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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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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我终于走进了有屋顶的房子,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也有人送饭给我吃。可惜我病了,不然这岂不是太好了。
  令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他们对我这样好,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离开房间,我更不懂的是他们为什么人人都戴口罩、戴手套,也从不和我们讲一句话。我是个小乞丐,没有问人的习惯,何况我又病了,也没有力气问。晚上,外面风大雨大,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因病而很不舒服,但是却有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我知道风雨这次淋不到我了。可是我的病却越来越重,我不是唯一病重的,隔壁的一位已经去世了,有人将他用白布包起来,抬了出去。他们轻手轻脚地做事,就怕打扰了我们。
  每次医生来看我的病情,都摇摇头,我知道我睡去以后,有可能不再醒来。一位修女来了,她来到我们床前,握住我们的手。我注意到她没有戴手套,只戴了口罩,她握我的手时,眼睛里都是眼泪。她为什么要哭呢?难道她不知道我已不想再离开这里了?如果我离开,我要回去做乞丐,而且要做一辈子乞丐。我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从来没有人握过我的手,从来没有人关怀过我,我为什么要回去过这种生活?
  其实,我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进入一间有屋顶的房子,睡在一张床上。现在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真该感激这些好心的医生和护士。我当然有一点好奇,为什么过去穷人生病都没人理,这一此不同了,像我就受到这种舒服的待遇。
  我感到非常虚弱,在我清醒的时候,我要祈祷,希望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好心的医生、护士和修女们,都能够在来世过得好一些,不要像我这样一生下来就是乞丐。不要替我难过,虽然我可能再也不会醒了,可是我现在头上有屋顶,身下有一张软软的床,今天下午有人用不戴手套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还能不满意吗?
  (紫檀木难摘自台湾联经出版社《让高墙倒下吧》一书)
  这里就是天堂
  ●阿诺德?凡恩 ○郑衍文 编译
  弗伊大婶和她的爱猫索菲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大婶没有子女,索菲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必须承认,这小猫确实招人喜爱。索菲知道弗伊大婶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甚至连弗伊大婶夜里什么时候脚凉了都知道。每当这时,它总会乖乖地跑到床上,依偎在弗伊大婶的脚下。所以,弗伊大婶管索菲叫“暖脚壶”。大婶有点耳背,每当家里有人来,索菲总是跑到门前,然后“喵喵”地叫她。
  乖巧的索菲年龄大了。大婶经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带着她去给索菲看病。说实在的,大婶照顾索菲比照顾自己都要周到。她自己有点不舒服,也不去看医生,服一片阿斯匹林就对付过去了。可要是索菲打声喷嚏或咳嗽一下,那就不得了,我们必定要马上去看兽医。
  当弗伊大婶在电话中对我歇斯底里地哭诉“索菲死了,我的小索菲死了”时,我着实吃了一惊。
  弗伊大婶哽咽着说:“你知道,夜里我总是睡不安稳,医生就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可我不喜欢那药片的味道。医生告诉我,往瓶子里滴一滴香草精,药片就会像糖果一样香甜。今天早上,索菲跑进卧室,碰翻了我的药瓶。她肯定是闻到了药片的香味,几乎把瓶里的药片吃得一干二净。”
  弗伊大婶忍不住哭哭啼啼:“你知道我和索菲相伴多长时间了?”不等我回答,大婶继续哭诉:“我们在一起已经12年了。昨天,我还给它买了一种新猫食。听说,这种猫食比较软,适合岁数大的猫儿吃,它和我一样,牙齿都开始脱落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大婶抽泣着问。
  “真让人伤心。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用纸袋把索菲的尸体装起来,然后放到垃圾箱里,打扫卫生的人会把它带走。”
  “你说什么?”大婶尖叫起来,“把我的索菲放在垃圾箱里?她就跟我的孩子一样。自从你大叔过世后,这么多年,它一直是我最紧密的朋友。我怎么能把它扔在垃圾箱里!”
  “那好吧。”我说,“今天晚上我不能到你家去了。如果你觉得那样办不好,就打车去找兽医,让他找人把索菲送往宠物墓地。丧葬费由我来出。”
  “我还能经常去看看它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想去,我就带你去。”
  “我怎么把索菲带到兽医那儿去?猫篮儿已经坏了好几年了。”
  “把它装在你的旧提箱里。提箱不大,把索菲装在里面正好。”
  “要不要举办葬礼?”
  “不用了,大婶,兽医会给宠物墓地的人打电话的。”
  “好吧。”大婶喃喃地说。
  也只能这样了。我为大婶感到伤心,可又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大约6点钟时,弗伊大婶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阿诺德,我有事要告诉你。”奇怪的是,我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去兽医那儿了吗?”
  “我按你说的去办,把索菲装在手提箱里。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我心想,能坐公共汽车为什么要花钱去坐出租车?于是,我把手提箱放在身旁,掏出钱包看里面是否有零钱。这时,几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走到我身后,一个孩子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抢走了装着索菲的手提箱!我大喊,可没人来帮我。我琢磨着我和索菲的缘分就这么尽了,就回家了。”
  “怎么会这样!”我尽量忍住没笑出声来,“当那些孩子打开手提箱,发现里面是一只死猫,你能想象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吗?”
  弗伊大婶开始笑起来!
  “别慌,故事还没结束呢。索菲又回来了!等我回到家时,它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原来索菲并没有死!我想,肯定是装在手提箱里颠来晃去,终于把它唤醒了。
  “阿诺德,谢谢你的帮忙。我曾为索菲祈祷,让它死后进天堂,可现在她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再去看望弗伊大婶的时候,她已在门上钉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这里就是天堂。”
  (文 锋摘自《青年参考》2007年8月17日)
  乌鲁帕的葵花子
  ●田祥玉 编译
  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发生爆炸后,方圆30公里的地方迅速被隔离为“死亡区”。在受到核辐射侵害的人群中,52岁的玛丽亚?乌鲁帕是其中之一。她的家,在离核电站不到50公里的地方。
  人们仓皇逃离家园,号哭着死也不会再回到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乌鲁帕的丈夫、3个儿子以及年迈的母亲都要离开,但是她说我爱这里,所以不会离开。她哭着送走所有的亲人和邻居,然后回到家里,开始用锄头将干涸的土地刨得松软,准备种一些西红柿和葵花子。
  但是接下来5年,乌鲁帕的土地不再冒出一点绿色。花园荒芜了,地里再也生不出庄稼。她有时躬下身去寻找蚂蚁,蚂蚁都没有了。儿子在数万公里外的城市里写信给她:妈妈,离开那个鬼地方吧。乌鲁帕一个人坐在木质楼梯上爽朗大笑,露出她没有一颗牙齿的牙床。水质不好、没有蔬菜,不到60岁的乌鲁帕牙齿都掉光了,但这并不妨碍她遇到任何可笑的请求时,像精灵古怪的姑娘一样笑得欢畅惬意。
  1992年夏天,乌鲁帕去了一趟基辅。她留下的西红柿和葵花子种子已经用光了,她需要买一些回去。途经一家宠物市场,乌鲁帕买了两只野棕兔和一窝小老鼠。这些小家伙原来在她的花园里泛滥成灾,但是核电站爆炸后,她再也没有发现过它们的踪迹。
  第二年春天,乌鲁帕家里只剩下老鼠邦克。兔子阿比和阿诺,还有邦克的兄弟姐妹都死掉了。邦克是乌鲁帕小儿子的名字,只有这个家伙,偶尔钦佩母亲的选择。乌鲁帕总是将老鼠邦克放在她的左肩,它不太听话,但是和乌鲁帕一样在这片荒凉危险的土地上快乐地活着。花园里开出了第一朵向日葵,乌鲁帕就对小老鼠邦克说:“亲爱的,秋天的葵花子你一颗我一颗好不好,我们连瓜子壳都不给邦克留好不好?”
  邦克去哪里找到了伴侣呢?它竟然在1993年秋天为乌鲁帕生了一大窝小老鼠!还有,乌鲁帕在向日葵招展的花园里,竟然发现了野棕兔和鼬鼠!切尔诺贝利在沉睡了7年之后,终于开始苏醒。为了犒劳邦克,乌鲁帕卷起袖子,赤脚去普里比亚特河抓鱼。她镶了一套雪白整洁的假牙,可以“咔嚓”“咔嚓”地跟邦克比赛吃瓜子,也可以替邦克将鱼刺剔得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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