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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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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阿英,那葫芦丝多少钱一把。
  看到马欢的那身打扮,知道马欢也是小吃街的。阿英笑了笑,说都是小吃街的人,想买的话可以优惠。
  马欢却一副大大咧咧的派头,他说不用不用,该多少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好不好学?阿英说,好学,很好学的。
  此后马欢便喜欢上了葫芦丝了。一有空闲,他就捧着那把葫芦丝练习。开始的时候,他是一边叫卖着“白水羊头”,一边吹葫芦丝。吹得大凤直打冷战,她说快拉倒吧你!跟驴叫似的,吹得我这身上都酥酥的……
  后来马欢就不在铺子前吹了。胖老板不让他吹。他说,你丫是吹尿壶的,还是干活的?一句话,问得马欢满脸通红。
  不能在铺子里吹了,就在宿舍吹。下了班,马欢啥都顾不上了,棋也不下了。他往床边上一坐,就是个吹啊——吹得如饥似渴,吹得忘乎所以。有一次红鼻子头都睡觉了,他还呜呜咽咽地吹呢。这时候,红鼻子头的脾气已经好多了。因为在几月之前,他被人用小刀子给捅过一次。捅他的人,听说是个内蒙古的小伙子。当时,两伙人在同一个小餐馆里喝酒。喝着喝着,红鼻子头的目光就和临桌一个陌生小伙子的目光碰上了。半天半天的,谁都没有挪开。最后还是红鼻子头主动了一些。他说瞅啥?不认识你爷爷呀?当时,一听红鼻子头是东北口音,与那个内蒙古小伙子一起喝酒的两个南方小伙子,谁都没有吱声。东北人不好惹,这句话他们是听说过的。从南到北,许多地方的人都这么说,甚至成了社会上的一句普遍用语。其实这话说得非常不对,从某种角度上讲它具有一定的破坏意义——不仅仅是破坏了东北人的形象,作为一种“暗示”,许多头脑简单的人,就是顺着“这根杆子”造上去的——东北人怕谁呀?整!这才要命呢。
  只是,那个内蒙古的小伙子面对着这么一个红鼻子头,却不服,还犟嘴。他说你怎么张口就骂你爹?结果,红鼻子头上前就扇了他一个嘴巴子。那个内蒙古的小伙子这才不吱声了,老实了。后来不管红鼻子头点着他的鼻子咋骂,他就是个不吱声。红鼻子头觉得特没劲,一点不过瘾。在离开餐馆往回走的路上,他突然不走了。他说不行,他还想再给那小子一个溜子!挣牛似的被两个同伙拉住了。拉住之后,便一人架着他的一只胳膊往回走。没想到,刚拐过一个墙角,他就觉得后背扎骨般地“冰凉”了一家伙。要不是两个人正架着他的胳膊,他就被“冰”倒了。两个伙计扭头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同时“呀”了一声。
  完了!小刀子还在后背上安着呢!
  红鼻子头在医院里躺了十多天。其间,他反思了不少事儿。有一天,马欢和几个伙计去看他。红鼻子头很感动,也很惭愧。他说兄弟我还骂过你呢。马欢说,啥时候的事了,我早忘啦。红鼻子头用手比画着说,兄弟,就差这么一点点儿,多说一韭菜叶子,就干到心脏了。说着,他长叹一声,啥也别说了,教训啊!
  有了这次教训,红鼻子头老实多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我都三十多岁了,跟你们些个小崽子扯啥呀扯!可话是这么说,现在,听马欢没完没了地吹那个葫芦,红鼻子头还真是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他才抬着脑袋看着马欢说,人都睡觉了,你怎么还吹?
  马欢像没听见似的,还吹。
  这一下,可把红鼻子头气坏了。他二话没说,光着屁股就窜过来了,他上前夺过马欢的葫芦丝,照着床栏杆就是一下,只听嘎巴一声,挺好的一个葫芦丝,被磕得稀碎。
  马欢不急,也不恼。他甚至还冲着红鼻子头嘿嘿地笑了两声呢。他说,谢谢。
  这一下,反倒让红鼻子头心里有点够不着底了。他看着马欢,问他什么意思。马欢说没什么意思。看着马欢得意的样子,红鼻子头不知道说啥了,他用一种结束性的口气骂了一句“操”,然后,便光着屁股回床睡觉去了。
  其实,马欢还是有意思的。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借着买葫芦丝的机会,再接触一次阿英。不知为什么,马欢非常喜欢接触阿英。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她那两条齐肩的辫子,以及她吹奏出来的葫芦丝的曲子,都有一种令他向往的东西。老实说,为了讨好阿英,在此之前,马欢还特意把自己买来的葫芦丝的嘴儿弄坏过一次,然后又去买了一把。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两回熟嘛。
  三次之后,马欢就把阿英“买”熟了。人一熟,马欢发现阿英其实是个很好接触的人。她投架子,不保守,说起话来也是嘻嘻哈哈的,很随便。但是她随随便便的一颦一笑一回眸,都特别有感染力——让马欢再也放不下了。有时候,他站在铺子前,听着从小吃街拐角飘过来的葫芦丝声,听着听着,人就犯呆了,竟常常忘了喊号。他决心要学会葫芦丝,像阿英那样,吹奏出非常好听的曲子!
  糟糕的是,尽管马欢非常卖力,他那几根粗胖的手指头却总是不听使唤。全不像阿英的手指,那么轻盈,那么灵动,抚在音孔上,就像飞鸟振翅似的,一种好听的曲子便轻轻地滑出来了。
  马欢就总是找机会去请教阿英。开始,阿英非常热情地指导过他几次。她耐心地告诉马欢,如何动指,如何用气。后来发现马欢老不入门,阿英才泄气了。她说,你可真笨哎,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当时,马欢脸都涨红了。他觉得非常没面子。他真想告诉阿英,说他不笨,他有艺术细胞!虽说他不会吹葫芦丝,但是他会唱歌,《走西口》、《赶牲灵》、《蓝花花》、《哪哒也不如咱山沟沟好》……他唱的这些陕北民歌,比葫芦丝吹出的曲子都好听!此外,流行歌曲他也会。而且,他还在一个叫“风”的小乐队里搞过一阵子音乐呢。
  可是这些话,马欢却一直没对阿英说出来。他没说出来,开始是因为他的自尊心让他张不开口。后来,则是因为情况变了——他发现,尽管他非常喜欢阿英,敬重阿英,甚至一见了阿英就有点莫名其妙地紧张,可是阿英对他却总是嘻嘻哈哈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在意他。特别是越混越熟之后,阿英就不叫他的名字了,而是叫他“企鹅”。企鹅就企鹅吧,马欢想,企鹅不就是胖点吗?企鹅不烦人,企鹅的样子还挺可爱呢。没想到,有一天阿英又不叫他企鹅了,竟直截了当地叫他“羊头”!
  她说,羊头,你不好好卖你的羊头,又瞎溜达啥呢?
  这一声“羊头”把马欢整个人都叫傻了。当时,他觉得心都疼了一下。那天夜里,马欢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羊头是个什么东西?太难听了!马欢觉得特委屈,又觉得特自卑。他都绝望了。老实说,他宁可被人打一个耳光,也比阿英喊他一声“羊头”好受得多啊。
  不想,就在这时候,二旦的歌声又火上浇油般地从楼下传上来了——
  这么长的个辫子  辫子哎
  探呀么探不上个天
  这么好个妹妹呀哎
  见呀么见不上个面
  这么大的个锅来 锅来哎
  下不下两啦颗颗米
  这么旺的些火呀哎
  烧呀么烧不热个你
  三疙瘩瘩的石头  石头哎
  两呀么两疙瘩瘩砖
  什么人呀让我哎
  心呀么心烦乱……
  在静夜里,二旦的歌声显得呼天喊地,叫魂似的凄凉又悲怆,直捅马欢的心窝,气得马欢在宿舍里转来转去,找了半天,最后,竟把床下用来撒尿的大可乐瓶子抄了起来,顺着窗子就砸下去了。当时,二旦正蹲在地上,一边唱歌,一边处理泡泡糖呢,“啪”的一声,可没把二旦吓死!他立刻像皮球似的弹了起来。接着,便冲着头顶上的宿舍,好一阵子骂!,
  二旦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操蛋的事竟然是马欢干的。
  从此,马欢再也不学葫芦丝了。他想,学那个鸡巴玩意儿有什么用哇!
  马欢不学葫芦丝,但是那些好听的葫芦丝曲子,却常常从街角那边飘过来。《月光下的凤尾竹》、《知道不知道》、《阿哥呀阿妹啊情意长》……旋律是那么委婉,那么轻柔,柔得马欢心里乱七八糟的。他突然来了力量。吃来——白——水——羊——头——
  一声长喊,惊天动地。
  也许,只有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喊,马欢才觉得好受些吧。
  日复一日。
  阿英的葫芦丝声总是那么优美,但小吃街里,却没有了那种惊天动地的喊号声——马欢病了。他浑身发烧,嗓子疼得厉害,像是喉咙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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