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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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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楚楚玩了几天,觉得有些无聊了。就去街上买了一套炊具,自己做饭。因为常把锅、碗、瓢、盆弄响,影响了孙宇航的创作,孙宇航就发火。小两口就小声地斗嘴。后来,白楚楚哭了,嚷着要回县城去。孙宇航说:“你以为还能回去呀?工作也辞了,回去跟这里还不一样。你不是学中文的吗?没事就写点诗歌嘛。老可不是办了一本油印诗刊吗。” 
  白楚楚就听了孙宇航的话,开始学着写诗。白楚楚上师专时读过两本台湾诗人席慕容的诗,就学着席慕容的路子写了十几首。她把诗带给我看。我说:“小白,你这诗太简单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模防席慕容的。”我这一说白楚楚脸就红了,后来也就不再写。 
  孙宇航和白楚楚本来就不多的一点积蓄几个月就用光了。孙宇航原本是打算到文化艺术村后靠卖画为生的,他来时对此充满了自信,可到文化艺术村后他一张画也卖不出去。他们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拘谨。孙宇航已经两次跟我借钱,我那时身边有点钱,是私下里替一个书商写武侠挣的。孙宇航第二次跟我借钱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脸红着说:“画一脱手挣了钱我就还你。”我听了他这一说就安慰他,我说:“宇航,什么时候还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该计较的。只是你不要总想到画画挣钱,你这样想挣钱反而挣不到。” 
  一天傍晚黄爱华回来就冲我嚷,说她的皮裙不在了,一个劲地问我把她的东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看着她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就起身跟她一起找。我说:“早上我还看见它摆在这儿呢。”黄爱华就说:“那一定是你带其他女人来睡觉,把我的皮裙顺手牵羊了。” 
  我听了黄爱华的话没好气地说:“对了,来的那个女人没穿东西,同我睡了觉后我拿裙给她遮羞了。” 
  我和黄爱华都笑了起来。过了一会黄爱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可舟,真奇怪,摆在家里的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我说:“别想你的皮裙了,你这样的女人,穿不穿一回事。走,我请你吃晚饭,算是弥补你的损失。” 
  我打开抽屉,发现抽屉里的二百元钱也不在了。我想,我一天都在家,什么小偷会当了我的面偷东西而让我不觉得呢?我坐在椅子上回忆了一阵。中午只有白楚楚来过,她来借书看,楼下有补皮鞋的在吆喝,我就让白楚楚坐一会儿,提了我的一双前面开口的皮鞋下楼去补。 
  那么说,偷我东西的是白楚楚了。我心里想。但我没把这个想法跟黄爱华说。因为白楚楚毕竟是我的朋友的妻子。 
  白楚楚后来偷一个舞蹈演员晾在外面的裙子被当场发现了。舞蹈演员冲过去给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她是小偷。白楚楚“咚”的一声就跪在了舞蹈演员的面前。她说:“我求求你,你小声一点好不好,别让我丈夫听见。我下次不敢了。” 
  “你还怕你丈夫听见,说不定就是你丈夫唆使你来偷的哩!这文化艺术村也真是的,连小偷都住进来了。”舞蹈演员大声地说。 
  许多人听说抓到了小偷,就都从自己的屋里下楼来看。有人说:“这不是孙宇航的妻子吗?孙宇航也真是的,怎么会找个小偷做妻子呢?” 
  孙宇航听说自己的妻子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有点不相信。他和白楚楚同学、恋爱多年,她什么时候偷过别人东西了?但当他明白是事实时,他差点昏了过去。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了。 
  白楚楚是我扶回去的。我下楼去对舞蹈演员说了声对不起,就把白楚楚带走了。白楚楚刚被我扶进屋,孙宇航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白楚楚白白净净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耳光。他像疯子一样把白楚楚按倒在地,脱下皮鞋在白楚楚身上一个劲地狠打。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开。 
  “楚楚,你丢人呀,你让我怎么在文化艺术村呆下去哟!”孙宇航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放悲声。 
  白楚楚却在这时从墙角拿起了菜刀要抹脖子。我慌忙扑上去,把菜刀夺了下来。 
  “老可,你把刀给我,你让我死吧。我没法活了。老可,我是迫不得已呀。孙宇航把我带到这里来,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和他常常为明天的饭菜钱发愁。他硬着头皮到处借钱,除你借过两次给他,谁也没再借给他。人家不相信他。我知道他来这里混不容易,他不就是想出息嘛。可现而今不能空着肚子呀。你说我一个妇人家,能怎么帮他嘛。我想来想去,就想到偷了,偷衣服去当,换钱买米。老可,我不是人啊,我偷了爱华的皮裙,和你抽屉里的两百元钱。”白楚楚哭着说。 
  “你……你……连老可你都偷了。”孙宇航指着白楚楚说。忽然间,孙宇航抱住了我的脚:“老可,我对不住你呀!” 
  “宇航,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楚楚拿了我抽屉里的钱和爱华的皮裙时,我就该找楚楚谈谈或者告诉你,也就没今天这样的事了。你别太责怪楚楚,她也是为了你才去偷的。下次别再做就行了。你也别想得太多,文化艺术村这儿能宽容一切错误的。”我安慰孙宇航。 
  “老可,是的,不该怪楚楚,都怪我,怪我孙宇航没本事呀。画画,创作,我不是这块料呀!”孙宇航说,眼睛望着完成的一大叠画出神。 
  我把白楚楚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正欲转身离去时,孙宇航擦燃火柴,把他的画点着了。我慌忙扑过去灭火。但火一下子蹿了起来。我自知扑不灭了,就看着这些画变成火焰和轻烟。 
  孙宇航跪在火堆前,双手捏成拳状。他把拳头举过了头顶。他大骂了一声。骂声像炸雷一样在屋子里爆开来—— 
  “艺术,我日你娘!” 
   
  5 
   
  住在文化艺术村的施磊,原来是一个搜集整理民间文化艺术的。他跟别人来文化艺术村的动机不一样。其他的人来这里是为了变得更先锋和更前卫一点,而施磊来这里却是要实施对先锋与前卫的反动。施磊认为,西方文化正堂而皇之地入侵东方文化,而文化艺术村的人正在充当艺术的“伪军”。 
  施磊来文化艺术村是抱着一种战斗的心情来的,他一进入文化艺术村就把所有的人都看成了他的敌人;他为有这样一群观念上的敌人激动不已。他想,要是他们纠集起来对他实行宣战该有多好,但文化艺术村不是军营,居住的也不是战士。他们沉醉于他们自己的艺术,对别人对他们的评价和看法不以为然。所以,施磊在文化艺术村的一块墙上弄的那块黑板在他们的眼里是滑稽的。施磊那种像“文化大革命”时期出黑板报似的批判文章在艺术家们之间成了一种笑料。人们不把施磊那点简单的思想当回事让施磊既寂寞又孤独。战士是不能孤独和寂寞的,战士需要枪声和炮声。没有对手的战士是悲哀的,这意味着战士也将不是战士。在这样的心情面起,施磊就成了一个无聊的人。 
  施磊于是去大学里贩卖他的思想。他在大学里的讲座中抨击西郊文化艺术村。他像是在给大学生们叙述一场战争,但大学生们很厌倦这种毫无目的的“狂轰滥炸”。这也难怪,连军事演习都要分蓝军和白军。大学生们感兴趣的是西郊文化艺术村里那些画家、诗人、前卫戏剧家、舞蹈演员、摇滚乐手等等的创作与生活。所以,从很大程度上讲,施磊成了西郊文化艺术村的业余宣传员。施磊在大学里演讲的唯一收获是赢得了一个大学二年级女生的爱慕。施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她从学校带了出来,带到西郊文化艺术村里来,就把那女生给睡了。那女生还是个处女,面对床上的点点桃红施磊有些发怵。施磊后来弄大了女生的肚子,害得人家被开除了。女生被开除后就粘上了施磊。从此,施磊就把这女生当成了敌人,两人不停地吵架和打架,直到这女生后来跟一个贩卖香烟的商人走了,这种战争才宣布了结束。 
  我认识施磊是有一天他拿着一叠他过去收集的乡间民歌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在我的油印诗刊上发表几首。我认真看了他带来的民歌,发现都是些山头情歌。我婉言谢绝了他。我对施磊说:“你没有必要住在这儿,你该到山村去,到田野里、山坡上去。我说,你认真搜集整理一下民歌,这也是一种对文化了不起的贡献。”施磊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能走,除非不存在文化艺术村。只要这些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没法健康地生存。” 
  施磊的观点让我吃惊。他怎么会考虑问题到如此简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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