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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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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已经恢复了活跃,海二说我记得志高是讲过的。 
  志高说,是想不到的便宜,那次我跟表哥在采石场外称了一大包酥糖,只花了三块钱,很好吃的。 
  大头说,有这样的好事。 
  志高说,这一带到处都是糖厂,自然就便宜了。 
  话音未落,又一道闪电划来,在前面不远的山顶上炸开,血光一团,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噼噼啪啪砸落下来。 
  坏了,坏了,暴雨来了,海二说。 
  秋生哥,要不要躲一躲?大头问。 
  躲个屁,往前奔,志高说。 
  暴雨顷刻间就把我们浇湿了。雨水让我们清醒过来,明白自身的处境。我打了一个哆嗦,吩咐志高把烟保存好,那东西到时候要提神的,志高说,看我都糊涂了,要得,要得。 
  我们就这样空着肚子离开了那个令人伤心欲碎的小村。更大的狂风和暴雨立刻洗去了我们在小村留下过的足迹。 
  狂风席卷着暴雨向我们兄弟横扫而来,我们仍旧手拉着手,顶着狂风暴雨蹒跚而行。狂风似涛,暴雨如注,人几乎难以睁开眼睛。脚下已是大水漫流,半尺深,得着行走。四处是风声、雨声、哗哗的水流声,树木折断的吱嘎声也时不时地传来,令人心惊肉跳,举步惶惑。 
  暴雨引发了山洪,四面的大水汇聚而来,高速公路实际上已变成了一条流量可观的河流。我们走的是缓坡,逆水而行,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海二是我们中最饿最困的一个,他几乎是靠我和大头拖着的。我咬紧了牙关。我想到诺亚方舟,想到生命已是最后关头了,想到家乡的一个叫做红莲的姑娘,最后想到了杰克·伦敦《热爱生命》里的那个淘金者。我在心中默念着,热爱生命,热爱生命!并在手上使力把热爱生命的讯息传达给我的兄弟们。为了保存体力,我不想大声地喊,喊也怕他们听不明白。果真,我的兄弟们也都使了劲,挣扎着前行。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其实并没走多远,只翻了一个小山坳,我们就再一次看到灯光了。那灯光透过厚厚的雨帘,星样的,想起来应该是隔我们不远,但它像科罗连升散文诗中所写的那样,我们还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幸好是下坡,借着流水的冲击,不像上坡那样的费力,只是在过一座脚下是汹涌流水的小桥时颇费了一番周折,我们就到达了那个叫做宏达公司的砖瓦厂。 
  砖瓦厂里灯火通明,场地上有人还在干活,拉扯油布盖砖瓦胚子,一个黑矮的胖子站在屋檐里的干处指手画脚,看他那神情已是暴跳如雷,却又不愿去雨中亲自动手。这人无疑是砖瓦厂的老板。我们兄弟不加商量就朝那老板奔去,依然是我在前,他们三人在后,凡是要交涉的时候,总是我打前锋,谁叫我是头儿呢。 
  直到我们走到那栋房子的屋檐下,那老板方感觉到身边来了人,转过脸来厉声地问,干什么的? 
  我们兄弟已疲惫不堪,一身精湿,灯光下形容憔悴,东倒西歪。我振作精神,抖落一身雨水,拢了拢额前的乱发,问那老板,老板,你这里要不要人做工? 
  这次,我没有直接向那老板提出找东西吃,而是采取迂回战术。这一战术果然奏效了。 
  找工的,老板疑虑地打量我们,你们四个都找工做?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但也并不柔和。 
  我说是的,并向大头海二和志高使眼色。我们当务之急是要骗一顿饭吃,至于干不干,那得看待遇,也就是工价如何。 
  嗯,个儿都不错,像有力气的样子,老板好像对我们很满意,他指着在场地上干活盖油布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三个人说,那几个四川仔他妈的不想干了,我这里正好缺人。 
  他想了想,又问,你们是哪里人? 
  我说湖南的。 
  老板问有身份证吗? 
  我说有有。大头他们也说有有。我怕大头他们掏身份证给老板,忙说,老板,我们一整天没吃饭,又走了长路,实在是饿极了,也累极了,我们明天才能干活。 
  不急,不急,老板说,我去厨房看看有不有剩饭,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干活。给我做工不会亏了你们的,你们去打听打听,谁不说我是一个好人啦。 
  我说谢谢老板。 
  大头赶紧也说谢谢老板,你好人有好报的。 
  那老板对屋里大声招呼,曾超平,曾超平,你来一下。 
  叫做曾超平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瘦高个儿。他从里面跑出来,问老板有什么事。老板说刚招了几个打工仔,是你的湖南老乡,还没吃饭,你带他们去厨房吃饭。还有没有剩饭? 
  有,有,曾超平说。招呼我们跟他去。 
  厨房就在这栋房子里,曾超平看样子是个伙夫,他利索地围好围兜,一边揭锅盖为我们张罗饭食,一边问我们是湖南哪里人。 
  大头抢着说我们是湘西的,大哥你是哪里人? 
  曾超平说他是常德人,都是一方人,湘西老乡。 
  饭菜端上来,饭是蒸的,极干燥,菜是煮的菠菜叶子,上面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油瓣子。你们饿坏了吧,曾超平对不住人似的说,就这些了。 
  我们兄弟实在是饿极了,也不客气,端碗大嚼起来。 
  外面仍是狂风大作,猛雨打窗。 
  曾超平也坐下来抽烟,问我们从哪里来的,怎么搞得一身的湿? 
  莫讲了,海二说,日他屋娘,别人宰了我们。接着把我们的遭遇讲给曾超平听。 
  末了,大头抱怨着说,不晓得哪么搞的,公路上没一辆车,拦辆便车也拦不着,只好斗着雨走。 
  曾超平说,你们不知道呀,今晚上有个叫做什么的台风在汕头市登陆。 
  志高说,你讲什么风? 
  曾超平说,是台风。 
  啊?!我们兄弟一齐张大嘴巴,忘了吃饭,看着曾超平。 
  难怪有这么大的风呀,大头说。 
  我说不像呀,台风不止这么大吧。 
  曾超平说,是台风,这里隔汕头还远,一两百里的路,又有山,风弱些了。 
  还弱,就这风差点送命了,大头说。 
  我日,命差得要死,一碰就碰上台风!志高说。他又问,你们这里怎么还有电? 
  是老板自己发的,砖瓦露在外面得盖好,曾超平说,吃呀,吃呀。 
  我们兄弟再也不顾台风不台风的,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一大盆饭。我们的吃相一定很不雅观,吧嗒吧嗒,猪样地拱,盆里的饭就渐渐少了。 
  我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突然听到老板愤怒的吼叫声,滚你妈的蛋,你们不干自然会有人干。接着又传来啪的一声耳光响。曾超平推开打饭的窗口往外望,我们也往外望。见老板正在教训从场地上干活回来的三个人。那三个人都是青年,年龄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其中一个小平头捂着腮帮,想必挨耳光的是他了。 
  妈的×把人不当人,志高说,我看这老板是一副死相,要是我,今晚上就请他挨刀子。 
  乱讲,我制止志高,吃你的饭,不要多事。 
  那三个人是哪里的?大头问曾超平。 
  曾超平说是四川人,怪可怜的,也同你们一样半路上被人甩了,就到这里来找工做。他把窗子关上,轻声地说,这老板姓林,心黑着呢,那几个四川仔干了一个多月了,不给发一分钱工资,他们连抽烟的钱也没有。那几个人不想干了,又没路费,走不动身,就找老板要工资,老板推说过几天发,却总不见发。特别是这十几天里,老板把他们三个盯得紧。老板有个亲戚在汕头气象局工作,早就知晓今晚上有台风,你想台风肯定要损坏房屋,他就加紧生产砖瓦,想卖高价钱,这不,他们几个就得没日没夜地干活…… 
  志高说,他娘的这么黑心,川老鼠就是差劲,不然今夜就有戏看了。 
  海二说,不一定吧,我看这几个人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大头说,是有点贼眉鼠眼的。 
  我问曾超平,这砖瓦厂有多少人? 
  曾超平说,砖瓦厂一共有四十几个人,除了那三个四川仔和我,其余的都是本地人。 
  大头不解地问,曾大哥,这老板对你好像过得去,他少不少你工资? 
  曾超平说这你们就不晓得了,我姐嫁在这里,林老板跟我姐夫是同宗。 
  难怪,大头说,大姐好大年纪了,哪么嫁到这里来了,千里万里呀! 
  我拿眼剜大头,示意他莫问那么多,但大头还是把话说出口了。 
  哎,曾超平叹了口气,沉吟半晌,他说都是老乡,我也不瞒你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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