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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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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告诉你的。”
  吴少爷对屎蛋这种“贪功”的行为显然不满,于是作出冷淡表情。屎蛋不吭气了,嘬口吹出几声唧啾的鸟鸣。那个男人倏地停住了脚步,扫往吴少爷这边的目光有些惊讶。吴少爷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并且有种等待的焦灼在全身蔓延,不知为什么,他抬起靠在轮椅边的手杖,轻轻一顶,就将雕花窗给顶开了。他以为这样一来那个哀伤的男人会注意到他,谁知人家依旧保持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态度,旁若无人地踩着嫩得能做菜吃的鹅不食草,慢慢在那个馒头状的土堆旁坐下了。
  “那真是一座墓吗?”
  吴少爷问道。屎蛋含糊其辞地支吾了几句,便借口要上粪寮,匆匆忙忙走了,腋下还夹着一张原先吴少爷从赣州带回来的美女画像。有一次吴少爷曾捏起那张纸片瞧两眼,他发现岁月和他自己的疏懒已经乌黑了美女的樱唇,褶皱了她的桃花脸颊,也许美女的苍老与屎蛋相关?
  这小子是只老骚狐。
  吴少爷为自己能想起这句话而自得其乐了好一阵。然而,转眼间他便陷入了欲罢不能的恐惧:自从看见那扇红漆雕花窗之后,整个世界包括他的生活、他的肉体都变得似是而非了。比如那个男人边上的土堆,从没有人告诉他是墓,他在某一阶段内却认定那是墓;可今天他为什么又会怀疑它不是墓呢?还有,是不是自己真的曾经爬过红漆雕花窗,抑或那只是个绮丽的白日梦,他致残的原因真如屎蛋所言? 
  吴少爷权衡之后,决定川信门已的眼睛面非耳朵更不是嘴。这三者比较一下,似乎还是前者更为可靠。
  此刻他那可靠的眼睛正把这样一画面输入他的脑海:
  阳光明丽得像一件女人的嫁衣。风轻轻地骚扰着逐渐精壮的灌木。远处有白云悠悠地游。一只野狗在园子深处兴奋地追逐一只花母鸡。还有村姑咯咯的笑声逾墙而来,总之是一个典型的春日。
  当然,以上是整体背景,真正的主角是园小的那个男子,男子看样子和吴少爷的年岁相仿,穿着举止都显得颇有教养。门从走近这座馒头状的土堆后,他一直跪坐在土堆前。他好像有些怕见太阳,所以背东而西,这样倒方便了吴少爷,他什么力气也不川花,就可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乃至表情。青年男子的眼力在吴少爷看来绝对有问题,他虽然经常坐在土堆边发呆,却似乎从没有看见对面的人在窥视他。吴少爷此刻与其说感到诧异倒不如愤怒:这位陌生的男子凭什么忽略鼎鼎大名的吴少爷的存在呢?
  “喂,你进来!”
  吴少爷大声喊起来,他的声音顺着窗户爬山去,毫不客气地在那男人耳上咬了一口。陌生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惊喜交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再度俯身,非常虔诚地将脸贴在土堆上。茸茸的青草掩盖了他大半张脸,吴少爷奇怪地发现有只飞得正欢的燕子突然掉下来,正巧落在男子的腚上。吴少爷回首一望,见屎蛋果真像自己推测的一样,正捻了弹弓得意的窃笑。
  青年男子忽然站起身,先是屏息谛听,继而四处张望,这回他茫然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吴少爷身上。他犹豫着走到窗下,仰脸望着吴少爷,刚一种梦呓似的口吻问道
  “喂,你刚才听见狗叫了吗?”
  吴少爷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感到屈辱,不由得气紫了脸。青年男子注视了他一会儿后,脸上现出一丝叫人动心的不安与羞涩。
  “真不好意思,看来我真的有病。你刚才讲话的时候,我真的又听见狗叫。”
  男子期期艾艾地解释着,这边却笑了起来,他的笑靥俊美丽又虚弱,吴少爷鼓胀的肚子不山分说地瘪厂下去。
  “鸟呢?就是刚才我射落下来的燕子,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屎蛋看样子是有意要打断他们俩的交谈的,他的话寻衅味十足。
  “什么鸟我都没看见,只有一片树叶落在土堆上。”
  青年男子的回答无疑激怒了吴少爷和屎蛋这两位目击者。
  “你骗人!”
  他俩几乎不约而同地甩了这句火药味十足的话过去,谁知对方根本不予理睬。他只是相当奇怪地偏了偏头,神色中有几分悲切与不敢置信:
  “是花花?花花?花花!等等我呀!”
  陌生男子飞也似的追出了园子。
  那陌生的男子后来又来过几趟。有两次他来时手里捧着束月白色的野蔷薇,还有一次他端了碗红烧排骨。他带来的东西无一例外都供奉在土堆旁。
  “花花,他的老婆叫花花。”
    吴少爷觉得不管是叫花花的女人还是这个陌生的男子,他们都是可羡可慕的有福之人。他们夫妻尽管阴阳隔界、人鬼殊途,却难得有这么一分情愫。
  吴少爷忽然感到自己生命中的某一页原来充满荒唐与凄凉,而且悔之晚矣。
  吴少爷不由自主地逐个去回忆那些交往过的女人。她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簇拥 在他的记忆深处,几乎个个都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吴少爷自己淡漠得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些女人小没有一个叫“花花”,即使行人碰巧叫花花,他对她也缺乏这分铭怀。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屎蛋现在也被吴少爷传染,对什么都采取怀疑的态度。他说现在很多事情都古怪得不可思议,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竞然有不少街坊邻舍宣言从来没听说过有吴少爷这么一个人,更不川说这栋古怪的房子了。
  “今天早上我去买锅贴,有个老人指着我们的房子说是一片空地,你说古怪不古怪?”
  “那个男人知道我们吗?”
  吴少爷除此以外不关心、不介意任何人的评介乃至责难。
  “在路上碰见过一次,当时他在偷看街上刘家的胖女人洗澡,被我骂跑了。他没有说起你。”
  屎蛋流利地捏造了这么个故事。实际他从未在路上遇到过那个男子,而吧周围的人似乎也不知道他。有两个婆婆倒是认识吴少爷和他的房子,并坚持说房屋旁边的园子里经常有牛来偷吃青菜。
  “他喜欢胖女人吗?”
  吴少爷有点儿想笑。一边的屎蛋已经暗笑了许久。他在笑吴少爷的轻信。其实当时悄悄爬到墙上偷看刘家女人洗澡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可吴少爷他哪里又知道呢?
  “我要问问他,真的。”
  吴少爷虽然不怎么信任嘴巴,但他又不得不依赖嘴巴。这种自相矛盾暴露丁他的幼稚与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吴少爷为这句话等了半个多月。这时暮春只剩半截尾巴,男人女人都有些麻木和厌倦了。吴少爷因为把情思全寄托在那一溜戏漆雕花窗上,故而没行多少伤春的感觉。
  “我址义少爷,有人叫我花间诗人,又有人说我专修群芳谱,你明白吧?”
  在那个幕春时节的从个下千,吴少爷终于通过屎将陌生男子唤进了室内。他们并肩而坐亲密无间。然而他们相望的目光却都散发着砭人骨肉的冷气。他们在吴少爷昏暗、呈现枣红色、飘荡着暖烘气息的屋子里凝成隐约可见的白雾,那滚动的姿态仿如一条奔流的河。
  “你说的这个吴少爷足我小时候的伙伴,但显然不是你。”
  陌生男子这天着一套雪白的中山装,齐耳的短发沥淅着往下滴油。他的脸始终低垂着,苍白柔嫩的双唇套住粗大的水烟杆嘴,吮吸时的神态几近贪婪。
  “你撒谎。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吴少爷被他显而易见的谎言激怒,他斥责时有些歇斯底里。陌生男人静静地吸了会儿烟,忽然他抬起脸,凄恻地一笑:
  “你愿意当吴少爷,我认识的那个吴少爷吗?他死了。”
  男人说着站起来,吴少爷顺着光线打量了他一阵,觉得这种能够“惊艳”的男子实在不多见。
  “尽管你说你就是哭少爷,我不会相信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陌生男子影子一样飘了出去。他白色的背影让吴少爷想起在赣州府看过的一出戏《勾魂》。《勾魂》里的书生也是穿着门衣,只是他离开屋子叫每走一步,脚下就绽一朵猩红的血莲花。吴少爷似乎真的嗅见了血腥味,他左寻右找,终于在那个男子遗忘的水炯嘴上发现一抹红色的痕迹
  “不是血,是口红。”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屎蛋突然说道,沾冷的声音吓了吴少爷一大跳。
   “我好糊涂,为什么不问一下花花的事呢?”
  吴少爷捶着自己的脑袋,屎蛋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这一捉吴少爷又吓了一大跳:屎蛋的手看上去粗粗短短,怎么却像女人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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