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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中国警察学会首先在各省设立筹备分会。随着分会网络的舒展,特务处以近2千名军情特工为骨干,短短几个月时间,扩张职业特务近一万人。它的声势一举超过了已苦心经营6年有余的中统。
与此同时,一个个惟特务处马首是瞻,并按戴笠严令、与朝天宫老死不相往来的复兴社小组、区社,也在各地的警察局出现了。到次年年初,戴笠发展了两三万名警察入社。驻各地的特务站先后搬出蓝衣社分、支社办公处,入驻各警察局。
警察之后是民团。早在1933年,蓝衣社就掌握了长江中下游八省的地方武装,直接掌握兵员四五十万人。此时,10余省保安部队的上万军官,和几千名警官一同成为了业余特务。戴笠也在保安部队中大肆发展复兴社组织,任一一个县的保安团,大则区社,小则小组,成员总数也在两三万人之间。他们和数万警员一样,都是特务处的“耳目”。
1936年到来时,戴笠理所当然地被推举为中国警察学会理事长。一个被《剑桥中华民国史》认为是“国民党中国最可怕的机构”的“戴笠组织”,至此已完全浮现在蒙昧的天空和苦难的土地之间。
随着1936年夏天的临近,特务处已成为蓝衣社的真正重心。五年前酷暑中腾杰的青年意气,几十位青年甘冒杀身之祸的组社热血,所有这些正直的种子,在五年后终于收获了一颗邪恶的果实。1946年戴笠失事丧命后,民国以史诗般的手笔,规模空前地悼念这个清廉却畸形、勤奋却诡秘、才能出众却满腹阴谋的人,那些害虫、人渣、盗贼、鼠辈的首领。
1936年夏天,李济深、陈济棠等策动的“两广事变”爆发。这是民国时代军阀分裂的尾声,它有惊无险。南京几乎兵不血刃地平息了这一事变。其中,蓝衣社派出大批干部,进行政训、情报、策反等工作。刘健群负责政训,郑介民负责情报,戴笠负责策反,这三个蓝衣社的大魁首,决定性地使南京“不战而屈人之兵”。
就是在这一事变前后,蓝衣社再次进行了人事调整。在南昌机场大火案中经历失意、但在担任驻莫斯科武官期间被认为工作“卓有成效”的邓文仪,接替前赴广东的刘健群、郑介民,担任书记长。
邓文仪是蓝衣社的第六任书记。在他的任期内,风雨飘零的朝天宫、蓝衣社,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也是这个夏天,戴笠开始遭逢了他一生中惟一的对手。这个对手,他的许多原“调查课”部属都很熟悉。那就是曾在武汉反腐期间组织“锄奸团”的小头目杨又生。
他也是刺杀唐有壬案的策划者。
2
贵州西南部的大山深处,有一个叫“兴仁”的小小县份。80年代初,在这个县城的一所普通民居里,一个叫陈有光的老人开始撰写一篇回忆资料。随着他迷蒙的老花眼渐渐抬起,浮现在他面前的,是自己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陈有光,原名杨琪真,贵州人。青年初期为纪念自己的投身黄埔,他特地改名为“又生”。
1932年,杨又生进入调查课后,在武汉组织了“锄奸团”。但不久,因是西南人的关系,他进入康泽的“西南青年社”,并转入别动队。
在星子县受训期间,“攘外必先安内”是康泽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但杨又生有感于内战连连,经常和同僚交谈“所谓内之不安,主要是由于外之不攘;若能攘外则内自安”一类话语。但不久,这些话语就传入了康泽的耳朵。
晚年杨又生写到:“……康对我不满,并准备以内部纪律制裁我。黄埔四期同学龙之章即将这消息转告于我,并建议我立即出走。我于1933年深秋……化名逃往上海。”
到上海后,杨又生住进了法租界。但康泽的追捕网也渗透了租界,不久,一个别动队成员找到他的住处,他声称“受康泽委托”,要求杨又生到上海北站去见康泽。
毫无疑问,康泽是想把杨又生诱骗出租界,而后加以逮捕。杨又生没有上当,并准备潜逃回贵州老家。但他还来不及出逃,预定日期的第二天,法租界巡捕房突然以“秘密组织社团”的名义,逮捕了杨又生。
杨又生被整整扣押了三个月。后来他写道,“……康泽曾要求法租界将我引渡至第二特区法院,但未得到巡捕房的同意”。
就是这三个月改变了杨又生的人生。康泽的诬陷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同时,他在狱中还认识了两个因煽动学潮而被捕的男女学生,刘镇南和裘积玉。
被证明清白后,杨又生被释放。但他回贵州老家当一个安分平民的念头却打消了。他又在法租界蛰居了一年多。这期间刘镇南、裘积玉“两人被释放后还经常来找”,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谈话圈。
谈话圈不久后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杨又生的表弟,原十九路军补充团连长肖佩韦。1935年初,在法租界贝勒路的均益里,一个叫“抗日锄奸团”的暗杀组织诞生了。
“锄奸团”在1935年秋已发展到十余人。其中三名女学生裘积玉、吴冰和倪莉茄都出身豪门,她们出资为锄奸团购置了一批手枪和炸弹。当年的“刺汪案”刺激了他们,在杨又生的策划下,刘镇南和裘积玉成功刺杀了唐有壬。
枪杀唐有壬后,十余人集体逃亡到反蒋中心广州。风头渐渐平息后,1936年夏天,他们又潜回上海,制定了一个三地连串行刺的计划。
第一个暗杀地在上海,其目标是对华北溃退负有责任的“政学系”首脑黄郛,仍以刘镇南和裘积玉充当杀手。第二个暗杀地为武汉,其目标则更加惊人,是政学系的“灵魂”杨永泰,由肖佩韦负责实施。第三暗杀地是南京,目标是政学系张群,由女学生吴冰负责准备工作。
上海行动最早进行。但这是一个失败的行刺,刘镇南和裘积玉早已被戴笠密探注意,这一天黄郛的汽车从公馆开出后,刘、裘二人刚刚动手,就被密探逮捕,黄郛仅受轻伤。杨又生写到:不久,他们“被法院判处死刑。但这并没有影响锄奸团在京、汉的行动”。
刘、裘被捕后,上海风声鹤唳,锄奸团的活动中心转移到了武汉,杨又生“很快调查清楚了杨永泰住在武昌三教街和他到省府的必定路线。选中了离杨住所不远的一个医院为行动地点……”
行动的时间定为10月15日晨。但这一天的行动功亏一篑,在杨又生望远镜的监视下,“上午八时,杨(永泰)的汽车被我们预先准备的一部黄包车挡住了退路,汽车停下约半分钟,但因行动人员动作迟缓而误了时机……这一戏剧性的情况已经引起了杨的怀疑”。
次日上午,杀手又到计划地点时,发现已有一群警察在盘问路人,从而再次放弃行动。随后,杨又生计划把实施刺杀的地点,从武昌转移到汉口。
10月25日下午四时,在森严的警卫下,杨永泰携妻从江汉关轮渡码头的台阶上拾级而下,两名杀手箭步上前,连发数枪,杨永泰顷刻毙命。
杨永泰案震动全国。在1936年的整个秋天,社会舆论沸腾。许多人从杀手作风上推断,刺杀杨永泰的,应是其政治夙敌,已并入蓝衣社特务处的原“调查课”。
但戴笠一眼就判断出,该案主犯,是原应归他指挥的杨又生。
对戴笠来说,杨又生是比王亚樵更大、更难对付的敌手。其一,杨又生对调查课、特务处的风格了如指掌,反侦破、反追捕能力之强,民国无出其右;其二,杨又生作为原调查课人物,倘若抓捕他,接收了调查课的特务处,能完全摆脱干系吗?
1936年的整个冬天,杨又生一个人潜伏在与戴笠只有一步之遥的上海租界。他“经济困难达到了顶点”,但还是顺利地获得资助,随后雇汽艇,在江面搭乘上一艘外国轮船,一路逃亡回贵州兴仁。从此隐姓埋名,深居简出,度过了自己平静的半生。一直到80年代初期,他的街坊才知道,这个和善的单身老人,居然是个“暗杀大王”。
杨又生再也抓不到了。而这一年冬天,随着破案限期的日渐逼近,戴笠再找替死鬼,再造“葫芦案”。
他又把主犯定为李济深、陈铭枢集团的大将——刘芦隐。
3
1936年冬天,我家乡20岁的王天容已经是乌石山师范学校二年级的学生了。这个学堂当时有300多名学生,是旧福建的最高学府。
考到省城的当年夏天,他参加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