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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里响起了黄磊清澈干净的声音:
其实很习惯
在风里向南方眺望
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
有一点点难过自己不告而别的逃
但往事如昨我怎么能忘的了……
我低下头来,如昨的往事帧帧回放在我眼前,我看到B的垃圾堆上高高飘荡的洁白的美丽风筝,我听到那句在大雪中被年轻真诚的我们冲着繁华喧闹的城市用力喊出的话: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们都将以最大的热情去拥抱生活。”
B——THE END
C臭小子
看到字母C,便突然想起了高中时代坐在我后面的那个臭小子,那个上课总是驼着背趴着睡觉,把身子窝成了一个大大的C形的小土匪。也想起来了,那些撕打吵闹的快乐时光以及最后从日子中剥开来抽出的一丝丝的忧伤。
高中时代,我们班里有个民间的神秘传说:男女不得坐前后。
传说不论是男生坐在女生前面,还是女生坐在男生前面;都会在此神秘的传说诅咒下日久生情既而产生不一般的关系。所以在高二班级座位大调整之后;我那美丽可人的女朋友莎莎便趴在我耳边女巫般的低语:“男女不得坐前后,你小心哦。”当然,她是此传说的受益者,上课时一回头,就找到了她心中最爱的那个小恋人。从此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彻底在买早饭啊上学放学一起走啊下楼做操啊等细节问题上抛弃了我。讨厌。
于是推开耳边的她,转过身去拽得要死的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把脚翘在后座的桌子上,翻着白眼嚼着香口胶,“喂,臭小子。”却发现后座上巍然卧成一只蜗牛的形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这个臭小子长得虎头虎脑,说话愣头愣脑的可是心里明镜似的聪明,颇有点匪气。偏偏我也是在这一号山头上称王称霸的,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所以自打臭小子落座本小姐后面,日子开始不得安宁也。
交锋从调座位之后的第一个早晨开始。
政治课上我因为没有带书而只能面对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辣妹政治老师发呆。突然我的白日梦游被打断了:
“喂,你的辫子,刷到我了。”后座的臭小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敲了敲我的背。
我用力的甩了甩脑后的马尾巴,“那又如何?”
“影响我睡觉。”
我回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甩到后面桌子上:“把脸罩住。”
啪的一声一把剪刀丢到了我桌子上:“把辫子剪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怒目而视,还未拉开架势就被穿着皮短裙的政治老师喝住:“反了你们,出去站着去!”
当我醒悟过来还在上课时,老师已经不愿听我解释,只好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站到了走廊上,罚站。形象全毁,这全都拜坐我后面的臭小子所赐,气死我了。
“喂,臭小子,看什么看!”横了旁边眼里笑意暧昧不明的他一眼,索性上楼去了。我们高中号称全省最优秀的学校,其教学楼盖得极豪华无比,两边有直升的学生电梯,卫生间也是洗手液擦手纸巾一一俱全,就是外观上像一个巨大的WC。这个超级WC的顶楼有一片开阔的天台,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翻上去休息。有的时候是和莎莎她们一起买了早饭带上去吃,有的时候是躲在上面逃体育课800米长跑的考试,更多时候是一个人躺在上面看大朵大朵的云彩如容颜般的从这个城市上空掠过。
后来的日子里那个臭小子几乎天生是和本小姐作对的,分组的诗词讲解,我要是号召本组讲一套纳兰词,他就非要朗诵“八千里路云和月”。班里班服民主化,我要是提议班服做成英伦格子制服,他就肯定在捣鼓男生一起穿中山装做班服。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大体上就是:他讽刺我小资孜孜孜孜,我训斥他小农脓脓脓脓。每三节课就会为我的马尾巴和他的脸小吵一架,每三天就会为新出现的大问题大吵一架,吵架的收式他总是闭着眼装睡着,而我总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臭!小!子!
男女不得坐前后,我看男女真的不得坐前后,天天气得我腰子都疼,我怀疑我手掌上又清晰又细长的生命线是否会受到那个臭小子的影响而缩短。
“哼!臭小子。”
就和你刚洗了车子天空就下雨、刚换了新衣服就撞衫一样,事情往往总是你最不想遇到的那一种,所以每当老师进行座位调整时我满心的期盼总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我和臭小子的前后位置居然在老师千变万化的调换位子中稳若磐石,就这样坚韧不拔地一直坐了两年。在这两年当中,我训练了自己超强的作战能力,收集了详尽的对敌斗争经验。
其实斗争的最本质的还是看谁先激怒谁。当然,在斗争的初级阶段,因为我是女性,这一生物体的特征决定了我是比较容易被激怒的。所以每当我像刺猬一样刷地亮出浑身的刺拍着后面的课桌准备暴走的时候,就会发现座位上的臭小子脸上显现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快感。这点让我在暴走的时候十分不爽,有后悔上当的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本小姐逐渐体会到“忍”字的真谛的时候就是到了防守反击的时候,而我采取的措施概括来说就是“冷艳”他。
何为“冷艳”?就是指微笑着完全无视那个混蛋的存在。比如要下去买零食的时候帮周围每一个同学带一份而偏偏不带给他,比如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比如他越来激我我越笑得灿烂,比如到每个同学位置上去收作业本就是不收他的,等等等等。这个看似和平共处风平浪静的阶段其实最是暗藏杀机斗智斗勇。臭小子仿佛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一样索然无谓,终于有一天我回头发现他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眼里有了我在天台上看到的夕阳一般落寞的神情。突然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过分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再怎么说也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嘛。
因为当阶级矛盾降临时,人民内部矛盾就可以暂时先忽略不计的。比如在我趴在桌子上昏睡的时候突然被老师点名要求回答问题而我不知道是哪一道题目甚至不知道是哪一门课的题目的时候,就只有依靠四面八方人民的帮助才能度过难关了。所以当高三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着咆哮着冲到我们面前时,由于地理位置的战略重要性,我和臭小子不得不在隔三差五的小考小测中结成战时友好同盟关系。考试高于一切,这对我等学生来说是不成文的规定。
一般来说,到考历史的时候我都会主动示好,咧着嘴假笑:“嘻嘻,臭小子。”据我观察,他在历史课上睡得最放肆,说明肯定有相关技艺傍身。果不其然,不管老师报出什么历史事件他都能在半梦半醒中说出它的发生时间,精确到月。据说他从小就是在史书里长大的,吃饭的时候看《左传》,上厕所的时候看《史记》,失眠的时候看《吕氏春秋》,所以培养了优良的历史感觉,不用看书也能直接从元谋人侃到改革开放。
但是到进行英语语法周的时候,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臭小子每天上供的一个红苹果,那段日子我的每周一歌也改成了AQUA的AN APPLE A DAY。我是一个懒人,一般一段时间之内只能喜欢听一首歌,看一场电影或着爱一个人,多了的话会把我脑袋弄成糨糊。但是再糨糊也糨糊不过那个臭小子的英语语法脑袋。所以他只有牺牲一个苹果来避免让卷子上的分数染成苹果的颜色。
啊呜,苹果真是好吃的东西。
高三的生活就在我们的斗争与合作中穿插而过,而我终于也到了可以和那个臭小子彻底决一胜负的时候了。高考前最后一天他又像第一次坐到我后面时的那个早晨一样敲了敲我的背:
我正处于浮躁的时候如同往常一样猛的一甩辫子,“干嘛?”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盯的看着我好久好久,眼神如同刚出世的小狗让我突然觉得又平静又忧伤。
“喂,好好考。”
我觉得臭小子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在他递给我苹果的时候没有;在他意外地在学校门口遇到他外婆,而他外婆正好又有八百块钱,而正巧我又忘带了学费的时候没有;在大冬天里他家正好种了我最爱吃的莲子的时候没有;在他终于把我激得准备发火的时候胜利般地露着小虎牙微笑的时候没有;在他每天放学前跟我啰嗦一遍明天要交的作业和上的课的时候没有;还有还有……