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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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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窗户乌洞洞的活像一张吸—了一辈子水烟熏落了牙齿的嘴,似乎还敞着着腥臭的痰气呢。
  吴少爷的目光轻轻掠过去,蓦地,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原来对面的老房子矮,窗户的上半部又没有贴油纸,从吴少爷坐的角度看过去,恰巧将屋内的大半情景收入眼底。那间屋子显然光线不好,暗中带红,估计那边还有扇窗子蒙着红油纸。吴少爷凝视了几分钟以后,目光适应了那间屋子的昏朦。他看见了一张床,也是红漆,不过已经斑驳发黑,床上吊着蚊帐,月白底蓝色团花,簇新叫,蕴含着儿许牛硬。吴少爷猜那里头可能住着一位老人,因为床头摆了个破木盆,这大抵是痰盆或尿盆。
  要是个年轻女人该有多好哇!
  吴少爷正遗憾间,蚊帐里伸出一只褐黄色的胳膊来,她衰弱地垂落在床沿边,像截枯木似的晃动着,腕上的金手镯晃出一圈一圈刺目的涟漪。接着,吴少爷看见两双脚,一双中黑色的绣花鞋,在半截肥大的深蓝色裤管下欲露还隐。另外一双脚无疑是男人的,脚比较大,千层底布鞋的边白得吓人,那两双脚在床的侧角停留了许久,随后有半截男人的背影映人吴少爷的眼帘。男人弯下腰去掀蚊帐,尔后他坐在床沿上,看着刚才被他从床里拖出来的那个老女人痛苦地呕着。女人也渐渐移过来厂,她移到窗子正中的位置时,线条优美的侧脸漠然得像没右血肉的美女画像。吴少爷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秆来看去,竟发现她长得和自己的母亲有点儿接近。
  “那个老婆婆是黑布鞋的娘,黑布鞋就是刚才和手很好看的那个梅影哇事的男人,他的孝顺全县有名,他娘得病不会动都十几年了,他服侍得相当好。”
  屎蛋最令火少爷惊陀的地方在于他能够经常准确无误地道破他的心思,而且关注的东西与程度也往往利他有着惊人的相似。吴少爷这回却有些气愤屎蛋的快嘴以及言谈之小的白以为是,闪为这使他感到门已是个真正的废物。
  “你讲得不一定对。我看里面睡的不一定是孝子的娘,你看那个老太婆呕那么苦,黑布鞋怎么不过去捶背?”
  吴少爷其实并非有意和屎蛋唱反调,他只是凭感觉认定黑布鞋不像个孝子——就他目前所见所闻而言。
  “我去问一问。”
  屎蛋说完“咚咚咚”地跑了起来,他显然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离开吴少爷,他边跑边哼着小调。吴少爷第一次觉得屎蛋的足音很恐怖,响得就跟鼓似的。
  屎蛋这一去大半个晌午没回来,吴少爷稍微有些寂寞。在绕着房子打厂两个转,又用打通了节的小竹竿套着阳具朝低矮的木桶里撒一泡尿之后,吴少爷抄起了一本《绝妙好词》。这本书他以前酷爱渎,现在却没有什么兴致。即便他最喜欢的苏尔坡和乍后主,也无法留住他的心。翻了几页之后,吴少爷摇着轮椅把,仍回到了窗户前,对而的窗户全都关上了,虽说是半部还能透光进去,毕竟还是暗,吴少爷看得相当费劲。昏暗中感觉老女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帐子垂落的样子很像某墓上的招魂幡。绣花鞋和黑布鞋肯定已经走出了那叫房子并且顺手带上了门。吴少爷忽然间替床上躺着的人感到悲哀。这种悲哀从心房升腾起来时,雾气打湿了他的思绪,他好像看到日后的自己正枯木一般卧在病榻上接受时间的煎熬。
  她应该死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当这个念头黑蘑菇一般冒出来时,吴少爷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快到中午时,屎蛋终于回来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惨白中遍布惊恐和疑惧。见了吴少爷,他好像要流泪似的。
  “……我在街上看见了他,那个天天来看花花的人,他死了!”
  屎蛋睁大的眼睛好像玻璃珠子做的,晶亮却空洞。吴少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看见了他的瓷像,被嵌在棺材板前头。没错,真的是他呀。我向别人打听了一下,才晓得他是被老婆吓死的。他老婆长得也蛮靓,可惜是个夜叉。他平素总爱跟狗在一起过日子,后来狗死了,他就经常到这里来看他的狗。对,他的狗叫花花。他老婆好像那阵子回娘家去了,前不久说要回来,他吓得喝醉了酒,摔到塘里淹死了,他跟你同年,生日好像也一样。”
  说着,屎蛋唇边浮出一丝促狭的微笑。吴少爷将手放在嘴里轻轻咬着,仿佛在检查手指是不是都在。咬了一会儿手指,吴少爷忽然笑起来:
  “真好玩,嘿,你找着她了吗?”
  屎蛋的回答是摇头,吴少爷又哧哧地笑起来,心里却觉得有块大石头在压着,想喘口粗气都不行。窃窃私语一般的笑声在初夏温润的空气中飞来飞去,吴少爷想起那个雨天,那个雨天的丝茅被雨水浸得涨满情欲,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他倒牢牢记住了“天和茶庄”姜老板的脸,扁扁黄黄的,绷紧的皮肤的确有些像腌在白糖中的嫩姜块。
  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像上一个季节里那么老?
  吴少爷飞快地抽着自己思绪的线团,这样一来春季便一晃而过,快得吴少爷都弄不清东边是否真有那么一座园子,园子里是不是真有一座他一直认为埋着女人的坟墓,还有是不是有过那样一个清秀、俊逸却又忧郁脆弱的男人。
  “你说事情怪不怪?我好像梦见过她呢!”
  吴少爷的这种态度并没有让屎蛋意外。他揉了揉僵硬的双颊,嘟哝着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是在做梦。”
  屎蛋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的迷惘让人同情。
  “世界上什么东西也靠不住,人会病,会老,会死,青春和美貌是随手抹在墙上的灰,一下就掉了。财富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都跟梦一样。”
  吴少爷忽然挺直腰板,对着那扇雕花窗铿然有声地道。屎蛋诧异而有趣地打量着他,觉得吴少爷其实当个戏子更合适。殊不知吴少爷他背的正是以前在赣州府读书时学会的文明戏台词,那股绝望便多少有些滑稽了。
  “嘿,少爷,少爷,你看!”
  屎蛋指了指下面的街道,接着慌里慌张往外跑。吴少爷想到他刚才如鼓的足音,不由捂住了耳朵。屎蛋跟他也有七八年了,吴少爷对他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比较了解的。他想屎蛋可能是看见了某个大屁股妹子。他对大屁股的女人总是格外感兴趣,不过他有时也会出乎意料地喜欢瘦黄瓜,就像他的足音一刻钟以前响如鼓现在却轻巧如猫一般。
  吴少爷扫视了一会儿街道,觉得肠子一般的街道似乎跟刻把钟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同的是阳光淡了一些,路面的龌龊露出来,好像女人洗去铅华之后脸上的斑垢。
  一百年以前这儿什么模样,一百年以后又是什么模样呢?
  想到不可追溯的从前,想到不可预测的往后,再想到不可把握的现在,吴少爷心灰 意冷。
  “阿弥陀佛!”
  他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狺狺地在街上走着。他一只手在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但他的目光却暗器一般袭向女人的敏感部位。吴少爷发现他的贪婪之态以后,忙不迭地替和尚念了一句经。
  “喏,这是我们少爷,就是他想见你。”
  屎蛋这句近乎呢喃的话将吴少爷从似睡非睡中惊醒。吴少爷撑开沉重的眼皮,头一眼看见的是眼球被压迫后冒出的簇簇金花,接着他觉得视野内有只花哨的昆虫在嘤嘤地飞,最后他才觉得屋子里除了他和屎蛋之外尚有另一人。
  “梅影?”
  吴少爷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尔后用手指敲击着轮椅把,故作冷淡地道。梅影抿嘴莞尔一笑,扭摆着纤腰,一团蓝雾似的袅袅飘来。吴少爷一双眼睛锥子似的盯住梅影花苞微微团起的手。那双手轻红粉白,细致的肌肤泛起珍珠般的光泽,纤细的十指和深深的梅花窝体现出一种难得的和谐,也许正因为这样,这双手多了些凡俗的气息,与吴少爷记忆中那双凄美的手有点儿出入。
  “你住的房子有雕花窗吗?”
  吴少爷的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开,定定地落在他苦心建造的红漆雕花窗上。梅影始终没有捕捉到他的目光,心中有些失落,但提到红漆雕花窗,她还是来了精神。
  “以前我家的房子也是这样的窗户,红漆,小小的梅花格,窗沿上摆了花钵。后来有一年的春天下雨,半夜里有人把花全偷走了。不过也有人说那贼其实不是想偷花而是想偷钱,也可能想偷人,谁知道呢!”
  梅影的言谈举止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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