇,对未来的责任,家庭的情况,又悲从中来,几天来声音本已哭哑,不免干号着。 
  一个曾参加过光蛋会的贫农,跟过四×……这时才结结巴巴地劝说: 
  “四少奶奶,听我说,你不要难过了。四老板是个好脚色。一生为人正派,闹革命,都是为我们穷人。往常和我们说道理,在一起搞××,我们懂得他好处!他早就说过……已经死了好多人,都是为我们翻身!只要大伙儿肯参加,不怕死,才会成功。现在他又为我们死了。事情没有完!这几个小的,要你盘养大起来!……你哭四老板更不安心!事情完了你们回去吧。这里离我们家近,我们每天会来看看他!” 
  另外几个农民也说:“我们在这里不怕什么。要栽点树,明天大家就搬几兜杉树来。” 
  本来四嫂打量在旁边搭个小茅棚守孝,经过这些人一劝,才放弃了这个打算,谢了谢大家帮忙好意,母子们回转圩子了。到住处时已经夜了。 
  此后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不是母亲背了小孩子,拖了四毛,来守在棺前陪伴死去的,就是大孩子姊弟二人来陪伴。附近农民第二天果然就移了好些树来。又担心孩子们在毒日头下尽晒,不是个事情,还是在棺旁为搭了个小棚子,垫了好些稻草,让母子们免去日晒雨淋。还经常送水来,送些包谷秆来给母子解渴。真应了旧话说的雪里送炭,使得母子感到…… 
   
  (九月廿一—廿二) 
  当地烟酒屠宰两税,因人事位置,有意分开,各有分工。 
  小地方烟酒局,正规收入数字不怎么多,惟范围却比屠宰税管得大。屠宰税一个县城里有一定数量,除逢年过节,城乡金融特别活跃,有较大出入。经常四城和河边两个菜市,杀猪宰羊总共不过十来只。本地照规矩虽不得宰杀耕牛,却可到局里报瘟病,请求发个证明,再在稽查处打个背拱,塞两块钱,就可以百无禁忌,动手开刀。卫生局有名无实,也得照例检验,还是一种过门,塞点钱,即无妨碍。鸡鸭另自设行,几个酒食馆杀鸡宰鸭,却不入屠宰局范围之列。所以屠宰税是出包制度,由私人经营,按定额半年一包,每月分别缴款。承包的油水有限。而且事情自然还并不那么简单,譬如驻防保安队每星期要打牙祭,或开条子发官价委托局里办,县里有势力的人借故办什么席招待外来尊贵客人,或打条子向局里请设法,或直接从屠桌边打主意记一笔账,这笔不定量开支,也必然得加到包额赢余内填补。好在承包的照例不是县长亲戚,就是商会会长的舅爷表兄弟,结果这些需索自然还是转嫁到屠户老板头上。屠户又想办法在秤杆上做点小手脚,积少成多,把它转嫁到购户头上去。特别是生意人眼睛透亮,知见机行事。如和什么衙门中公役差弁做买卖,绝不敢得罪,总是不待招呼,就挑好处下刀。末后还常不免饶上条脊髓,或一个枕子骨,一面接钱一面还说: 
  “副爷,这个拿去熬汤吧,放到黄豆芽里,抵二两新鲜腰门肉!” 
  秤上把戏总是对乡下进城的人玩的。咔嚓一刀切下一斤半,故意把秤锤扬得高高的,乡下人口中虽尽说: 
  “老板,你手难道就那么准,一刀下去不多不少,恰恰合适?” 
  “不信你看,旺得多,老主顾,不好意思多要你钱,做赔本生意,你还说!”乡下人心实,只因为眼看秤杆子一头昂得高高的,自然心满意足地走了。也有那种自己腰里别了支秤上城来的,不管买什么,都要过手校校秤的,到后还是会满意而去。因为乡下人欢喜肋条肉,一刀扎下去骨头可多可少,大老板只要手扣得稳,总是恰到好处,表面上还多个一二两。乡下人若嫌骨头多肉少,这一位老板照例会做成笑眯眯的说: 
  “大嫂子,老大伯,都是老主顾,不能尽挑精捡肥。猪不生骨头怎么能走路?是天生的,这不能怪我,贴骨肉又糯又浓,好肉总是有骨头的!”一个乡下人那辩得过城里市侩?所以即或上了当,也还是笑笑走去。 
  屠宰税到逢年过节,也会有屠户发生漏税,以多报少的事情。却只好了那些负有专责的稽查。因为只有稽查懂问题,明白究竟,到地一望而知。看出了问题,却一句话不说,只把手做个姿势,正和世界语一样,彼此都懂,笑笑走去,一会儿自会有人送关节上门,请求凡事包涵。于是稽查又提出收入一小部分,买了点节令性的酒食糖果,香烟板鸭,送到局长公馆里去,给太太少爷拜节。仿佛连环套,一环扣着一环,彼此谐和皆大欢喜。吃亏的全是乡下人。 
  烟酒税情形比屠宰复杂得多。酒的问题倒简单,因为种类不多。地方太小,外来洋酒消费数额有限。天主堂洋人还经常运来大箱大箱什么红白葡萄,白兰地,即眼见起运,也不能过问,做官的都怕洋人写信到省里,说“这是外交问题”。如信上再略微捎带一两句本县大小官吏营私舞弊情形,可受不了。因此这事你省里的大官既不过问,县里局上自然也不必过问。有时还借故送礼特别需要,花点法币,托人来向神父购买三几瓶,分别享受。作尽坏事的神父,也乐得攀点交情。此外附城二十里四乡均有场期,三五不等,逢场均有乡下人用马驮子驮了家酿烧酒到场上来零售。有时把酒坛子捆在狗肉摊子边,有时却搁在牛马交易场所附近小饭铺门前。因为照规矩,作成一笔交易后,彼此双方都有喝一杯润润嗓子的习惯,也可见在这个场上讲生意时非大叫大嚷不可。也有由争吵而忽然动起武来,双方把人家货摊子上扁担夺在手里,在闹嚷嚷人丛中对劈起来的事情。结果还是吃酒和解。酒的消耗总起来说比城里大。烟酒局稽查,照例在场集上的活动也就比较多些。不仅在查税时可以上下其手,以多报少,还照例到处有人请客,吃得酒醉饭饱,醉醺醺的回去。所以很多稽查都是红鼻子,为的是好好一个鼻子被四乡烧酒糟透了。这类差事引起人的兴趣是显而易见的。 
  本县烟事就更加复杂。县长自兼禁烟督办,却和县长夫人整夜靠灯打靶。与同事说笑,自己和衙门中办事的总起来,也算得是一支不大不小的武装队伍。虽出身师范,转入法律速成学堂,可是除刮钱什么兴趣都不大。也关心政局时事,只为的是怕省里政局有变化,将直接影响他这顶乌纱帽。而且上任前是花了一笔钱的,不捞回本即垮台可不干。但一个小小县分,有什么油水可刮?个中人通十分明白。照近二十年社会组织,官僚、军人、地主、奸商,相互为用的依存关系,共同用多数农民作为对象竭泽而渔的习惯,就有的是种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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