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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晋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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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朔旦,超登天门,朝群臣于城上,杀马以飨将士,文武皆有迁授。超幸姬魏夫人从超登城,见王师之盛,握超手而相对泣,韩讠卓谏曰:“陛下遭百六之会,正是勉强之秋,而反对女子悲泣,何其鄙也!”超拭目谢之。其尚书令董锐劝超出降,超大怒,系之于狱。于是贺赖卢、公孙五楼为地道出战王师,不利。河间人玄文说裕曰:“昔赵攻曹嶷,望气者以为渑水带城,非可攻拔,若塞五龙口,城必自陷。石季龙从之,而嶷请降。后慕容恪之围段龛,亦如之,而龛降。降后无几,又震开之。今旧基犹在,可塞之。”裕从其言。至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病者太半。超辇而升城,尚书悦寿言于超曰:“天地不仁,助寇为虐,战士尪病,日就凋陨,守困穷城,息望外援,天时人事,亦可知矣。苟历运有终,尧、舜降位,转祸为福,圣达以先。宜追许、郑之踪,以全宗庙之重。”超叹曰:“废兴,命也。吾宁奋剑决死,不能衔璧求生。”于是张纲为裕造冲车,覆以版屋,蒙之以皮,并设诸奇巧,城上火石弓矢无所施用;又为飞楼、悬梯、木幔之属,遥临城上。超大怒,悬其母而支解之。城中出降者相继。裕四面进攻,杀伤其众,悦寿遂开门以纳王师。超与左右数十骑出亡,为裕军所执。裕数之以不降之状,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送建康市斩之,时年二十六。在位六年。 
  德以安帝隆安四年僭位,至超二世,凡十一年,以义熙六年灭。 
  慕容钟,字道明,德从弟也。少有识量,喜怒不形于色,机神秀发,言论清辩。至于临难对敌,智勇兼济,累进奇策,德用之颇中。由是政无大小,皆以委之,遂为佐命无勋。后公孙五楼规挟威权,虑钟抑己,因劝超诛之,钟遂谋反。事败,奔于姚兴,兴拜始平太守、归义侯。 
  封孚,字处道,渤海蓚人也。祖悛,振威将军。父放,慕容之世吏部尚书。孚幼而聪敏和裕,有士君子之称。宝僭位,累迁吏部尚书。及兰汗之篡,南奔辟闾浑,浑表为渤海太守。德至莒城,孚出降,德曰:“朕平青州,不以为庆,喜于得卿也。”常外总机事,内参密谋,虽位任崇重,谦虚博纳,甚有大臣之体。及超嗣位,政出权嬖,多违旧章,轨宪日颓,残虐滋甚,孚屡尽匡救,超不能纳也。后临轩谓孚曰:“朕于百王可方谁?”孚对曰:“桀纣之主。”超大惭怒。孚徐步而出,不为改容。司空鞠仲失色,谓孚曰:“与天子言,何其亢厉,宜应还谢。”孚曰:“行年七十,墓木已拱,惟求死所耳。”竟不谢。以超三年死于家,时年七十一。文笔多传于世。 
  史臣曰:慕容德以季父之亲,居鄴中之重,朝危未闻其节,君存遽践其位,岂人理哉!然禀倜傥之雄姿,韫纵横之远略,属分崩之运,成角逐之资,跨有全齐,窃弄神器,抚剑而争衡秦、魏,练甲而志静荆、吴,崇儒术以弘风,延谠言而励己,观其为国,有足称焉。 
  超继已成之基,居霸者之业,政刑莫恤,畋游是好,杜忠良而谗佞进,暗听受而勋戚离,先绪俄颓,家声莫振,陷宿豫而贻祸,启大岘而延敌,君臣就虏,宗庙为墟。迹其人谋,非不幸也。 
  赞曰:德实奸雄,转败为功。奄有青土,淫名域中。超承伪祚,挠其国步。庙失良筹,庭悲沾露。 
************载记第二十九 
        沮渠蒙逊 
  沮渠蒙逊,临松卢水胡人也。其先世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为氏焉。蒙逊博涉群史,颇晓天文,雄杰有英略,滑稽善权变,梁熙、吕光皆奇而惮之,故常游饮自晦。会伯父罗仇、麹粥从吕光征河南,光前军大败,麹粥言于兄罗仇曰:“主上荒耄骄纵,诸子朋党相倾,谗人侧目。今军败将死,正是智勇见猜之日,可不惧乎!吾兄弟素为所惮,与其经死沟渎,岂若勒众向西平,出苕藋,奋臂大呼,凉州不足定也。”罗仇曰:“理如汝言,但吾家累世忠孝,为一方所归,宁人负我,无我负人。”俄而皆为光所杀。宗姻诸部会葬者万余人,蒙逊哭谓众曰:“昔汉祚中微,吾之乃祖翼奖窦融,保宁河右。吕王昏耄,荒虐无道,岂可不上继先祖安时之志,使二父有恨黄泉!”众咸称万岁。遂斩光中田护军马邃、临松令井祥以盟,一旬之间,众至万余。屯据金山,与从兄男成推光建康太守段业为使持节、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建康公,改吕光龙飞二年为神玺元年。业以蒙逊为张掖太守,男成为辅国将军,委以军国之任。 
  业将使蒙逊攻西郡,众咸疑之。蒙逊曰:“此郡据岭之要,不可不取。”业曰:“卿言是也。”遂遣之。蒙逊引水灌城,城溃,执太守吕纯以归。于是王德以晋昌,孟敏以敦煌降业。业封蒙逊临池侯。吕弘去张掖,将东走,业议欲击之。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弗追,此兵家之戎也。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纵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业赖蒙逊而免,叹曰:“孤不能用子房之言,以至于此!”业筑西安城,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蒙逊曰:“莫孩勇而无谋,知进忘退,所谓为之筑冢,非筑城也。”业不从。俄而为吕纂所败。蒙逊惧业不能容己,每匿智以避之。 
  业僭称凉王,以蒙逊为尚书左丞,梁中庸为右丞。 
  吕光遣其二子绍、纂伐业,业请救于秃发乌孤,乌孤遣其弟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卫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蒙逊谏曰:“杨轨恃虏骑之强,有窥觎之志。绍、纂兵在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业惮蒙逊雄武,微欲远之,乃以蒙逊从叔益生为酒泉太守,蒙逊为临池太守。业门下侍郎马权隽爽有逸气,武略过人。业以权代蒙逊为张掖太守,甚见亲重,每轻陵蒙逊。蒙逊亦惮而怨之,乃谮之于业曰:“天下不足虑,惟当忧马权耳。”业遂杀之。蒙逊谓男成曰:“段业愚暗,非济乱之才,信谗爱佞,无鉴断之明。所惮惟索嗣、马权,今皆死矣,蒙逊欲除业以奉兄何如?”男成曰:“业羁旅孤飘,我所建立,有吾兄弟,犹鱼之有水,人既亲我,背之不祥。”乃止。蒙逊既为业所惮,内不自安,请为西安太守。业亦以蒙逊有大志,惧为朝夕之变,乃许焉。 
  蒙逊期与男成同祭兰门山,密遣司马许咸告业曰:“男成欲谋叛,许以取假日作逆。若求祭兰门山,臣言验矣。”至期日,果然。业收男成,令自杀。男成曰:“蒙逊欲谋叛,先已告臣,臣以兄弟之故,隐忍不言。以臣今在,恐部人不从,与臣克期祭山,返相诬告。臣若朝死,蒙逊必夕发。乞诈言臣死,说臣罪恶,蒙逊必作逆,臣投袂讨之,事无不捷。”业不从。蒙逊闻男成死,泣告众曰:“男成忠于段公,枉见屠害,诸君能为报仇乎?且州土兵乱,似非业所能济。吾所以初奉之者,以之为陈、吴耳,而信谗多忌,枉害忠良,岂可安枕卧观,使百姓离于涂炭。”男成素有恩信,众皆愤泣而从之。比至氐池,众逾一万。镇军臧莫孩率部众附之,羌胡多起兵响应。蒙逊壁于侯坞。 
  业先疑其右将军田昂,幽之于内,至是,谢而赦之,使与武卫梁中庸等攻蒙逊。业将王丰孙言于业曰:“西平诸田,世有反者,昂貌恭而心很,志大而情险,不可信也。”业曰:“吾疑之久矣,但非昂无可以讨蒙逊。”丰孙言既不从,昂至侯坞,率骑五百归于蒙逊。蒙逊至张掖,昂兄子承爱斩关内之,业左右皆散。蒙逊大呼曰:“镇西何在?”军人曰:“在此。”业曰:“孤单飘一己,为贵门所推,可见丐余命,投身岭南,庶得东还,与妻子相见。”蒙逊遂斩之。 
  业,京兆人也。博涉史传,有尺牍之才,为杜进记室,从征塞表。儒素长者,无他权略,威禁不行,群下擅命,尤信卜筮、谶记、巫觋、征祥,故为奸佞所误。 
  隆安五年,梁中庸、房晷、田昂等推蒙逊为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赦其境内,改元永安。署从兄伏奴为镇军将军、张掖太守、和平侯,弟挐为建忠将军、都谷侯,田昂为镇南将军、西郡太守,臧莫孩为辅国将军,房晷、梁中庸为左右长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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